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一声轰响,汹涌真元迸裂,将众人尽数逼回。丁阑喝道:“先生,莫非要作壁上观不成!”老者祭出一道赤光,破开激荡真气,将一片密灌化成灰烬。
只见卫邺已冷汗淋淋,摇摇欲坠。丁阑等奋然喝道:“这小子已是强弩之末,我等一鼓作气拿下!”被擒获的卫邺仍不改桀骜模样,冷嗤道:“宵小之辈,以众敌寡,不过尔尔!”丁阑道:“便如你之前所言,胜负已定,再说无益。还是将璃白水晶交出来,免得多吃苦头。”
卫邺道:“我这人不仅骨头硬,还尤其喜欢硬碰硬。你们尽可将我杀了,到时体内血羯魄和璃白水晶相克尽毁,看看你们又能如何。”众人闻言大怒,却听茜芊水道:“丁公何必动怒,听闻主上麾下的肃辛侯,法器乃是青冥洪炉,到时将他丢进去,任是铜皮铁骨也能通通炼化。”丁阑漫声道:“此法甚妙!”
一行人聚齐金鎏火晶、璃白水晶后,日夜兼程赶路往北。老者许已猜到前往何地,一路神色冷得发寒。数日后,赶到一孤峰平原,远远望见金戈铁骑,盔甲武士,整齐恢弘。中央的巨幅旌旗上,正是蒙狄第一部族“芫昊族”图腾。
众人经过一番盘查后,被带往一中央营帐。期间丁阑已褪去易容,是一阔面凸额、竖眉瞠目男子。北晔三人退到后面,隐约听到老者恨恨低唤“袧莒!”。
途中遇见一华服锦衣男子,身后随侍十余人。袧莒上前见礼,道:“世子万安。”便是芫昊族世子宏忽元。其抬手免礼道:“袧公许久方归,如今万事以备,只欠袧公的东风,不知如何?”袧莒道:“托宏王鸿福,幸未辱命!”宏忽元抚掌道:“如此甚好,袧公速速禀报我王,我王必定大悦。”袧莒等人称诺,行礼告退。
叶莨在后传音笑道:“北晔小子,瞧瞧人家的派头,再看看自个落魄样。我都不好意思跟人家说,身旁这个也是位世子。”北晔愤然无语。
到行帐外,满夫等人被遣退,袧莒欲拿过金鎏火晶,仅挟卫邺只身入内。老者沉声道:“袧公,你我有言在先,要麽带我见背后之人,金鎏火晶双手奉上,要麽便是鱼死网破!”袧莒沉吟道:“事从权益,并非不可。只是我王身份尊贵,还望先生能自锁真元,以免发生意外。”递过一根缚元绳。老者淡声道:“这有何难。”将周身真元锁住。
一行人进到营帐,见中间高坐一六十余岁白发墨袍男子,身形寡瘦,神色漠然,正是芫昊王宏忽烈。身后站立一月白衣袍清俊青年。
下首两列立有二十余人,皆是肃辛侯、赤燕将军、芫昊七将等名声赫赫之辈。宏忽烈道:“袧公,听闻你已取得金鎏火晶与璃白水晶,不知二物现在何处?”袧莒拱手道:“回禀我王,此二物一在这少年体内,只需借肃辛侯熔炉炼化便可,另一则在身后这位先生手中。”侧身让出老者。
宏忽烈只觉老者颇为熟悉,却不记得在何处见过,沉声道:“想来袧公能取得宝物,必蒙先生相助。不知先生有何请求,不妨说来一听。”
老者自见到宏王宏忽烈,神色已冷肃发寒,道:“本座所请,便是以宏王人头祭奠火契峰枉死冤魂,不知宏王允是不允!”宏忽烈厉声道:“你是火神封炎鸣?你竟还没死?”
封炎鸣道:“多亏宏王记得!当年我不愿为芫昊族驱使,便设计不成器的徒儿为你鹰犬,害得火契峰死伤无数。此等血海深仇,定要血债血偿。”冲向高台宏忽烈,因无真元护体,以血肉之躯生搏二十余柄刀剑。在将近高台时,被其身侧青年男子斩断右臂踢落。再站起身时已鲜血淋淋,白骨森森,形如地狱爬出的恶鬼。
宏忽烈罕见此等孤勇,惊惧之后涌起滔天怒气,厉喝道:“拖出去,千刀万剐!”却听身侧一声音道:“慢着!”正是那白袍青年。
宏忽烈道:“有何不可?”青年道:“火神封炎鸣乃火炎之体,若能以他为祭,引动火山烈焰,更易炼化‘六音’。毕竟比起大局,他的性命如何处置,又有甚麽关系。”宏忽烈沉吟道:“通通压下去,明日丢进火山祭天炼器!”
一行四人被压到地下牢洞,卫邺挣扎不肯进去,被一侍卫头领踢倒在地。其中一侍卫道:“小子你尽管放心,明日不仅有岑岚公主,还有两个野丫头作陪,保你黄泉路上殊不寂寞!”
北晔急道:“可是晏离、青莺,她们现在何处?速带我去见她们!”不想挨得一通皮鞭。侍卫喝道:“臭小子,真当自己是个甚麽东西!不过不必心急,等到祭天炼器时,你们全都化为灰烬,保准你中有她、她中有你!”
经过蜿蜒向下甬道,北晔四人被带到一白钇琻铁打造囚室。押送侍卫离开后,北晔和叶莨想尽方法,仍无法将其打开。叶莨道:“记得你手里有一柄长剑,甚是锋利,何不试试?”北晔迟疑望过火神封炎鸣、卫邺两人,取出一剑,正是北昭广阙剑。
封炎鸣惊疑道:“广阙神剑?北昭领千渊丰晟是你何人?”北晔道:“正是家父!”闻言封炎鸣取过长剑,嗤笑道:“就凭你俩微末修为,即便倚仗神器,也难破开囚室。”挥手一剑,竟如快刀入纸割开。此人方断一臂身受重创,竟能在短时间恢复至此,甚是不凡。
北晔两人离开囚室,仍见封炎鸣、卫邺未动,“先生二人不随我们一起离开?”封炎鸣道:“我还有事,暂不离开!小子我奉劝你一句,修为不够就莫要鲁莽救人,还是速速赶回北昭领。”
北晔拱手称谢,又问卫邺。卫邺冷笑道:“他们已将水晶火晶夺去,咱们再无利用价值。就凭你俩微末修为,居然还妄想救人,如此自不量力,我可不想被你等俩连累枉死。”
叶莨闻言大怒,被北晔拦下,“此事原与卫邺兄弟无关,却被无故卷入。此行若遇难处,尽可差遣。”卫邺晒然一笑,甚是不屑。叶莨再要争执,北晔不敢耽搁,便是告辞。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