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妈和薛蟠灰溜溜的回去了,其实平儿根本没什么奴籍可谈,当初东平王府的人不过是花了银子,就把平儿领了出来而已。薛姨妈说这些,不过是要要挟平儿而已,自从贾琏离开了京城之后,薛姨妈就开始打平儿的主意,让平儿多带响儿,培养感情,自己也对平儿百般疼爱。当然还有一点就是平儿是丫鬟地位,自己也压得住,薛姨妈对夏金桂的事情仍心有余悸。谁成想,巧姐竟不逊色于于她的母亲,伶牙俐齿,一针见血,这薛姨妈虽然心里恨啊,但也是无奈,看来自己的儿子的婚事又没了着落,好在是得了不少银子,也不须此行。
平儿自是嫁给了王仄,虽然也是在薛家逼迫下不得已选择的出路,但不久平儿就发现王仄这个人为人忠厚,相比贾琏的轻浮,王仄给自己更踏实的感觉,所以心下逐渐对王仄充满了柔情。婚后,平儿随王仄住到了京城,平儿本来就擅于理家,自是贤良之人,甚得王仄欢心,小日子过了也算滋润。本来王仄的表兄王伯同刘姥姥一个村,所以平儿和巧姐走动的反倒更频繁了,这自是后话不提。
话说北静王府,黛玉每日也不过就是陪陪沐儿,管理些府内的事情。有时也去西宁郡主的妹妹那里看看,随意说上几句。黛玉尽量把时间塞得满满的的,因为只要一有空闲就心里惦记着水溶,不过有的时候,黛玉既怕想到水溶,又放不下水溶,水溶的那面还是没有消息,水溶才离开这几日,黛玉竟憔悴了许多。太妃还是未免有些担心黛玉的身子骨,常命了随身的丫鬟送些补身体的东西过来。
这日,黛玉看了雪雁整理的账目,闲暇了一点时间,就做到窗前休息。看着窗外,那些花竟然有些萎靡。想当初水溶走的时候,花开的正旺,而现在已经有些开始凋零了。人啊,如花,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也一样,宝姐姐不明不白的没了,湘云也离开了京城,三春现在也是根本东西,也不知道她们可好。想到此,不觉感到心里恹恹的,竟不觉间流出了眼泪。黛玉用帕子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滴,拿出纸张铺开,正欲提笔,突然,太妃随身的丫鬟匆匆的跑了进来,进得屋来也不给黛玉行礼,只是拉着黛玉的手喘着气,说不出话来。
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所以黛玉也不去计较礼节,而是拉着这个丫鬟坐下。
“先喘口气,有事情慢慢说,紫鹃去端杯茶过来。”黛玉对紫鹃说道。
紫鹃去给倒杯水,让这个丫鬟缓一缓。
丫鬟刚能喘口气,也不去接紫鹃手里的水杯,而是几乎带着哭腔拉住黛玉的手,道:“黛王妃,不好了,小郡主不见了。”
“什么?”紫鹃和黛玉几乎是一口同声的叫着。
紫鹃忙把水杯放到桌上,去扶黛玉。紫鹃真怕黛玉晕倒。而此时却发现黛玉身体虽然晃了晃,但稳了下来。黛玉转身就往外跑,未到门口,就停了下来。转过身,问追了出来的那名丫鬟道:“小郡主怎么不见的?”
“本来小郡主都是太妃带着,我们几个丫鬟一同照应着。但每天这个时间是小郡主吃奶的时候,所以这个时候是由奶妈带着。不过也是在小郡主的房间。因为太妃一直不放心,所以小郡主的房间就安置在太妃的里间,这黛王妃也是知晓的。”
“小郡主什么时候发现不见的?”
“也就是吃奶的这个空挡,太妃和我在外间,太妃在外间总觉得心口痛,也说不上哪里不舒服,太妃就让我进里间看看小郡主吃完奶没有。结果就发现奶妈晕倒在床上,小郡主就不见了。”
黛玉站在屋内不吱声,就愣愣的扶着门站着。这可下坏了紫鹃,忙上前轻声唤着:“黛王妃,黛王妃。”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这个时侯,我不能倒下。”黛玉对着紫鹃说道,但眼里那分明含着眼泪。
“紫鹃,去吩咐门丁,看好大门,任何人不得出入。”紫鹃应着,出去了。
这时候雪雁也带着飞鹤闻声跑了过来,看到雪雁和飞鹤,黛玉道:“飞鹤,你带几个功夫好的人,在各个房顶候着,别让任何人从空中跑出去,或者跑进来。”
飞鹤应声出去找人。
黛玉转身对雪雁道:“你同我一起去太妃那里吧。”
说罢也不回头,径直就往门外走,雪雁和太妃的那个丫鬟忙跟在后面。到了太妃的住处,只见西宁郡主也在,屋内站了好几个家丁。太妃已经哭得跟泪人似的,她太疼这个孙女了,就这么在自己眼皮底下就丢了,她能不伤心吗?
见黛玉进了门来,太妃竟站了以来,一把拉住黛玉的手,痛哭不止,说不出话来。
黛玉忙扶着太妃坐下,轻声说:“母妃,别担心,我们慢慢想办法,沐儿会没事儿的。”说罢,黛玉也忍不住眼泪,扑簌簌的流了下来。
众人忙劝。黛玉止住泪,起身,走到里间沐儿的房间,只见,床铺凌乱,屋内空无一人,后窗打开着。
黛玉退了出来,低声问太妃:“后窗可派人查了?”
“已经派了家丁沿着后窗去找寻,但没有结果”太妃边说,边擦着泪。
那个奶妈已经苏醒过来了,早被人给绑了起来。黛玉看了一眼被绑着的奶妈,这个奶妈,黛玉还是见过一两次的。看到黛玉过来,奶妈跪在地上,倒背这双手,不停的说道:“黛王妃,我该死,我没看好小郡主;我该死。”边说边以头抢地。
“你先别说这些,我问你,你可看见发生的事情。”黛玉俯下身,盯着这个奶妈道。
“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正给小郡主喂奶,突然感觉头一沉,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醒了,就发现被捆着。后来还是大家告诉我,我才知道小郡主丢了。我该死,我该死。”说完,这个奶妈还不忘不停的磕头。
黛玉不去理她,转身坐到太妃身边的凳子上,低头不语。
众人谁也不敢说话,都直勾勾的盯着黛玉。太妃也抹着眼泪看着黛玉。
此时的太妃已经命人给太后报信,太后闻听大怒,整个京城都封了起来,不得随意出入。
太妃房内寂静无声,众人的眼睛齐刷刷的盯着黛玉。此刻黛玉低着头沉思着,也是一言不发。
西宁郡主坐在太妃的身边,也是一言不发。突然,太妃转头问王妃:“你身上怎么有股小孩子的奶香味道?”
闻听此言,西宁郡主扑通跪倒在地,边磕头,边哭着说道:“母妃,不是我,我怎么敢对小郡主做出不利的事情呢?”
太妃冷冷的看着西宁郡主,问家丁,道:“你们可去王妃的府邸查过?”
“王妃的府邸倒是查过,只是王妃的妹妹住的后院,因为王妃的妹妹正在睡觉,所以王妃没让我们进屋。”
“可有此事?”太妃问着跪在地上的西宁郡主。
“确有此事,因为妹妹怕受刺激,这黛玉妹妹也是知道的,所以才安排她住在安静的地方。今儿,因为妹妹睡着,所以没让人去查。不过若是母妃信不过我,现在就去查。”西宁郡主跪在地上赌咒发誓道:“如果是我藏匿了小郡主,母妃可以随意处置我。”
太妃不去理睬地上跪着的西宁郡主,命令家丁直奔西宁小郡主的后院而去,太妃也由几个丫鬟搀扶着跟了出去,而西宁郡主自然也要陪着。
这面黛玉不曾跟去,只是坐在椅子上不言语。私下里看了看那个跪在地上的奶妈,的确有些面熟,自己一定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她,一定是。黛玉思忖着,不言语。
过了没多久,太妃怒气冲冲的抱着沐儿回来了,只见沐儿双目紧闭,似还在睡梦中。
这是怎么回事情呢?
原来一行人马直奔西宁小郡主的住处,毕竟是女眷,而且是王妃的妹妹,所以这些家丁站在门外,不敢轻易作何举动。太妃到了门口,看了一眼门外的家丁道:“你们在门外守着,一个人也不许放出去,否则小心你们的脑袋。”
说罢,太妃推门进了房间,西宁郡主也跟了进去。
屋内有些奇怪,西宁小郡主躺在床上睡的很香,而侍奉她的那个丫鬟竟也趴在床上睡着了。
王妃命人在屋内搜查,包括衣柜,箱子都查了一个便,并未发现沐儿。
王妃跪下,道:“母妃,我也是着急啊,黛玉妹妹不计前嫌的对我好,我岂是无心之人,怎能去加害沐儿?”
太妃低头不语,瞬而太妃将自己的目光定格到西宁小郡主的床上,大家随着太妃的目光看去,感觉着西宁小郡主的被子确实显得有些臃肿,倒不像是睡了一个人,似乎被子里有什么东西。
太妃一步跨了上去,伸手掀开被子。只见被子里鼾睡的沐儿,许是被子里过于闷热,沐儿的鼻尖都是汗滴。太妃心疼的把沐儿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