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冰寒攥了攥拳头,努力压了压火气,没有吭声。
偏那个东族王没占到探春的便宜,窝了一肚子的火气,一直也没有发泄的机会,趁着这次,自然是不会放手,嬉笑道:“冰寒岂能在乎公主与否,只不过据说水溶可是冰寒那个娇妻的姐夫,而且这姐俩关系还甚好。”
“是这样吗?”
“怪不得冰寒对这次打仗一点热情都没有。”
众人闻听,你一言,我一语,乱作一团。
“战场上没有亲父子”坐在一边不语的西冰寒突然站起大吼一声,说罢,西冰寒一拳打到桌子上,“轰”的一声,木质的桌子四分五裂,塌倒在地。
“明日,集中各族的精兵,各两万,有我统派”说罢,西冰寒转身大踏步的出了房间。
剩下的其他四个族王面面相觑,不过好在是西冰寒出征了,看现在这阵势,西冰寒不出征,很难控制时局。
西冰寒岂能不知道水溶,自己爱妻的表姐夫。这也是自己迟迟不肯出手的原因,自己经常听探春提起她的那个表姐,在探春众多的姐妹中,探春唯一不能忘掉的就是那个唤作黛玉的表姐,也就是水溶的妻子。
可战场上不能有儿女私情啊,西冰寒这点很清楚,所以出征的时候,没有告诉探春有关水溶的事情,这也免去了探春的担心。
水溶在帐内正看着黛玉的来信,虽然寥寥数语,但水溶仍是不肯放下,一遍一遍的读着,信上的字自己都能背的出来。正在这时,有人来报,说是西域那面在帐外叫阵。
这倒奇拉,这西域已经节节败退,只有自己叫阵的份,哪还有他西域叫阵之理。
“来人,给我拿铠甲来”几个士兵闻声取了铠甲给水溶穿上。
“那叫阵的是何人?”水溶随口问道。
“西族王西冰寒”士兵回答道。
“什么?”水溶心下一惊,但马上又恢复平静。
西冰寒,自己太熟悉这个名字了。想当初西宁王一个显赫一时的战将居然输给了年纪轻轻的西族王西冰寒,这才有了贾家之女代替西宁小郡主出嫁西域之事。
要面对他,水溶心下是一喜一悲。喜的是战场上棋逢对手才过瘾啊,现在也只有西冰寒是自己的对手,自己早就想会一会他了;悲的是,本该是一家之人,偏在战场上碰面,若是黛玉知道了,不知道要哭成什么样子,何况,西冰寒的到来,要有一场恶战了。本想着早点战胜回去,看来不可能了。
外面战鼓敲得震天响,也不容水溶多想,披上铠甲,拿着兵器出了军帐。
只见两军中间的那块空地上,一匹赤红的战马上赫然坐着一员武将,此人浓眉大眼,眼睛冒着一股寒光,看着人就发冷。
水溶上得前来,挥拳自报家门。
“何必多礼”西冰寒也是笑着说道。
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
“既然初次见面,是我们直接对垒,还是先让手下来热热身?”西冰寒说道。
“也好,”水溶转身冲着自己的队伍道:“哪位来打头阵?”
“我来”应声而出一员大将,盔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那西域也不示弱,也从队伍中跑出来一匹战马,战马上也是盔甲闪亮的一名大将。
西冰寒和水溶都各自退回到自己的队伍中观战,双方战将都各有胜负,不分上下。
“水溶,也该我们了。”说罢,西冰寒,从队伍中骑马而出。
闻听这声大吼,水溶也策马而出。
只见二人各自挥舞着兵器,上下飞舞,打得不亦乐乎。
水溶虽然尽力打着,但手下尽力避开了西冰寒的致命之处;水溶也分明感觉到西冰寒虽然也全力应战,但也尽力避着自己的要害之处。
二人在战场上,打了能有半个时辰,双方的士兵都看得呆了,因为两个人平时的对手很快就会被二人解决掉,打这么久还是首次。
“还是收兵吧!”水溶手下的副将领对鼓手说道:“打了这么久,恐怕王爷的身体过于劳累。”是啊,水溶已经连着征战多日了。
两个人打得正欢,突然闻听水溶那面鼓声大作,水溶无奈,只好退了回来,西冰寒也鸣金收兵。
回到帐内,水溶不能入睡,战场上本来就是要争个鱼死网破。心下想着不知如何是好。虽然第一次见西冰寒,那股霸气,着实让自己喜爱。可战场非儿戏,明天不知该如何面对,何况这样强悍的对手,恐怕难免一场恶战。
西冰寒在大帐内,也难以入睡。水溶同自己不一样,连打仗都透着一股儒雅之气,不过看来水溶精通打仗之道,这场打仗时在所难免了。只可惜,这场战争又要死不少的人了。
二人虽然都是彻夜难眠,但身为战将,仍要尽心布置明天的战事,不可能有多少儿女私情在里面。
虽然西冰寒经常出征,可这次不同以往,是同中原作战。所以探春心下说不出的感觉,自己的夫君要同自己的国家大战,为敌,心下的滋味岂能好受。
探春心下只能期盼西冰寒早点回来,早点结束这场战争。虽然已经同西冰寒成婚许久了,可探春一直也没有身孕,许是西冰寒在外的日子过多,二人聚少离多的原因吧。西冰寒的母亲貌似不急,不过还是偷偷的让丫鬟熬些滋补的东西给探春端来。
这日,探春正喝着西冰寒母亲送来的汤药,虽说苦些,但终还是能入得口的。
“夫人,门外有三个人,说是要找您”一个丫鬟进来禀报。
“是何人?”探春懒懒的问道。
“他让把这个给你,你就知道了。”说罢,丫鬟拿出一个布包。
探春打开,不禁大吃一惊。
那是什么,那是一双精致的鞋子,一看那针脚,就知道那是母亲作为,鞋的内侧绣着一个春字,这只有自己的母亲才会这么做的,每每母亲给自己做鞋怕别人看见,只能偷偷的在鞋子的内侧绣上一个“春”字,这样自己就知道这是自己娘亲的东西。
莫不是姨娘来了?探春忙让人将此三人带入客房。
探春也忙梳洗了一番,西冰寒不在身边的日子,自己也是懒懒的,连梳洗打扮都没有心情。
梳洗之后,探春换了一套水粉色的衣裙,因为这是母亲最喜欢的颜色。
到了客房,探春站在门口,缓了一口气,要见到姨娘了,怎能不激动。丫鬟给探春打开房门,探春一脚踏入门内,屋内齐刷刷的站起来三个男子。其中一个虽满脸灰尘,衣衫褴褛,但探春一眼就看出那是贾环。虽然贾环比自己离开之时有些长高,但还是比较瘦弱的。贾环旁边站着的那两个人,相对贾环而言,更显瘦小。其中一个合中身材,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倒与迎春姐姐有些相似。另一个则是奴仆打扮,衣衫也是破旧不堪。
“姐姐”,未等探春开口,贾环已经扑到了探春怀里,大哭不止。
探春轻拍着怀里的贾环安慰着,然后从怀里推开贾环道:“这两位是何人啊?这个”探春指着那个像迎春的男子道:“莫非这是迎春姐姐女扮男装不成?”
“她是”
“望水”
贾环刚要开口,就被那个男子挡了回去。
“倒像是迎春姐姐的亲兄弟,这么相像。”
“这位是谁呢?”探春又指着另一个道。
“我随身的奴才,不值得夫人一提”那个唤作望水的男人道。
探春看那个望水的男人也不爱搭话也就算了。反正是看到贾环,自是高兴不已,忙命了人收拾了客房,让人领了他们三个人先去沐浴更衣。
望水和他的随从单独要了一间房间,本来探春安排了几个丫鬟伺候这,让望水给轰了出来,道:“习惯了安静的生活,不喜外人打扰。”
“他是个怪人,别惹他们,随他们去吧。”贾环叮嘱探春道。
几个人梳洗干净,望水他们两个人先行休息了,贾环则来到大厅,同探春叙旧。
探春坐在大厅里,等着贾环。只见贾环穿得干干净净的出来,已经不像先前自己离开贾府的样子,此时的贾环已经微微的有些胡须,身形也较之从前高了许多,那张脸也似乎脱去了不少的稚气,现出一些成熟,让自己觉得有些陌生。
“是姨娘让你来的吗?”探春想着,能让弟弟来看自己的肯定是自己的母亲,但心下想着母亲在贾家是没有说话的资格的,所以又试探着问道:“还是父亲的命令?”
“是姨娘让我来的。”说罢,贾环低头不语。
“这么大了,反倒害羞了,姨娘可好?现在府内应该没人欺负她了吧?”探春说完,发现贾环低着的头抬了起来,两眼分明含着眼泪。
“是,没人欺负她了。”说罢贾环大哭起来:“姨娘,姨娘已经不在了。”
“什么,不可能,姨娘多年轻啊,我出嫁的时候,她身体还是好好的。”探春吃惊的看着贾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