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鸢果,铁木林特产。果树高约三尺,七月开花,八月结苞,苞外生刺,状如猬毛,十月末,苞裂子落。
黄鸢果呈淡黄色,小如指头,形圆皮厚,味道酸涩,为白喉鸢冬季首选食物。
——《山海经*灵植篇*黄鸢果》
铁木林中部有一座矮山,名黄果山,因特产黄鸢果而得名。
山脚下,刘正阳捏着一撮细白的粉末,正往秦豪兄妹衣服上撒去:“这是清气粉,能掩盖身上的气味。”
君瑶嗅了嗅自己的衣袖,瞪大眼睛道:“瑶瑶很干净,没有异味儿啊。”
刘正阳微微一笑:“瑶瑶自然没有异味,但我们要捕捉白喉鸢,身上虎威粉的气息需暂时遮掩。小豪、瑶瑶,从现在起,我们随时可能碰上灵兽,你俩一定要跟紧我。”
秦豪神色一肃,点头应是。君瑶趴在哥哥背上,也应道:“嗯嗯,瑶瑶最听话了。”
刘正阳点了下头,对秦豪招手道:“小豪跟紧我,我们先上山做些布置。”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至黄昏,三人在山上简单布置了几处陷阱后,便回到临时住处。
这是一个小山洞,位于山脚,高宽各约一丈,深逾三丈,外面长满枯败的草木,把洞口掩住大半。
山洞内,三人围着一团篝火,正吃着干粮。此处靠近白喉鸢安巢的山崖,三人为避免引起白喉鸢警惕,没有烧烤肉食,而是拿出之前备下的干粮,烤热了来吃。
刘正阳吃下一块酥饼,忽然眉头皱了皱,旋即舒展,继续坦然进食。须臾,他对秦豪兄妹说道:“小豪,瑶瑶,这山洞口撒过一些虎威粉,很安全。你们留在这里不要走动,我去寻些野果。”
君瑶眼睛一亮,摆着小手:“去吧去吧,这饼虽然好吃,但一直吃还是会腻的。”
秦豪道:“刘先生放心。”
刘正阳摸了摸君瑶的脑瓜儿,淡淡笑道:“我多找几种果子,让瑶瑶挑着吃。”随后在君瑶的欢呼中起身离去。
刘正阳走出山洞不多远便驻足沉吟,在空中嗅了嗅,认定了某个方向疾驰而去。
他速度极快,如一匹捕食的猎豹,在林中飞速穿梭,不久便行出半里多远。突地,刘正阳身形一虚,原地消失,下一刻,倏然出现在右侧一丈外!
再次出现的刘正阳神色凝重,盯向左前方,背上的长剑已然斜提在手!
“唉~”一声长叹后,一个微驼的身影从一株老树后慢慢走出。来人身材高大,但轻微驼背,好似久居深山的老樵夫一般,全身散发着疲惫、沧桑之意。
但刘正阳却骤觉不寒而栗,双眼直直盯住那人,长剑紧握,蓄势待发!
来人摇了摇头,道:“刘公子莫急,我无恶意。”
刘正阳无动于衷,鹰目似电,凝于来人身上。
来人无奈轻叹一声,又道:“老夫曾混迹于万劫城,名叫伍厉。”
刘正阳猛地一怔,微微动容道:“鬼、鬼吏?”
听到“鬼吏”二字,来人恍惚了良久,苦笑着摇了摇头,怅然道:“都过去了,我已配不上这个名号。”
刘正阳端详着伍厉,长剑入鞘,负于背上,问道:“你以沉魂香引我出来,所为何事?”
伍厉见他收起兵器,也愣了一下,迟疑道:“别人听到我的名号,都是如临大敌,恨不能多穿三层防甲。你怎敢放下戒备,轻信于我?”
刘正阳道:“我心中感觉你并无恶意,自然信你。”
伍厉一噎,良久后,突然放声大笑:“早就听闻浪子行事不拘一格,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也罢,我露了身份,却见到你这般妙人,也算不虚此行。”他神色渐敛,道,“你此前在邢县犯案,武郡总巡捕王朔查明后,已追入铁木林,就在你西面不足二十里处。”
刘正阳面色不变,伍厉又道:“王朔的修为达地玄二品,而且得多人协助,其中两人你需小心留意,一人叫周振威,振威镖局总镖头,半年前踏入天玄阶。另一人叫袁二,是王朔的手下,颇有心计,也不可小觑。”
“若我没看错的话,你现在正处于突破的关键时期,体内真气不得轻易调动,与人动手时连一半战力也发挥不出来。”伍思安摇头道,“你若与他们交手,十有八九会落败。”
刘正阳淡淡地道:“自入世以来,我遭遇过许多险情,却从未退缩半步。那三人不来则罢,若真不知死活地追上来,就永远留在铁木林吧。”
他神色坦然,似在诉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语气平缓沉稳,透露出强大的自信!
伍厉深深打量着刘正阳,忍不住赞了一声:“浪子之器量,无人能及。”
刘正阳对伍厉的赞许并未在意,盯着他正色道:“你与我并无交情,我想知道你到底为何前来?”
伍厉连夜报信,刘正阳却一句感谢也无,反倒质询他的动机。伍厉知他性格直率、不拘小节,也并不生气,回道:“不错,即便你颇有名声,却还不值得我舍弃身份。我来此地,另有他事。”他没再多说,却是直接看向山洞的方向。
…………
山洞中,篝火烧得很旺,四周暖融融的。君瑶依着秦豪,突然道:“哥哥,刘先生应该走远了吧?”
秦豪点头道:“这附近野果稀少,他要寻找,得去远的地方,估计一时回不来。”
君瑶嘻嘻一笑,小手伸进怀里,掏出三枚褐色野果,拇指大小,有淡淡清香。她邀功似地把野果递向秦豪,兴奋道:“哥哥看,清廷果,我们以前在林子里吃过。刚才你们布置陷阱时,我找到的,但只有三颗,就偷偷藏了起来,跟哥哥分。”
秦豪一愣,随即微微笑了笑。他摸着君瑶的小脑瓜,郑重其事地捏起一枚果子,道:“哥哥吃一颗就够了,瑶瑶很乖,多吃一颗。”
君瑶嘻嘻一笑,把两粒果子扔进嘴里,边嚼边道:“嗯,清廷果味道清甜,就是好吃,比又酸又涩的黄鸢果强多了……刘先生说白喉鸢好吃黄鸢果,也不知它总吃那果子,肉味会不会也变得又酸又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