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夜离痕醒来后发现白笙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床沿上。
白笙乐呵呵地冲夜离痕打了个招呼:“帝爷早啊!昨夜睡得可还舒适?”
夜离痕的睡相还是极好的,一个晚上都是那一个姿势,所以现在夜离痕难免有些“半身不遂”。但是为了避免自己的尴尬被白笙给看出来,夜离痕若无其事地用没麻的手取下了身上的毯子,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缓解一下麻木的身体。
反正白笙就是一个不揭穿他。
“帝爷,今日咱们就要抓内奸去了,怎么样?开不开心?”白笙歪着脑袋道。
好一阵过去了,夜离痕才缓过劲来,起身往门口走去。白笙也跟了过去。
夜离痕一打开门,就看见一张放大的妖孽的脸庞。夜离痕无动于衷,桐奎瞬间暴躁:“小秋风!你和夜狗竟然……我好伤心啊~”
桐奎作势要抱白笙,夜离痕一把挡开了桐奎,将他扣到墙上:“鬼王殿下,还请你收好脑子里的东西,本尊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夜离痕松开手就走了,冷漠得好像一阵冷风,刮人都不带停留的。
桐奎委屈道:“小秋风~”
白笙无奈耸肩:“是你自己要惹他,与我何干?”说完白笙就跟了上去,“帝爷,您等等小神啊!小神的小短腿可比不上您的大长腿!”
白笙和夜离痕去找了东擎,东擎是负责狱刑司采购这一块的,一般狱刑司的一些经费输出和进入都是由东擎管理的。
但是东擎一直都不待见白笙,白笙在狱刑司也没什么威望,还是一个被架空的帝王。白笙没办法,这不搬来了大帝爷做救兵。东擎再怎么不待见白笙,但是却也是真真不敢得罪大帝爷。
东擎在大帝爷面前极为乖顺,但是看白笙的眼神,却极为嫌弃,尤其是看见白笙翻账本,东擎就感觉像是自己的宝贝被白笙玷污了一样。
看见白笙拿着账本东翻西找,东擎那叫一个膈应,赶紧巴巴跑上去,却又顾及大帝爷在此,不敢说重话:“诶哟~大人,您可小心点,这可不是这么看的。”
白笙被东擎烦得不耐烦:“哎呀!本座知道!不就是看个账本吗?本座又不是三岁小孩儿,那用得着您手把手的教呢?”白笙扔了账本,又重新拿了一本。
东擎肉疼得赶紧捡起账本拍灰,还细细抚摸查看,生怕白笙将它摔坏了。白笙看了一会儿账本觉得头疼,就着书案坐下,摁着太阳穴:“东都头,这账本太多,本座一时间也看不过来,不如你将近期几个月的账本让人送来本座房间,本座好抽时间慢慢看。”
“不是你……”东擎本想吼白笙的,但看见喝茶的夜离痕就悻悻地转换了话锋,“老夫这也不是怕大人您累着吗?账本这些东西由老夫查也就够了,难不成大人还怕老夫做假账?”
白笙惊慌地朝夜离痕望去:“帝爷,这话可不是小神说的!”
东擎也朝夜离痕看了一眼,他怎么一时嘴快就给说出来了啊!但是见夜离痕没什么反应,东擎这才松一口气。
白笙道:“东都头在狱刑司这么多年都忠心耿耿,自然不可能做假账。本座刚来狱刑司不久,很多地方都不甚了解,最近狱刑司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本座也帮不上忙。但是本座作为司狱主,像查账这种力所能及的事,本座还是想帮忙做点,也好为都头减轻负担不是?”
一席话下来,东擎竟无法反驳,最近狱刑司也确实忙得不可开交,他的帐也有好些时间没查了。但是,就白笙这吊儿郎当的模样,他还真不放心将这账本交与白笙。但是东擎又看在夜离痕的面子上,便咬牙答应了:“行,老夫这就让人将账本送去,不过账本数目极多,还得劳烦大人了。”
“不妨事儿!这也是本座的职责所在嘛!”白笙乐道,大帝爷啊,真好用!
“对了,都头这里可还有符纸?昨日总司那边闹了耗子,惊扰了帝爷,本座便想制些驱逐符。”兜兜转转了大半天,白笙终于转到了正题上。
“符纸?上次从昆吾神君哪儿采购的符纸早就用完了,最近狱刑司太忙,老夫也没去采购。”东擎皱眉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道,“老夫想起来了,北雁那小子那儿应该有,上个月那小子是要练习符箓术,从神君那儿买了许多符纸,老夫还同他说,符纸用完了可以来东司这边取,想来他应该还有剩余,要不,老夫帮您去问问?”
“不必劳烦了,本座自己去便可,那本座就先行告辞了。”
两人离开东司后,白笙朝夜离痕露出了一个极其灿烂笑容:“帝爷,这种狐假虎威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小神现在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本尊护得了你一时,却护不了了你一世。有些事情,还得靠你自己。”
白笙撇嘴:“骗人,帝爷您之前还说以后要保护小神呢!现在就反悔了?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既然知道还信?”
夜离痕这样一句话出来,直接堵得白笙没了脾气,夜离痕这货,果然气死人不偿命!
琥珀色的眼眸落在满脸幽怨的白笙身上,淡淡道:“你若想稳坐司狱主之位,本尊可以帮你。”
“诶!打住!”白笙走到夜离痕面前,昂着脑袋看着他。但是白笙觉得这样脖子有点雷,而且还格外没气势,便站到了日晷的底座上,正好同夜离痕平齐,“帝爷,第一呢,小神到狱刑司来纯粹就是为了还储天君的一个人情;这第二呢,就小神这货色,狱刑司交到小神手上,还不得毁了;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小神对司狱主不感兴趣。小神是野惯了的,整天待在这儿,憋屈。”白笙缓缓吐出“憋屈”二字后,还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如此也好,这里鱼龙混杂,确实不适合女子生活。”夜离痕答话很顺很平淡,就好像无论白笙怎么说,他都会在后面支持她一样。
“那帝爷您就不想问问,这世上偿还人情的方式有那么多种,为什么小神非要选择狱刑司吗?”夜离痕对上白笙的视线,白笙继续道,“因为小神在等一个人,小神虽不知道他具体会在哪儿,但是小神知道,狱刑司是他肯定会来的地方。”
即便夜离痕不愿承认她,但是白泽作为他多年的伙伴,他一定会来狱刑司找白泽。所以,她才选择来狱刑司。当然,她来狱刑司的目的可不仅仅只是为了夜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