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薛蝌那面把妹妹送了过去,等妹妹的婚事办好了,也有一段日子了。等他回到京城,也已经找不到任何人了。不过男人还是胆量大些,也不惧怕什么,大不了关到大牢里,也没什么。这薛蝌还真打听到了宝玉的消息,到了宝玉那里,得知自己的婶娘(薛姨妈)已经带着薛蟠离开京城了,宝钗也已经病故了。而且婶娘也给自己留了一个地址。薛蝌连夜就出了城去找薛姨妈,到正让他找到了薛姨妈。此时的薛蟠也开始做些生意,也不似从前的那般混账模样,这倒令薛蝌放心了许多,但是他在薛姨妈那里并没能打听到邢岫烟的消息。因心下惦记,所以就又去了邢岫烟的家乡,但闻听邢岫烟已经返回了京城。无奈薛蝌又快马加鞭的回了京城,可还是遍寻未果。
偏薛蝌是个痴情的种子,不寻到誓不罢休。而又闻听京城内曾经强制送了一些灾民出城向北而去,薛蝌就这么一路寻来。
说来也巧,薛蝌恰巧就落脚在邢岫烟所在的这个客栈。因为人多,邢岫烟也就随意的招呼着客人,并未注意站在眼前的人,何况此时的薛蝌已经是风尘仆仆,脸色也不似从前,变得黑黝黝的。不过薛蝌则不一样,一眼就看出这个女子怎么这么像他的心上人呢?可毕竟是男女授受不亲的,虽说相似,自己也不敢肯定。
看着邢岫烟召唤着别的客人,薛蝌站在一边不语。邢岫烟召唤完别的客人,转身来召唤薛蝌,看了薛蝌一眼,愣了一下,这人同薛蝌有些相似,只可惜略黑些、也年长些(一路劳顿,白面书生似的薛蝌怎能不变呢?)。邢岫烟想到这里,暗自怨自己多想了,笑着问道:“客官是一个人住店啊?”
薛蝌伸出手递于邢岫烟一样东西,道:“姑娘,这个东西你可认得?”
邢岫烟接过来一看,一个晶莹透澈的玉镯上一个“薛”字醒目的刻在上面,这不是别的,正是当日薛蝌要送给自己的那个镯子。
邢岫烟抬起头来泪眼婆娑,道:“薛蝌?”
“是我。”说罢,拉住邢岫烟的手给戴上。
一切就这么顺利成章,薛蝌派人送了喜柬给薛姨妈,想着这么远也不会来,只不过知会一下罢了,薛姨妈那里有薛蟠在,尤其是以已经变了样子的薛蟠,薛蝌也就放心了。而客栈这对老人毕竟算是邢岫烟的恩人,而这对老人也看着薛蝌一表人才,所以就认了邢岫烟做女儿,这薛蝌也就留了下来,一同接管了这个客栈。
薛蝌,黛玉自然是听说过,但是没见过了,贾府里男眷和女眷还是要分开的,毕竟亲戚关系远了很多。邢岫烟倒是在一起有段日子,所以还算熟识些。其实当黛玉一进客栈,邢岫烟就认出了黛玉,毕竟黛玉的容貌和气质的确是与众不同,无论她穿什么都遮不住她那自发的风流之韵。只是当时黛玉忙着,也不便打扰而已。
能在这异乡看到自己的姐妹,虽说远些,但也倍感亲近。紫鹃则忙着照应沐儿,沐儿也好了起来。紫鹃看到沐儿脖子上的金锁有些奇怪,毕竟这个金锁同宝钗的那么相似,除了小了些。黛玉则告诉她,那是沐儿的护身之物,不必太在意。
在这里小住了一天,他们又开始出发了,毕竟快到北部疆域了,每个人都加快了步伐。
又上路了,蓝庭已经派了一批人马先行安家。离目的地是越来越近了,灾民也日渐多了起来。黛玉还是不忍心的下车拿些吃的给那些孩童。
沐儿还是由紫鹃带着,现在基本上好了,气色还略为差些。蓝庭也不曾闲着。话说那个两个给沐儿看病的会些法术的老女人,蓝庭并没有放走,而是让她们藏在队伍中暗中审查,到底是谁对小郡主下了盅惑。
这两个女人也不含糊,也就一日的功夫就发现了端倪。
队伍中有几个人很奇怪,一对老夫妻带着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子。为什么说奇怪呢?本来这些人就是每家派出来的成人子女,一般都是不到二十岁的未婚的子女,虽然也有些人是已经有了家室的,也不过三十几岁左右的人带着孩子的,但是很少。而这几位则不同,是对老夫妻啊,队伍里除了这对老夫妻,就再也没有这么老的了。
话说那两个会法术的女人拿着沐儿的一件小衣裳在手里,这个小衣裳一到这三个人这里,就不停的抖动。可以肯定地说,那个盅惑人的东西肯定就在这几个人身上。但在谁的身上现在还不能确定,当务之急是报告了蓝庭。
果然出在队伍里,蓝庭大怒,让人带了这几个人过来。不过看到这几个人,蓝庭有些说不出的感觉。这一对老夫妻看着是那么的慈善,并不像个恶人,而那个孩子,更是一脸稚气未脱,看似很胆小的样子,一直藏在那个老太太的身后,蓝庭都深怕自己的声音大了会吓哭他。蓝庭低声问那两个会法术的女人道:“你确定就在这几个人中间吗?”
“绝对不会错。”那两个老女人拍着胸脯说到。
蓝庭让三个人分开站着,那个孩子几乎要吓哭了,但这也没有办法。那两个会法术的女人又拿着沐儿的衣服分别在这三个人身边走过去,走到老太太的身边,没什么大的反应;走过那个老头的身边也没什么反应。但到了那个孩子的身边,沐儿的衣服竟像疯了似了朝着那个孩子的身上袭去,那个孩子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几个人在这个孩子的身上搜着,并未发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为何沐儿的衣服竟然反应如此的强烈。
那两个会法术的女人低头仔细的去检查,猛然其中的一个女人伸手扯下了那个男孩子身上的衣服,而另一个女人手里拿着的沐儿的衣服也随着这个被扯下来的衣服舞动。
“一定在这里。”两个女人同时说到。
那个男孩子哭了,“我的衣服,我的新衣服。”
那个会法术的老女人已经不耐烦了,要不是为了找这个东西,自己不是早就回家了,害得跟着这个队伍走出这么远。所以这个女人一把将手里的这件衣服“刺啦”一声撕开了,里和面分离开来。
随着这一声,大家抬头看去,都呆住了,那衣服里面竟然缝着许多的符,会法术的那两个女人一看就知道,这些是诅咒的贴符,而且是很恶毒的那种。整个衣服上都是,因为是用软布做的贴符,所以用手是摸不出来的。
那对老夫妻呆住了,瞬间就跪倒在地,哭着,求着:“大人,不是这孩子做的,真的不是,我们真的不知道啊,饶了这个可怜的孩子吧。”
这对老人哭得甚是感人和真切,连黛玉和水溶都被引了过来。
蓝庭简单的同黛玉和水溶禀告了一番。
水溶虽然有些气愤,但也忍了下来,让蓝庭拿出名单册。
黛玉蹲下来,问那个孩子:“你几岁了?”
“十六岁。”那个男孩子怯怯的说到。
“胡说,你到底几岁?”蓝庭在一边怒喝道,任何一眼就能看出这孩子也不过十岁左右的光景,何来十六岁之言。
男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旁边的那个老太太忙上来将这个男孩子揽在怀里,一边擦着孩子的眼泪,一边擦着自己的眼泪。
马上有人拿了名册,蓝庭问了这孩子的名字,按名册上一查,还真写的是十六岁。水溶明白了,因为当时的规定就是年满十六岁至四十岁的男子,每户要派一名出来。想必这个孩子是用来充数的,所以谎报了年龄。不过心下觉得奇怪,都是官宦人家,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但也生活不错,谁家又舍得这么小的孩子出来呢?
“你到底多大?”水溶低声问着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看了看水溶,又看看身边的老人,又低声啜泣,不肯说话。
“别为难他了,我说吧”那个老头说道:“这孩子再过了一个月才满十岁。”
水溶意欲再问什么,被黛玉拦住了。
这时候那两个会法术的女人走了过来,对这蓝庭低语几句,蓝庭的脸色骤变。
原来这两个女人仔细的看了每一张符咒,发现这上面不仅有对沐儿的符咒,还有对北静王爷和王妃的。黛玉看后不觉一笑,因为那个符咒竟然把自己和水溶的生辰八字写颠倒了,想必这也是让自己和水溶免了一场劫难。
更令人奇怪的是,这些符咒居然有一张是冲着这个男孩子的,写着男孩子的名字和生辰,不过这个符咒的效用是在一个月后,也就是一个月后,这个男孩子也将发生同沐儿一样的事情。
看着这些符咒,黛玉心下冒起一丝丝冷意,到底是何人对自己和水溶有如此深的仇恨?想着一向都清廉宽厚的水溶一直是民心所向,何以得到如此恶毒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