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端了紫鹃熬好的燕窝粥到太妃面前,太妃已经不太吃东西了。太妃看到黛玉挣扎着坐了起来,忙问:“可有溶儿的消息?”
“母妃,安心吃些东西吧,水溶那里很快就会没有事情的。”黛玉笑着将手中的燕窝粥一勺一勺的喂给太妃。
太妃闻听竟安心的吃了些黛玉喂的燕窝粥。
吃罢,黛玉同太妃说道:“母妃,我有一事请母妃原谅。”
“何事?”太妃有些吃惊,用狐疑的眼睛看着黛玉。
“还记得当初太后叮嘱的事情吗?”黛玉问太妃道。
“如何?”
“太后说水溶的存在是对皇上的威胁,你觉得如何水溶才能被放出来吗?”
“放了兵权?”太后问道。
“那只是缓兵之计,只要水溶在王爷位一日,皇上的心就会不安一天。”黛玉慢慢的说道。
“难道”太妃不再去说,其实自己早就想到了这些,只是有些难以面对。虽然说自己不在乎,但可能吗?自己其实何尝不知道这是唯一的出路,可自己终还是不忍去说出来。
“那你要我原谅你什么呢?”太妃问道,太妃心下思忖难道黛玉不想放弃这些眼前的荣华富贵?好像又不是,那是什么呢?
“我给水溶写了封信,暗示他放手这一切。”
“溶儿可有回复?”太妃急切的问道。
“有,决定走此一条路;所以请太妃不要怨我。”。黛玉坚决地说道。
“我的玉儿,我岂能怨你。”太妃说吧,竟唤了黛玉玉儿,伸手拉住了黛玉的手:“其实我也知道只能如此,但我就是没你这么决绝啊。”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传来消息,说水溶已经回府了。当然居然说的冠冕堂皇,是什么凯旋而归,真当谁也不知道水溶被关之事呢。皇上居然也知道关了水溶不是什么光彩之事。
水溶本打算梳洗一下再过来见过太妃,但闻听太妃重病,而且黛玉也在太妃那里,所以水溶就直接到了太妃的地方,连衣服都没来及换。
水溶一进门,不仅令大家大吃一惊。距离那日在京城大门看到水溶入城,也不过才几日的时日,水溶已经满脸胡子,脸色灰暗消瘦,看得黛玉心下甚是心痛。
太妃也是如此,不过看到水溶回来,心下自然高兴不已,精神竟好了许多。
水溶见过太妃,就回去梳洗更衣,而太妃则命人摆了宴席。
宴席上,谁都不提水溶为何这么快就被放了出来,其实大家都是心照不宣。
太妃对水溶道:“溶儿,离开故土可能会有些不适,不过有玉儿陪着你,我就放心了。”
水溶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黛玉,自己正想如何告诉母亲呢,想不到母亲已经知晓了,黛玉的确聪颖阿,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让母亲接受了这件事情。不过水溶还是觉得母亲说的话有些奇怪,就问道:“母亲难道不同我们在一起吗?”
“不了,我年龄大了,估计也没多少时日了,只要你们好好的带着沐儿,多少年后,想着带着沐儿过来给我上上坟就行了。我其实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沐儿。”太妃说着竟落了泪。
“母妃想哪里去了,母妃身体还好着呢,我准备好了马车,车内放了细软的东西,你在路上不会觉得颠簸的,就连拉车的我都挑了一个年龄长的,做事稳妥的人。再说了,沐儿还要你带着呢”黛玉安慰道。
“好,好,我和你们一起走。反正也不急着离开”太妃笑着说道。
晚饭后,太妃让水溶和黛玉还是留在自己的房间。太妃的身体是大不如从前了,竟然连沐儿都抱不动了。沐儿也乖乖的坐在太妃的身边,靠在太妃的身上。
太妃让人取出了另一颗夜明珠,让黛玉收着,黛玉本要推辞,水溶竟直接接了过来塞到了黛玉的怀里。
几个人随意聊着,聊着,黛玉明显感觉太妃的眼睛有些迷离,以为太妃疲倦了,所以拉着水溶要离开,但太妃执意不肯,黛玉感到奇怪。太妃笑着说着话,突然眼睛一闭,身体慢悠悠的倒了下去,黛玉早发现了不对头,伸手扶助了太妃。
这时候闻声而来的医生,看了看太妃,道:“王爷、黛王妃,太妃的寿已经到了,其实早就不行了,只是太妃嘱托一定要顶着,所以竟让我给她开了强药,支撑着,今天看这架势恐怕也就这一两天的光景了”。
闻听水溶大哭不止,黛玉也在一边落泪。
慢慢的,太妃睁开了眼,费力的伸出手去拉黛玉和水溶的手,二人忙把手接了住,太妃将二人的手放到一起,道:“你们在一起,我就放心了。溶儿,好好待黛玉和沐儿。”
说罢,太妃笑看了看黛玉,道:“我给你们聊聊我和溶儿父亲的事情吧,这些连溶儿都不知道。”
说罢,太妃闭上眼睛也不看黛玉和水溶,婉婉道来,那竟是又一段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黛玉和水溶坐在太妃的塌前听着,谁也不敢说话,生怕打断了这美好的故事。其实说是同黛玉和水溶说,倒不如说是太妃她自己在回忆更恰当。慢慢的太妃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慢,最后竟没了声音。
二人一看,太妃已经没了气息,但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水溶和黛玉将太妃安葬在老王爷旁边,也算是夫妻团圆了。水溶自是又大哭一场,好在太妃去的很安详,还面带着微笑,所以这也让水溶宽心了不少。
水溶是如何这么快就从大牢出来的呢?
这要说水溶看了黛玉的诗,思前想后了一夜,终于下定决心,其实过安静的生活未尝不可,所以水溶待孙守卫长来送饭时,把陶渊明的这句经典之句交由孙守卫长带给黛玉。
然后水溶就同看门的御林军说要见皇上。前面说过,这些御林军是不敢做太过格的事情,毕竟这些人有些会官复原职的,所以赶紧将这个消息一级级的上送到皇上那里。
皇上这几日正愁着北静王水溶的事情呢,太后那里催得紧,自己又不甘心就这么把水溶放出去,放他出去无异于放虎归山阿。尤其是水溶的那个黛王妃,名唤黛玉的女子,聪颖美貌,怎么自己后宫就没有这么一个人呢?可惜太后那面也一再拿话敲击自己,让自己断然不能对这个女子有任何非分之想法。其实自己何尝不知道,将水溶关在大牢里,水溶可以忍;但如果自己要是动了黛玉这个女子的一根毫毛,估计水溶的大兵决饶不了自己的。那个黛玉的女子说的对阿,水溶要想动兵,即使他在大牢内,也同样可以指挥得了兵卒的。这些才是自己最最担心的事情,但杀了他,也当有个正当的理由啊,否则如何安军心,想着就头痛。
皇上正愁呢,闻听北静王水溶要求见自己,忙命人将水溶带了上来。
御林军给水溶加上了铁脚撩,因为他们怕中途有人劫狱。见到皇上,水溶未拜,令皇上非常不满,问道:“北静王爷,在大牢里呆久了,连规矩都不懂了吗?”
水溶一笑,道:“我倒想知道,皇兄是如何懂规矩的,擅自抓我入大牢,可算懂规矩?”
皇上有些不悦,但又无言以对,未免有些尴尬,忙岔开了话,道:“北静王,今日要见我有何事情啊?”
“我倒想知道皇兄要关我到何时?”水溶神态淡定的说道。
“这个,要看北静王如何打算了。”皇上说到,明显底气不足。
“那我就说说我的打算吧,以往就有中原之人西迁以开荒地,拓展我疆土之事。”水溶平静的说道。
“这我倒有些糊涂了,北静王同我提及此事,不知何意?难不成你也要去拓展疆域不成?”皇上有些诧异。
“差不多,如今朝廷内吃俸禄的人太多,恐朝廷这项支出过大,国库日渐亏空”水溶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中原北部疆土广阔,土地肥沃,物产丰富,可惜人烟稀少,无人开掘。我打算带一些人去那里,一是减少了朝廷内吃俸禄之人,减少了朝廷开支;同时又开发了北部疆土,拓展了我中原之疆域,岂不是一举两得之事。”其实水溶和皇上二人心下都想着还有第三个好处,就是水溶走远了,皇上就不担心水溶对自己皇位的威胁了,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这个理由显然是拿不上大雅之堂,说罢,两人都心照不宣的呵呵大笑着。
“是个好主意”皇上边笑边说道:“来人啊,快给北静王赐座”。
马上就上来人,安了座位。
“哪个混蛋居然敢给北静王爷上脚镣,快打开。谁上脚镣,拉出去杖责三十”。皇上看到水溶脚上的脚镣厉声喝斥着那几个御林军。
水溶笑着说道:“别为难他们了,没有你的命令,他们也不敢这么做。”
“这说的哪里话呢?我不是也是轻信了那些谗言的影响,回头我在找他们算帐。”皇上的态度转了一百八十度,水溶看到眼里,心里暗自觉得着伴君如伴虎真是一点都没错阿。心下更是慨叹黛玉给自己指的路太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