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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真的,说话算数?”

“小KIS,别说今夜不回家,明朝夜里不回家也没得关系。”

“行行行,哼,坏东西,你们以为这样能拿得住我啊?说,上哪玩去!”柳芊芊领头往旁边的停车处走去。

尚婧与俩女伴反而有些疑惑地停住了脚步,相视一看,觉得柳芊芊今夜跟往常有些不一样,哪回聚会,她不是心急火燎地撂下朋友就跑?要不,她的那个林晨飞早就如服务生似地拿着她的衣服候在门外了。

今夜?

“走不走呀你们?怕买单了是吗?”柳芊芊再次站住,回头笑道。

女伴们紧走了几步,那个包裹得像只白狐似的女孩笑了:“我晓得了,你家老公出差了吧?肯定是,要不然,你敢挑衅?不怕我们真的不让你回去?”

“对呀,想想是哈,我总觉得少了什么似的,原来是你们家的林晨飞没来接你啊?这可稀奇了。”

“芊芊,我说,你还是求饶吧,现在还不晚。一旦惹怒了我们,那可不管你是新婚还是旧婚,拖上就走,别怪我们没有人情味哦。”尚婧在旁添油加醋。

“懒得跟你们罗嗦。反正,今夜肯定不是我买单。”柳芊芊甩了甩如瀑布般的长发。

女伴们正想说话,柳芊芊包里的手机响了。

“哈哈,终于来了,柳芊芊,买单吧。”

柳芊芊斜了她们一眼,就着有些刺眼的路灯,拿出手机一看,果然是林晨飞的。

接,还是不接呢?

自从嫂子那里得知婆婆近两天要回家去,柳芊芊对林晨飞的恨意便消减了许多。她明白,婆婆能顺从地回老家去,林晨飞暗中一定做了不少工作。

他这样做,不就是为了自已吗?

柳芊芊捏着手机,站在灯下发愣。

“快接电话呀,喊林晨飞来过接你吧。我们先走了,不当电灯泡了,你下回再请客吧。”俩位女伴笑着,对柳芊芊挥挥手,拦了一部出租车,走了。

“快接呀,我们不听就是。”尚婧取笑着,将柳逸轩扯到一旁。

柳芊芊慢慢地按了接听键,慢慢地将手机贴在耳边……“喂。”轻轻地一声,包含着许多复杂的意思。有委屈,有感动,还有莫名的伤感。

“喂,是弟妹吗?说话,弟妹是不?”电话那头,传出的,并不是林晨飞的声音。

而是,林秋荷那粗旷而略带沙哑的声音。

背景是,嘈杂的说话声,偶尔间隔着汽车的鸣笛声。

柳芊芊的心一下抽搐了起来,林晨飞不会出什么事吧?

“喂,是我,阿姐……你们在哪里?”

“弟妹,我们在火车站呢。弟妹,你听姐跟你说几句话,行不?”林秋荷的声音里,明显地透着焦虑和担心。

“在火车站?阿姐今夜要回去?几点的车子?我过来。”知道她们要回去,可突然说此刻就在火车站,柳芊芊感到很突然。

“弟妹,弟妹!你不用过来了,咱们就在电话里唠唠嗑吧?行不弟妹?”

同时送达的,还有林晨飞掺进来的话:“是啊,芊芊别过来了,怪远的,天气又冷。”

这不太好吧?柳芊芊迟疑之机,林秋荷又说了:“弟妹,这趟来,闹得鸡飞狗跳的,真是对不住你了,也对不住亲家。你回去,替我们道声歉吧?”

“阿姐,你别这么说。”

“弟妹,咱们相处的时间不长,可姐看出来了,你是个好女子,是个敞亮人,弟没看错。我和妈回了,你也回家吧,跟弟好好过日子。只要你们过得好好的,姐就放心了……还有,你也别记恨妈,她就是这样一个糙人,妈的不好处,弟妹别放在心上。”

“姐……”林秋荷的几句掏心窝子的话,让柳芊芊很感动,心里热乎乎的,眼里也开始泛潮。

林秋荷又殷殷地嘱咐了几句,电话被林晨飞接了过去:“芊芊,你在哪呢?不是在家吧,我怎么听见有车声?”

“在解放路呢,出来吃饭。”几天没听到林晨飞的声音了,乍一听见,有如隔世,莫名地产生一丝陌生感来。

“哦。芊芊,妈她们是十点半的车子,我送她们上车就回去……芊芊,你回我们自已的家好吗?行吗?”

林晨飞可怜巴巴的央求声,柳芊芊感到自已的心里酸溜溜的。但她就是放不下面子,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到时再说。”

“别啊,芊芊,回家好吗?”大概是二姐在身边吧,林晨飞压低了声音,轻声地说:“亲爱的,宝贝,小老婆,回家吧,我很想你,很想很想。”

柳芊芊心中的那道人为防御线在不知觉中撤离了:“嗯。”

林晨飞欣喜若狂:“亲爱的,真好,你真好!宝贝,你打车先回家,老公过会儿就回去。记住,上车的时候看清车牌,然后发短信告诉老公。”

“干嘛呀?担心我被出租车师傅拐走啊?拐去刚刚好。”被人关爱的暖流,击穿了柳芊芊的心底,可她嘴里就是不肯示弱。

这就是柳芊芊的个性,林晨飞深知,却依然揪心:“别胡说。宝贝乖,听话,看清车牌号哦。”

挂断电话,柳芊芊似乎是被重新激活了,对柳逸轩说:“阿哥,麻烦你送尚婧回去吧,我自已打车回去。”说着,不等柳逸轩回答,她已愉悦地走向了灯火阑珊处。

殊不知,沉浸在自身甜蜜的柳芊芊无心中犯了一个大错误,那就是,她将单独相处的空间,留给了对柳逸轩怀有难言心思的尚婧!

一路平安,很快回到了自已住的小区:横河新村。

根据林晨飞的一再要求,柳芊芊在电梯里给他发去一条短信,说自已到家了。

不等他回信,柳芊芊已来到自家的门前,就着有些依稀的灯光,在包里摸索着钥匙。

自家的门还未打开,隔壁家的那扇门,却在这一时间打开了,随即滚泻出来的,还有高低起伏的叫骂声。

柳芊芊扭头一看,有些讶异,只见这回被推出门外的不是那位婆婆,而是儿媳妇,一位年轻的女子。她穿着棉的家居服,身子显得有些臃肿,描补的很精致的脸上,怒气横溢。此刻,她完全是处在发疯的状态,对着那扇毫无知觉的防盗门,拳打脚踢,骂声不断。

以前,回回被关在门外的,是那位强悍的婆婆。可今天,怎么轮到这位身强力壮的媳妇了?

柳芊芊正想进屋,身后突然传来了故作压抑的说话声:“柳医师,能借你的电话用用吗?”

“可以的。”

那女子接过手机,慌不迭地拨出一组数字,匆匆地“喂”了一声,恶毒的咒骂声便像开了闸的洪水,倾泻而出。

足足骂了好几分钟,似乎肚子里诅咒的存货没有了,这女子才让自已的嘴停下来,将手机还给柳芊芊,含怒带气地说:“谢谢你,柳医师。”

柳芊芊从她的咒骂声中听得出来,她是打电话给她老公的,让他赶紧“死”回来,否则,她要一把火将屋里的那个“老不死”烧死了去。

柳芊出于客气,对这女子说:“要不,你到我家来坐一会吧,站在外面太冷了。”

两家虽做着邻居,可从来没搭过话。

这女子有些扭捏地回绝:“谢谢……我,我还是在这等吧?”说着,又觉不甘,提起脚来便踢在门上,“老不死的,你给我开门!再不开,我拿刀宰了你的儿子!”

柳芊芊觉得自已再不劝上一两句,似乎有些过不去,“算了,可能里头听不见。”

“什么听不见?那老太婆的耳朵好着呢。”隔壁女子却不甘就此停歇,挽起袖子,来个上下齐动,骂声伴奏:“老不死的,你不用装死。你等着,你的儿子马上就要回来了,我守在楼梯口,一刀一刀零割了他!不信?你等着收尸吧!”

也许里头的老人真怕儿子会遭媳妇的毒手,没过一会儿,听得一阵细碎的响声,门,轻轻地开了,露出了一张同样精心描画过的脸。只是,这张脸,厚实的脂粉已盖不住纵横交错的年轮的痕迹了。

“恶毒的女人,你敢动一下试试?老娘跟你拼命!”

尖利的声音,带着一丝苍老与沙哑。

柳芊芊见过这位总是勇于应战的婆婆,笑了笑,转身想进屋。

谁知胳膊被人一下拽住了,“柳医师,柳医师,你给评评理,天下竟然还有这种没有大小的东西!”

柳芊芊错愕,回头看着隔壁婆婆那气极而扭曲的面孔,羞涩且紧张:“对不起,我……这是你们的家务事……”

隔壁家的媳妇劈手将攀扯在柳芊芊身上的那只手打掉,吼道:“要丢人,跑到你自已家丢去!”勉为其难地堆起笑容,对柳芊芊:“对不起,柳医师。你进去吧,别理这个老疯子!”

“你个小疯子,有娘生没娘教的货色!”婆婆也不甘示弱,奋力地推了媳妇一把。

眼看这婆媳就要真刀真枪地打起来了,柳芊芊忙拦在中间:“进屋去吧,屋里头,好象听见小毛头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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