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的军队一路北上直达京城。
一个月的路程不紧不慢的。
“哎,听说没镇国侯世子立了大功了!”
“不知是真是假!以前可没看出来君非内小子有这出息!”
“毕竟是镇国侯的儿子,才十五岁不过翻了年就十六了。”
端宁王透过窗口,看着那队队人马,抿了口杯中清茶。
视线审视着中间的几辆马车。
景王……
君非……
“不知我那弟弟变成什么样子了。呵,倒是有些好奇。”君华容坐在端宁王的旁侧,摇着手中折扇,容貌迤逦,双眼含着碧波,朱唇轻勾亦是望着窗外的人马。
“容儿今晚不就知道了。”端宁王骆绝温柔的看着女扮男装的美人。
那君非自是不及你万分之一……
景王一行人马到达京城已是晌午。
将君非送回镇国侯府后骆寒卿便马不停蹄的进了宫面见父皇。
秦菲菲站在镇国侯府前望着一行人等。
为首的男人气度不凡,虽人到中年,两鬓斑白,却仍然给人一种沉重的威慑力。
想来他便是她那个便宜爹。
与其站在一旁的美妇眉眼间风华犹存。
秦菲菲的眼眶不禁泛红。
这就是君非的父母亲,时刻宠爱君非的亲人。
秦菲菲微微笑了笑跑上前去一把抱住了魏婉。
“娘……”
想来母亲一定受了不少委屈。
“你受苦了。”
魏婉欣慰的抱着怀里瘦弱的身躯也不顾忌身旁的众人拉着君非便进了自己院子。
她是真的伤透了心。
镇国侯撇撇嘴,眼眶也是红红的,也不好多说什么。
跟在母子俩身后。
岳夫人眼神微微闪烁,心情不甚低迷,抚了抚袖吩咐众人接风洗尘。
魏婉进了内屋“砰”的一声将房门重重的关上。
镇国侯顿住脚步,摸了摸鼻子,心里有些难受,闷着口气便坐在外屋的椅子上。
初冬降临,京城的天气竟然如此寒冷。
镇国侯拢了拢身间的衣裳不满的望着内屋紧闭的房门。
这阁楼内竟如此冷清……
“好孩子,快让为娘好好看看。”魏婉摸着君非的小手,掀开她的衣裳左左右右仔细点瞧了个便。
她的女儿瘦了,手心也粗糙了好多。腕上腿上都是细小的伤痕。
对于一个女孩来说怎么能忍受的了北疆疾苦。
“是娘对不起你。”魏婉抱住君非的身子终于抑制不住她的情绪大哭了起来。
她的非儿……可怜的女儿。
“娘……您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您没有对不起我。是您交孩儿能跑能跳,是您交孩儿习读兵书,这才有孩儿今日的一番成就。”秦菲菲抹掉魏婉的泪痕,她有些心疼她这个娘亲。
魏婉也就这么一个女儿。
她定要查出君家隐藏的秘密。
“娘,爹还在屋外呢,我们见一见他吧。”
“见他作甚,连自己儿子都守不住!”魏婉怪嗔一句,不想看见镇国侯。
“噗……娘!您看您,儿子毕竟是要继承镇国侯头衔的,早晚是要上战场的。”秦菲菲眨了眨眼安慰着娘亲,便起身开了门。
镇国侯听见开门声便立马站了起来,目光不移看着君非,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看着踌躇的中年男人,秦菲菲叹了口气:“爹,我们去书房谈吧。”
秦菲菲走在最前端,也不管某爹跟不跟紧便向书房走去。
进了房门她才转身望向男人沉闷问道:“爹爹不该解释解释?”
她这便宜爹也真是的!
哪有这样骗自己孩子的!
镇国侯有些手足无措,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是爹的错……爹不该骗你。你有出息,爹很欣慰。”
真的很欣慰,爹替你高兴。
“因为君非是君无源的儿子,当然有出息!”秦菲菲撇撇嘴。
“是啊,我的儿子。”镇国侯有些热泪盈眶。
“不知明日进宫皇上会安个什么职位给孩儿?爹爹很久没有上朝了吧。”秦菲菲试探的问着话。
“你放心,皇上曾经允诺过给你一个不错的职位!我君家一生为国效力,是该有所回报的。”
镇国侯手背于后,站在窗前,心满意足。
这个职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对了!爹爹!我还有件事想问问您……您的子嗣单薄您就没有查过吗?”
镇国侯皱了皱眉,转身看向君非,有些疑惑:“怎么突然问这个?”
“儿子一时好奇……”秦菲菲有些心虚。
“查过……当然查过。”只是从未查出个结果。
他子嗣单薄并不是因为只生女儿,而是即便他生了儿子,孩子也活不过一岁。
“此事便不提了。今日难得父子一聚,走爹爹给你接风洗尘!”
“好。”秦菲菲也不好多问,便应了下来。
……
吃过团圆饭,秦菲菲满足的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
这镇国侯府的饭菜可比军队里的粗粮饭食好上一百倍。
此次回京,她一定要好好尝遍京城美食。
秦菲菲走在府中长廊之上,身上已换了暗紫色锦衣。外批一件雪白裘绒,粉扑扑的小脸蛋在毛领上蹭了又蹭暖烘烘的,她不甚喜爱。
秦菲菲抬起凤眸打量着府内格局无意间瞥见园中站立的温婉少女。
【恭喜宿主遇上天玄之女!】系统君一句话便呛得秦菲菲咳嗽起来。
“非儿怎么了?是不是着凉了?娘给你请大夫过来。”魏婉拉着秦菲菲的小手担忧不已。
“娘,我没事。就是看见大姐了,想过去打个招呼。外面冷您先回去吧。”
秦菲菲推了推娘亲的肩膀催促她赶紧回去。
见人走了之后才抬步走到君华容跟前。
卧槽!怎么就长得这么好看涅?
那少女三千青丝素云鬃,眉眼弯弯,目含碧波,唇如桃花,肤若凝脂,一席湛蓝衣裙,温婉可人,秀色可餐。
啧啧,好一顿清蒸白天鹅。
秦菲菲:天玄之女就是天玄之女!狗系统你看看,人家可以穿好看衣裳,戴好看头饰,梳好看的辫子。我呐!
哼!生气!
【呵呵……大不了下个世界给你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呗……】切!嚎什么嚎。不就一个身份吗?至于吗……
“大姐是特意在这等小弟的吗?”君非嘴角噙笑打量着面前的少女。
算起来君华容年底便要及并了呢。
“许久未见,小弟瘦了。”君华容执起少年的双手,不动声色划拨他的手心。
那薄薄的茧痕隐在根根手指之间。
搁着君华容的手指,不太自然。
秦菲菲将手抽了回来,看着少女面上的担忧,不似假意。
“时辰不早了,天冷,大姐多穿件衣裳。明日小弟要进宫,便不多陪大姐了。”
对于她的好意,秦菲菲一时不想接受。
毕竟和仇人在一起过日子的对于她秦菲菲来说都不是好东西。
……
景王出了宫门,四年未回京城,这皇宫恐怕要变样了。
“王爷,回府吗?”
景王缓步行于街前,抬眼望着空旷寂静的街面。
才离别一会儿,他便想他了。
“去他处。”
许是这大半年来活的不太舒心,秦菲菲习惯了枕下放把匕首。
当匕首刺向来人之时,那张清冷的面容映入眼帘。
秦菲菲踉跄的收手身子跌回床榻。
“你怎么来了。”那语气中夹杂着疑惑和一丝窃喜。
景王平静的眸子轻瞥,撩起月袍便坐在了床沿之上,他眸子扫视着干净的屋子,鼻尖环绕着淡淡的薄荷清香。
“本王不能来吗?”
他得到消息第一时间想要告诉他。
他却想要赶人走。
这没良心的小东西。
秦菲菲无辜的耸了耸肩,不太自然的拉了拉腰间的被子。
“王爷您也知道我现下的身份,毕竟我身上的名声不太好。若是被人瞧见岂不是落人闲话。”
回了京城可不比边关。
秦菲菲有些惆怅了:……早知道不回来了,这见个人还得躲着。
【你不回来怎么完成任务?别忘了你身上的使命~咩~】系统君恶狠狠的凶人。
“即是来见你,就不怕被人瞧见了去。”
他都不怕,他怕个什么劲儿。
“嗯……王爷这么晚了来我这有事吗?”
秦菲菲眨巴眨巴眼瞧着端坐着的某人。
景王难得的皱了皱眉。
难道只有出事了才能找你吗?
他心中叹了口气,不知为何胸口处空旷的紧。
“我今天进宫了。”
“王爷可是见着皇上所以有些难过。”
秦菲菲似感受到了景王的情绪,她毕竟和这男人相处了大半年,也知晓了些对方的脾性。
景王很少会像旁人展露自己的表情,就连她也不例外。
但刚刚景王明显皱了皱漂亮的眉头。
说明他有烦心事。
老皇帝年事已高,近两年病痛缠身,想必撑不了多久了。
景王四年未归京,父亲重病,心中不免忧心。
“你可知我父皇要给你什么奖赏?”景王转眼静静地看着秦菲菲的眼睛。
“我知道。”秦菲菲愣了愣,旋即轻勾唇角。
看来,景王是知道今后要叫她叔了。
哈哈哈。
“你是不是一早便知了。”景王月光似的眼瞳深邃至黑,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磨搓着床沿处的锦被。
秦菲菲被盯得心里有些发毛,她该不该撒个谎呐……
“应该……算是吧。”
景王僵硬这身子,旋即起身便跨步离去。
砰,的一声。
房门被重重的关上了。
秦菲菲怔怔的看着疾步离去的身影,摸了摸后脑勺。
景王这是抽了什么风。大半夜就为了说这个,还把自己气了个半死……
秦菲菲:我有哪里惹到他吗?
【……】系统君碎了一口,智障。倒头就睡在了秦菲菲的脑仁儿里。
自从那日晚见了景王一次,时隔半个月两人都未见过一次面。
即使在路上碰见了也形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