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战场,一老将手起刀落,鲜血贱红了他的战袍。
他身形魁梧,英勇无惧,有万夫不当之勇。
这样的战斗他参加了无数场。伤痕累累的身躯,且年代久远重叠。
每一次都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他浑身浴血,早已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了他的刀下。
嗖的一声,一支箭矢破风而来,正中他的胸膛。
魁梧的身躯跌落战马,带着惯性冲飞出去,鲜血飞溅喷洒,而他却感受不到一丝的的疼痛,因为,他的心早已麻木。
“将军。”一小兵见状欲要上前救助,然而下一刻,只见一道刀锋乍现,那小兵被一侧的敌人趁机砍下了头颅。
那颗头如球一般的飞上了天空,其躯体站立原地数秒后方与那颗头颅一齐触地。
他忘了,战场,便应该无情。
……
夜色寂寥。
清风扶过原野。
池塘边出现了一道身影。
她身形娇小,长发及腰。穿着华服,看上去特别醒目。
她的背影很美。
一只夜莺飞过天际,为孤寂的原野传去声声轻鸣。
然而,这并改变不了什么。
大地依旧孤寂,清风依旧寂寥。
女子半蹲半坐,任由清风扶过她的发丝。
她觉得这样很舒服。
抬起头,她看到皎洁的月光,看到悬浮天际的云朵。低下头,她看到平静的水面,在月色之下映上丝丝波光。
有鱼儿在水中游动,女子伸出指尖,触碰了一下水面。
顿时,有轻微的涟漪韵开,那鱼儿被瞬间惊走了。
她感受着指尖的触感,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并不清楚这种感觉来源于何处。
她不知道自己又为什么会看到这些东西,是用什么看到的。
是的,因为她的脸上并没有一丝的轮廓,特别的平整。
或者说她压根就没有脸,也没有眼。
“我是谁?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说。
因为她没有嘴巴,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够说话。
抬起手,她抚摸着自己没有丝毫轮廓的脸,看着映在水中的倒影,开始感到害怕起来。
一时间,仿佛是感受到了她的心神,平静的池塘开始震动了起来,泛起轻微的水花。
一株野花不住的摇晃着,直至根茎断裂。
转过身,她拾起地上的野花。
看着柔弱美丽的花瓣,心情也渐渐得到了平复。
她知道,自己不能生气。
站起身,她将野花放进池塘,紧接着如羽毛一般向着林间飘飞而去。
她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飞。
她只是想象了一下方才那只夜莺飞翔时的感觉,于是,她便飞了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因为她什么也记不得了。
……
夜风很凉,月光照耀她的躯体,在地面之上映上阴影。
一路飞进,她不记得自己到底飘了多远,又将还要飘上多久。
前方,有婴孩的哭啼声传来,随后便有烛光亮起。小道之上出现一户人家。
她觉得那样的屋子很稀奇,所以她决定过去看看。
她降下了高度,紧贴着地面掠行。
她知道小屋里面的人应该不会喜欢在这个时候被人打扰,所以在敲门的时候,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有礼貌一些。
“谁呀?大晚上的。”房门打开了,开门的男子并没有看她,只是一个劲的揉着眼,有些迷糊。
他是被自己孩子的哭声吵醒的。
里屋的妇人抱起婴孩,安抚着他的背脊,希望能够止住他的哭声。
透过门缝,她能够看到里屋的情景。
不知为何,她觉得那妇人生得很美,觉得那婴孩小小的,长得很可爱。
可为什么他们的脸和自己的都不一样呢?她想不明白。
“谁呀,这里不是客栈,不让打尖。”回了回神,男子打了个哇哇,看向屋外。
下一刻,他看到一个身形绝美的女子。
然而当他看清那脸的瞬间,眼中就只剩下了恐惧。
“你,你…”他支支吾吾半天,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的心在剧烈的颤抖,身子开始变得麻木。
“夫君,若是路过的客人,可以请进来坐坐。”里屋传来妇人的声音,却没有得到她想要的回应。
“我?”女子有些好奇,指着自己道:“我怎么了?”
“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不,是没有脸,你竟然,没有脸?”说罢,那身形不自觉的往后退去,就连关门谢客都忘了。
“脸?原来这叫脸?”说着,女子双腿悬空,飘了进来,用那张没有轮廓的脸四下观望。
屋内的摆设,桌椅,家具,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
事实上,她觉得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充满了新奇。
“鬼,有鬼。”男子见她飘起,顿时瘫坐在地,两眼发直,神色惊骇无比。
这不是鬼又会是什么?
“孩子他爸?”妇人自里屋走出,然当她看到女子的瞬间,也是呆愣当场,似乎就连自己孩子的哭啼声都听不到了。
害怕,让她失去了知觉,失去了魂魄。
“原来脸上还要有眼睛,要有鼻子,和嘴。”说着,她飘向妇人,伸出一指,轻轻地抬起她的下颚,仔仔细细的打量着。
“不得不说,有了这些的你真的很好看。”说着,自她的脑中突然间闪过一个念头。
她很想将妇人的脸拔下来,然后给自己安上试试看。
她并不明白那样是会死人的。
‘哐’的一声,一张凳子破空而至,撞击在她娇小的后背上。
顿时,那凳身就仿佛是撞击在一面厚实的墙壁之上一般,瞬间便四分五裂。
而她,似是一点疼痛感都没有。
扭过头,她看着提凳砸来的男子,隐隐有些恼怒。
她不明白他为何要打自己。
“鬼,有鬼呀。”回过神来的妇人大叫一声。
随后,她便再也发不出声音来了。
因为那女子此刻并不想听到她的叫声。
男子的嘴角开始溢血,痛苦倒地,然后死去。
“这是怎么了呀?”她看着倒地的男子,看着他瞪大的眼睛,一时间不明所以。
她只是觉得有些愤怒,所以想要惩罚他一下。于是男子便嘴角溢血死去了。
她又看向妇人,伸指扶过她的脸颊,在娇嫩的脸蛋上划出纤维的痕迹。
随后,那妇人脸上的轮廓便连带着皮毛一起,自划痕处硬生生的脱落,却是没有流出一滴鲜血。
因为,她不需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