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胖子到南京的消息,秦菲菲已是知晓,她将书信烧了,看着那火光在漆黑的夜里摇摆,想着明日便和巧儿说说离开姑苏…
这晚,秦菲菲睡的并不踏实。
当她还在睡梦中时,屋外传来了一阵阵急促的敲门声。
她猛地从睡梦中被人吵醒,睁开眼来向门外望去,巧儿的催促声传入耳中。
秦菲菲赶忙起了床去将门打开。
巧儿神色有些慌张:“快锦哥收拾东西,咱今早就离开。”
秦菲菲有些纳闷,双手比划着:这么早,去哪里?
此时的天还刚蒙蒙亮,这一大早,巧儿如此着急,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儿?
“庄主,现在正召集着人马买了去南京的票,今晨一早就离开姑苏。”
秦菲菲心中有些惊讶,在他的记忆中,木宴团一帮人离开姑苏,起码还有半个月,怎么如今提前了十几天便要去南京?
秦菲菲按下心中的疑惑:发生什么事了?
“锦哥,快别问了,把衣服该装的都装上。”
刚说完巧儿便进了门将木锦飞的衣服,从衣柜里拿出来,又从柜底下翻出一块绸布来将衣服包裹在内。
待收拾完东西,便拉着锦哥的手往前厅走去。
这一路上也没碰见一个班子里的人。
直到木锦飞两人走到前厅,才发现所有人都已经在前厅集合。
木宴团安排着雷虎将去往南京的火车票一一分发下去。
当雷虎将票发到巧儿身旁时,票刚刚好分发完。
巧儿皱了皱眉,神色有些慌张:“雷虎锦哥的呢?”
雷虎撇了一眼木锦飞:“钱就给了那么多,一共15个人,一人一张票,这多余的票呀,都给春他爹娘安排上了,他木锦飞要是有本事自己去拿呀?”
巧儿一听脸色瞬间煞白,锦哥哪有钱去买票呀?更何况现在的姑苏一票难求……
此时秦菲菲脸色也不好看,神色有些冰冷,就连那手心里也出的是冷汗,只是这样子的结果,他早已知晓。
巧儿看了看低头的锦哥赶忙小跑到庄主面前质问道:“班主,锦哥可是你的义子,哪有父亲抛弃孩子的道理?锦哥虽哑了,可他这么多年来都在为戏班子出力,你不但没有给他过一分钱,如今还要抛弃他,你怎么忍心……”
“够了巧儿!他本身就不是我木家人,我把他养这么大,何时缺过他吃穿,如今他要当个白眼狼,我宴团戏班也容不下他。至于你的卖身契,可是在我手上,你可想清楚了。”
巧儿顿时眼泪掉了下来,那种无奈无以言表,她扑通跪在木宴团的腿边,抱着木宴团的腿苦苦哀求着带上锦哥,见木宴团无动于衷,她又跪着转向师娘。
师娘亦是不忍的直劝:“师娘也是无能为力,现在能买上一张票不容易,况且我们知道消息时已经晚了。”
“我求求您了,师娘,我给您磕头!”
巧儿用力的将头瞌在青台上。发出阵阵清脆响声,不一会儿那青台的一小块已是血红斑斑。
期间秦菲菲嘴里发出刺耳的怪叫,想要冲上去将巧儿拉起来,可雷虎死死挡在她的身前如同看戏一般。这让秦菲菲又气又急,心中直骂他老娘。
你他妈的雷虎,王八蛋。
秦菲菲揪着雷虎的辫子,龇牙咧嘴的想将人推开。
不料换来的却是一阵拳打脚踢。
一旁的木华年看不下去,将头别过。
“雷虎,你住手!你们放开我!春,你放开我。”
“我不放!巧儿姐,你别管了!”春死死的抱住巧儿,不让她向前,他一急,一个肩砍落在巧儿的脖颈处。
巧儿两眼一发昏,倒在了春怀里。
“快扶着上马车,这都什么时辰了,一会儿赶不上火车了。”师娘皱着眉喊道。
紧接着一行人匆匆的出了庭院。
雷虎卖力的一拳又一拳落在木锦飞的身上,直到木锦飞鼻青脸肿双眼模糊,嘴里吐出血沫子来……
“雷虎!还不快滚出来!”
“哎哎,来了!”
雷虎听见院前庄主暴躁的喊声,赶忙揭了揭额前的汗。他临走时还不忘踹踹木锦飞的肚子。这才转身小跑的跟上马车。
秦菲菲捂着肚子,头晕目眩,他娘的,雷虎这牲口下手可真重。
秦菲菲脑海里嘀咕着,两眼终是一翻,晕了过去。
这一晕便又是两日,系统君便守了两日,它见地上的人仍然没有动静,滚胖的身子蹭着秦菲菲的面颊,时不时挥舞着身体在空中打着旋。
【宿主醒醒,宿主?该不会死了吧?】
系统君嗅了嗅秦菲菲身上的血腥味,那血液里夹杂着一丝金银色的光芒。
它知道那是他主人种下的……
秦菲菲朦胧的睁开眼来,他艰难的支起身子,此时院前已空无一人,天色灰朦,落日却有一丝橘光。
秦菲菲暗骂一声,支起单薄的身子朝大门走去。
大门在秦菲菲的用力拍打下发出吱吱声。
系统有些幸灾乐祸【不用推了,门从外锁上了。】
秦菲菲:要你一天天有啥用,尽给我添堵。
系统【…】到是看宿主确实有些可怜,便没多嘴。按照以往他一定不会帮宿主,可如今,知晓秦菲菲的身份,系统在不被天道发现的情况下难免能帮便帮。
【后门有出路。】
秦菲菲一听心里乐呵开:哟,什么时候良心发现的?
系统翻了翻白眼【可别贫了,你放心,咱俩是一体的我能帮尽量会帮,现在最重要的是出去。姑苏战事提前,很可能是天道发现了世界的漏洞,若不是我…你早被发现了。】
秦菲菲皱了皱肿起来的额头一瘸一拐的向后院走去,她是该抓紧时间了,这不知昏迷了多久,但巧儿或许已经到南京了。
秦菲菲:现在外边什么情况。
系统君:【如今战事传开,姑苏早乱了。不过要打进城里起码还有两到三天左右,这些天从城里撤了不少人。】
秦菲菲抿着干涩的唇,终于来到了后门,可后门竟是也锁上了!
她望了望那高高的城墙,心中叹了口气,如今这残破的身躯如何还有力气爬上去……
正当惆怅之时,墙角处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她警觉的缩起脖子,朝墙角望去,那消失的身影让秦菲菲眼前一亮。
是了,当她爬出城墙之时,那来去匆匆的几个人影却无心注意。
秦菲菲拍了拍脏破的衣袍,腰间的大洋索性还在,她看了看街头,依稀还有一两家店是开着的,她一路向北走去,刚走到火车站附近,已有不少人拥挤着背着包袱嚷嚷着买票。
秦菲菲龇了龇牙,坐在不远处排队,那窗口写着售票,可迟迟不见有人卖。
莫不是售票员都跑路个求了。
秦菲菲眼神阴郁,一瘸一拐向附近商贩店铺走去,终是买上了一些大饼干粮,她也不敢买多,就买了十天的量,平均分配在几个小布袋子里,分别拴在胳膊和小腿上。
待买了些药膏擦了擦,晚上就睡在城门口,第二天一早才随着大量流民出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