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人都押了大牢去,一个都不能放掉。等救了昭晴贵妃,再处理她们不迟。”皇上厉声吩咐着。
众人在水里捞了一下午,终于将晴儿捞了上来,可惜早就香消玉殒。
这正是:
风流灵巧招人怨。
寿夭多因毁谤生,
多情公子空牵念。
皇上看着晴儿,伤心不已,命了人找人给晴儿化妆更衣入殓,这里暂且不表。
且说那几个嫔妃,为首的正是那个曹贵妃,也就是她的兄长在西域边塞挑起事端的。此次因为听说一个太后的宫女直接升为贵妃,自是气愤不已,想当初自己的父亲还是异姓王爷呢,自己还不是从才人、美人一步一步的熬到贵妃的位置。而那个小宫女竟然一进来就同自己平起平坐,那岂能容忍?当初有太后撑腰,自己不敢声张,现在太后死了,看你这个小蹄子还有谁为你撑腰。
想到这些,曹贵妃就鼓动了其他几个贵妃和几个拍她们马屁的妃嫔一同过来。因为晴儿一直在为太后守孝,所以这些人很快就在太后的灵堂内找到了晴儿,然后围住晴儿不放。
然后就出现了开头的一幕,当然她们也只是想吓唬吓唬晴儿,没想到这晴儿居然如此烈性,竟投了水池。
因为晴儿死了,皇上龙颜大怒,从大牢里提了那几个女子上来。曹贵妃还以为没事了呢,还笑嘻嘻的给皇上请安。她不说话还罢,这一开口问安,皇上怒从心起,起身一脚将曹贵妃踢飞。曹贵妃哪受过这些,头碰到宫殿的大柱子上,鲜血直流,昏死过去了。其他的妃嫔,早吓得瘫软了。
“都拉出去砍了,然后喂狗,一个不留。”皇上怒吼道。
这几个女子是可恨又可怜啊。对于皇上而言,自己宠幸的女子何其多,多一个少一个又如何呢?可怜这些女子,一味的盼着皇上落寝在自己那里,其实去了又如何呢?混了嫔、混了妃的名份又如何呢?在皇上眼里,她们连个棋子都不如,也不过就是一粒沙子而已。
至于曹贵妃,貌似皇上宠幸,其实皇上不过是利用她的老爹来造成诋毁水溶的势头。水溶已经离开了京城,这个曹王爷也没了用处。本来就是想先治了北静王水溶的罪。待一切都过去了,再反过来到咬一口,说是曹王爷诬陷忠臣,就如同当时皇上杀了岳飞,反倒让秦桧背了骂名,受着世人的唾弃一样。这个曹王爷就没有活命的道理。
所以也正好借着曹贵妃的事情,给曹家一个满门抄斩,也算平息了水溶的那些亲信和死党的不满。
话说晴儿入殓前,因在水里泡了一下午,脸色惨白,需要化妆补容的。所以管事的太监就请了旨出宫去寻给死人化妆修容的人。
此时京城有一家商铺据说这种生意做得很火,所以忙请了过去。
开店的是一对年轻夫妻,男的负责修整容颜,女的则负责化妆。因为手艺好,生意自然火的不行。
听说进宫,那个男的有些面露难色道:“有几户已经排了日子,去了宫里会耽搁了那几位,恐不妥。”
“放心,多给你些银子就行了,那几个人,派人通知一下延迟一天半天也无妨。宫内的可是一个贵妃娘娘,等不得的。”太监挥了挥手中的钱袋子,找空中一扔,飞向那个男的,那个男的起身在空中接住钱袋子。
那个女的不喜说话,也不掺和眼前的事情,只是埋头做自己手中的活。
这个男的俯身写了几封信,然后打开钱袋子,取出几两银子。出门在路边挥手叫了几个半大的孩子,给了他们信和银子,叮嘱他们一番。那几个人就蹦蹦跳跳的走了。
这面,这夫妻二人迅速收拾了要带的工具和用品,坐上太监准备的轿子进了皇宫。
轿子七拐八拐的终于停了下来,夫妻二人跟着太监进了宫内的一个豪华的大殿。殿内停放着一具女尸。
夫妻二人走了过去,毕竟见得多了,也谈不上什么害怕。这个妻子径直走了过去,低头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啊”的一声大叫,险些晕了过去。
太监觉得好笑道:“你们不是天天都同死人打交道,还有什么害怕的不成?”
那个丈夫忙上前走了几步,扶住有些受了惊吓的妻子,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
“她是晴雯,那个死了好多年的晴雯。”那个妻子说话的时候后,嘴唇都有些发抖。
“哪个晴雯?”那个丈夫低声问道。
“宝二爷原先屋里的丫环,我同你说过,伶牙俐齿的女孩子。后来被夫人撵了出去,不过当时就病死了,怎么会在这里?”那个妻子说话的声音都是抖的。
“你说什么?”那个太监连忙问道。
“啊,没什么,我认错人了,她太像我以前的一个旧相识。”那个做妻子的,忙支吾着,遮掩着。
老太监可是老奸巨滑的人,怎么能看不出端倪来呢?这可是大事情啊,那个太监忙把这些去向皇上禀告。
而这对夫妻不是别人,正是蒋玉菡夫妻。也就是那个妻子是袭人,否则也不会这么肯定的说,这个躺在木板上的女子就是晴雯。
二人为何作此生意呢?不是二人当初都逃离了京城吗?原来出去了,总要有谋生之本,所以蒋玉菡又开始了唱戏的生涯,可惜毕竟年龄大了,而且当时是有忠顺王捧着,所以才会大红大紫的。如今也没人捧了,只能唱个配角之类的小角色,养家糊口有些艰难,而且嗓音动作都大不如从前了,也会有人喊个倒好,所以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的戏班用他,他也只能找些小戏班子凑和着谋生。平日里袭人也就是帮别人洗洗涮涮缝些衣服,挣些钱贴补家用,日子过得紧张些。
毕竟是小戏班子,设施什么的肯定不到位,租得也是一些廉价的破场子。一日唱戏的台子出了问题,整个台子因为年老失修竟在唱戏的过程中塌了下来。一个正在唱戏的戏子当时就被砸成重伤,被人抬下来已经不行了,很快就咽了气。因为台子当时是这个坍塌的,所以那个人不但死了,而且面目也毁了。这蒋玉菡有些不忍,且又曾经是朋友,不觉得害怕。就准备了些唱戏的颜料和器具给这个人修补了一番,使这个人入殓的时候能有张说的过去的脸。
这件事本来是件平常的事情,偏有人传了出去,毕竟那个时候这个行业还几乎没有人去做,毕竟不是什么吉利的事情。结果谁家有了这样的事情,就过来请蒋玉菡过去,给些银两作为感谢,有些大方的人家甚至给上几百两银子的也有。久了,蒋玉菡就不再唱戏,专门经营起这给死人修容化妆的营生。本来一开始袭人还是害怕,也觉得有些晦气,但因子才是硬道理。见了银子,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怕的了。就这样二人开了个铺子,原本在京城外的,后来京城内的生意也不错,所以二人就又在城内开了铺子。本来蒋玉菡同袭人商量着先做着,挣几年银子之后,就在寻点别的事情去做。结果没成想做了这行,也不觉得如何了,竟不想罢手了。
这也就出现了前面所提,二人被带到皇宫给晴儿修容之事。
袭人本来就是个息事宁人的人,要不是当时太吃惊了,也不会说出晴雯的事情。不过既然说了,也没有办法,只是心下懊悔不已。
皇上得到了消息,就赶了过来要亲自问问,这晴儿的来历。太后当日的那几个丫环还记得,都说是在一处荒凉的地方,开满芙蓉花的花丛中发现晴儿的,当时晴儿说她的名字叫做雯晴。皇上也不是傻子,这雯晴,不就是晴雯吗?
“晴雯是谁?”皇上转身问正在修妆的夫妻二人。
“回皇上,晴雯是当初京城贾家公子贾宝玉的一个丫环,不过因为犯了错误被逐出贾府。出了贾府,三日内就归西了。”袭人说道。
“你面前的这个人女子可是你说的晴雯?”皇上问到。
“应该不是,晴雯早就不在人世了”袭人低声说道。
“那你刚才为何会吃惊的尖叫?而且还低声说是晴雯?”皇上威严的说道。
“禀皇上,这位娘娘确实同晴雯很像,没看仔细,以为就是晴雯呢,所以才害怕的大叫起来。”袭人推说道。其实袭人从看到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女子肯定是晴雯。可是她为什么跑到皇宫来了吗?又怎么当上贵妃的呢?袭人现在也尽力不让自己去想这些,此时推脱掉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她就是一问三不知,只是推说自己未曾看清楚。
“你怎么认识贾家的丫环?”皇上询问道。
“禀皇上,当初奴才就是贾家公子贾宝玉的丫环,因夫君去贾家提亲,被贾府嫁给了现在的夫君,才离开的贾府。”袭人诺诺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