然而,怀中的人儿对于他的问话却避而不答,依然只是不住地哭泣。
思羽忍不住地更加拥紧了怀中的女子,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不管是谁,只要伤害到念儿,他都要让那个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过了好久,好久,我哭累了,方才哽咽的开口道,“思羽,你带我走,好不好?就我们俩人,走的越远越好!不管是现在这个地方,还是我原来的家,我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思羽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问我原因,在我刚开口的同时,他几乎就脱口而出,给了我答案,“好!只要你一句话,我愿意为你放弃所有!你想去哪,我都陪你!永不言弃”
我躺在思羽的怀中,闷闷的问道,“思羽,你怎么那么傻!不问问我想要逃离的原因,就答应与我远走高飞吗?”
思羽轻轻一笑,“只要是念儿做出来的决定,不管是什么,我都没有任何异议!”
“思羽”
思羽温柔的抚摸着我的长发,温柔的声音不断的在我耳边低喃,“念儿,只要你过得幸福,快乐,我也就没有任何遗憾了!”
我垂下眼睑,把所有的情绪都掩藏在眼皮底下,“思羽,你为什么待我这么好?……是不是因为林姐姐的临终托付?”
闻言,思羽先是微微一愣,然后,他就突然抱着我翻了个身,形成我在下,他在上的位置,然后,只见他埋头在我的肩内,闷声道,“不!即使母亲没有把你托付给我,我也会一如往昔的照顾你,疼惜你!……因为你是念儿,是我爱了五年,疼了五年的女子阿!”
“思羽,你……”这下,我听到思羽埋在自己颈侧说的话,不由呆住了。自然也没有注意到,我和思羽现在的状态有多么的暧昧,有多么的令人遐想。
自从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思羽一直都是我的牵挂,我的依恋之所在。这么多年的相依为命,相互陪伴,与其说自己陪伴了思羽,还不如说是思羽陪着自己度过了那些难耐的岁月。如果当初没有思羽在我身边的默默支持,恐怕我也不会坚持到现在。可偏偏,这么多年的陪伴,这么多年的相处,我教他护他疼他爱他,当作是长辈对晚辈的怜爱之情,思羽可以说是我现在身边唯一的亲人。可是我从没有把两人的感情看作是****。
如今,万万没有想到思羽对我存的竟然是这份心思。他这种不期然的表白,让我原本就混乱的心变得更加的无措……
思羽没有介意我的默不作声,依然埋在我的肩头,继续说,“念儿,我不求你对我的爱有所感应,我只要你活得幸福,快乐就好!这是我唯一对你的要求,你能答应我吗?”
我觉得肩头有块布料透进来湿湿热热的,把埋在怀里的脑袋挖出来,脸上不见泪痕,眼角却有点湿意。唉,还是会心痛。思羽摔了、痛了、哭了,自己都会心痛,见不得他有半分委屈,见不得他如此卑微地说,只求我过得幸福就好!他怎么那么傻?怎么会偏偏就爱上我呢?
是多少年了,我一直把思羽放在心坎里,这个特殊位置谁也无法代替,我问心自问,自己不是早就把思羽当作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吗?如果没有悠然哥哥,如果没有那段不堪启齿的身世之谜,如果我不是巫女,我或许真的会接受思羽的感情吧!可惜,如果终究只是如果,不是现实,现在的我真的无法接受与自己的’侄子’发生不伦之恋!
看来,思羽的一番心意,我终究是要辜负了!
我缓缓闭上了眼睛,沉痛的开口道,“思羽,你知不知道,我其实是你的亲姨娘阿……”
顿了顿,思羽皱起眉头,问道,“亲姨娘?……念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忍不住地又埋头痛哭起来,“我刚刚才知道,原来,我不是孤儿,我有父母,我的父亲就是你的外公,而我的母亲,居然是一位为了爱情而舍弃使命的巫女大人!……林姐姐不止是我的闺中好友,她更是我的亲姐姐阿……”
思羽轻轻帮我擦拭着眼角溢出的泪水,温言道,“念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的母亲,林吟吟,她其实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姐姐。她的父亲……”
接下来,我把有关于我的真实身世的故事一五一十的都告诉给了思羽……
我泪眼迷蒙的望着思羽,低喃道,“思羽,你告诉我,我究竟是谁?我究竟是白念绮呢?还是林念绮?或者是何念绮?”
闻言,思羽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目光是那样专注,就像是岸上烈焰的苗舌,视线好似要焚烧人。良久,他方才将脸温柔地靠在我的肩上,微颤的轻声说,“在我的心中,不管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是白家的继承人也好,是林家的二小姐也罢,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知道,你是念儿,你是我黎思羽这一生唯一最爱的女人!我原本以为,自己最爱的是莲儿,可惜,我却不原意为她放弃自由,而对你,我原本以为,我对你的感情仅仅是亲情,可每当夜深人静时,每当我默默念叨着莲儿的时候,我的脑中总是会浮现出你的身影,……莲儿?念儿?这两个名字的读音是那么的相似,到头来,我才明白,我真正呼唤的只是’念儿’而已!”
“思羽你对莲妃……”
我刚开口,想说些什么,可惜还没说几句,就被思羽捂住了唇。
思羽缓缓低下头,他的面颊紧贴着我的额头,“念儿,我承认,我一直觉得愧对莲儿,当初,是我负了她!而我如今所能做的仅仅是照顾好她唯一的孩子——小爱!我会对小爱视如己出,我也会利用手中的权力让小爱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公主!”
我真诚的向思羽道谢,“谢谢你,思羽!谢谢你这么关心小爱”
思羽看着我,摇了摇头,“念儿,你不需要谢我!我对小爱好,不仅仅是因为她是莲儿唯一的孩子,小爱同时也是你的孩子!即使是因为你,我也会对小爱好的!”
“思羽……”
思羽打断我的话语,又认真地提起刚刚他提过的问题,“念儿,你能不能答应我,好好的幸福,快乐的活下去?……只要你幸福了,我也就幸福了!”
唉我在心里又重重的叹息出声。思羽这个傻孩子,难道唯一的心愿,就仅仅是希望我能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吗?他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我的幸福之上,却没想过,也只有他能得到幸福之后,我才会真正幸福啊……
我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思羽略微皱起的秀眉,试图能够把那道皱褶弄平,“你要让我答应你这点,也可以,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思羽抓住我停留在他面上的手指,轻声道,“什么事情?”
我微微一笑,更拥进思羽温暖的怀抱,温柔道,“我们一起幸福,快乐的活下去,好吗?”
思羽见我依偎进他怀中的动作,更是紧紧的拥抱住了我,这个仿佛在寻求依靠和解救的拥抱,似乎把我们溶进彼此的血肉乃至灵魂之中。
然后,我便听到思羽的震动着的声音,在宁静的大殿中沉沉的飘荡开来……
“好的!我们一起好好的活下去”
我转了转眼珠,任性的道,
“我们拉勾,好不好?”
思羽没有丝毫犹豫的就答道,“好啊!”
我缓缓地伸出小指,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我的笑容似涟漪一样散开,像一朵徐徐绽放的美丽的小花儿。
望着自己心爱的人儿,思羽笑着点了点头,此时,他也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他和她的小指紧紧的勾在一起,以示彼此之间的约定!这时的议事殿显得那样寂静,那样和谐……
两个手指紧紧地勾在了一起。
一个是缘,一个是份。
突地,就在这时,我发现思羽和我紧紧缠绕的小指上留有鲜红的血迹,我不由得一惊,立即慌张的想抓住思羽的手臂,看个究竟!
可惜,就在我迫切的抓住思羽的右手臂时,只听思羽又喘息了一口气,他的额上甚至已经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看思羽这样子,十有八九是受伤了,但是,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受的伤呢?
难道,难道是……
想到这儿,我心中已是明了,立即问道,“思羽,你究竟是怎么了?是不是刚刚护着我的时候,受伤了?”
“没事!念儿,我只是擦破了点皮!没什么大碍的”思羽柔柔一笑。
“给我看看”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轻轻捋起他的衣袖察看,只见他的手肘处蹭破了一大块皮,鲜血正不停的往下流淌。
看到这一幕,我的鼻子又有点酸酸的了。这个傻瓜,为了不让我受到伤害,硬是让自己成为了人肉垫,为了不让我担心,即使受了伤也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