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问题。”
雷二笑嘻嘻的看着剩下瑟瑟发抖的俘虏，问道：“你们谁知道往溪水里洒蒙汗药是谁策划的或者药从哪里来的？”
那剩下十几个俘虏连忙又是一阵迷茫的摇头。
雷二脸上再次露出那渗人的笑容，他抬起那只魔鬼般的手，遥遥指向其中两人，“来人，把他们拉下去！”
一群俘虏大惊失色，那两人更是惨叫连连，纷纷闹腾。
雷二也不所恼，好声好气地给他们解释。
“你们俩刚才回答的速度还是慢了点。不要怀疑我的眼睛，我说你们慢那就是慢。而慢就代表着不合作。不合作嘛，在我这里就是死！”
雷二刚说完，几个士兵如狼似虎扑了过来，飞快地把那两个倒霉家伙压在身下，转眼就拖走了。
这下俘虏们的身子已经不是筛子不筛子的问题了，而是直接摊成了一团水。
距离他们不远的车厢里，刚才已经走远的顾飞兄妹俩正在偷听，听到雷二这蛮不讲理的审问方式，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大哥，那些拖出去的俘虏们，真的被你们直接砍了？”顾莹压低声音，好奇地问道。
顾飞呵呵一笑，伸手宠溺地揉了揉顾莹的长发。
“当然不会。战场上遇到敌人自然是不死不休。成了俘虏就当别论。雷二只是找个借口把最有嫌疑的人分开。同时也正好恐吓剩下的这些俘虏。”
顾莹松了口气，听着外面激烈的牙齿打架声，不由逗乐地笑了起来。
这简单粗暴的审问方式，倒是十分适合现在的情况。
他们没有再听下去，相信很快雷二就能把一切想知道的都从俘虏口里掏了出来。
下了马车的顾莹才真正朝着小溪走去。
这会溪水边上已经聚集了很多人，看到她过来连忙恭敬让开一条路。
顾莹顾不上回应各种招呼。她打了些水，仔细地测验后，终于松了口气。
这条小溪的流量很大，只要上游没人持续的施放蒙汗药，它自己很快就能净化。
这会，它已经可以饮用了。
听顾莹这么一说，小溪边的人都是一阵欢呼。折腾了大半个傍晚，每个人都已经饿得肚子咕咕直叫，当下赶紧打水回去做饭。
顾莹也不例外。
她喜滋滋地带着清澈的溪水回到自己的马车边，正好碰上送鲜肉过来的岩锤将士。
顾莹好奇地一问，这才清楚发生了什么。
一般来说，岩锤将士不吃马肉。
即使条件再艰苦，粮食再短缺，都不会有人考虑宰杀自己的战马来充饿或解渴。
对他们来说，战马不只是战友，更是家人。
当然，这一条对敌人的战马例外。
战场上捕捉到任何敌人的战马，只要训化不了，都被会毫不犹豫宰杀掉，绝不养来浪费粮草。
山贼铁山骑来的那匹成年马，刚好被顾飞一刀劈成了两段，死得不能再死，省去了训化的麻烦。
大伙毫不客气把马尸拖了回来，分割后让所有人都尝尝鲜肉。分到顾莹手上是半截马腿，足有十几斤重。
忙活了大半天，喝口鲜马肉汤也不错。
顾莹欣然的接了过来。
这截马腿不小，顾莹欣然唤来车把式张大娘子一起调制马肉。没多大一会，整个车队到处都飘起了浓浓的肉香。
只是顾飞和雷二一直没有回来。顾莹清楚他们在忙什么，无奈之下只好让人端了些肉过去，让他们尝尝鲜。
第二天一大早，刘心男就吆喝着让手下检查整个车队的情况。
经过一晚的休整，除了几个实在脱水脱得严重的人还有些虚弱外，其他人已经神采奕奕，可以顺利出发了。
刘心男问过顾飞后，就让张大龙指挥起车队继续往东前进。
或许见识了顾飞兄妹俩的能耐，刘心男的态度加亲热。车队刚出发不久，无所事事的她就跑到了顾莹的马车上，陪她聊起了天。
“我的马！”
一边传来沙哑抗议的声音。
顾莹扭头一看，惊讶地发现说这话的居然是车把式张大娘子。
“张大娘子居然是你，你终于舍得开金口了。”顾莹感概了半天，才想起张大娘子的话。她看看前面稳稳拉着车子的马，问道：“你的马怎么了？”
“怀孕。路陡，人多，重！”张大娘子直着嗓子，半天才憋出几个词。
不过顾莹和刘心男都听懂了。
“哦。张娘子实在不好意思。我只顾着忙东忙西，没注意这是匹怀孕的母马。我这就下去。”
说完，一脸歉意的刘心男赶紧下了车，骑着自己的马跟在顾莹的车子旁边。
顾莹兴致勃勃地试着和张大娘子扯些话头。结果说了刚才那几句话后，她就专心地驾着车，再也没有开过一句口。
顾莹只好放弃，回过头继续和刘心男搭话。
日益相熟下，两人聊起天来也随便了许多。不再像以前一样，开头总要带上个刘大当家或顾家姑娘什么的。
“车队这么早就出发，难道昨晚我哥他们问出什么重要东西？”顾莹问道。
刘心男摊手：“我所知的不比你多。”
“审问的过程大多都是雷小将军在主持的，我也不大清楚。不过早上时看见他们严峻的脸色，应该问到些什么特别的情况吧？”
顾莹没放在心上，顾飞不想让她知道的自然有他的道理。
“对了。这一大清早的，我好像就没看到雷二。”
“这个我倒是清楚。”刘心男笑道，“一大清早雷小将军就迫不及待地带着一小队人马朝着铁塔寨去了。看样子是准备去收取这个强盗寨子的金银财宝。”
“这也行？”顾莹惊讶。
刘心男了解顾莹的惊讶，咯咯地笑道补充。
“多年来朝廷为了打击各地横行的强盗土匪，一直有条明文规定：凡打击山贼强盗者均可以收获强盗财产的五成。”
“昨晚前来袭击我们的铁塔寨强盗，足足有三百多人。他们积攒的财富估计不会少，否则也养不活这么多人。雷小将军这趟想必收获会很不错。”
顾莹并不在意这些，呵呵地陪着干笑。她听了半响并没听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只好问到：“刘娘子你知道那些蒙汗药是从哪里来的？”
刘心男迟疑了下，“这个我倒不清楚了，好像没问出什么来源。”
顾莹顿时没了聊天的兴趣。
她晃了晃脑袋，看着慢吞吞的车队很有跳下去找顾飞问个究竟的冲动。
刘心男吓得死死把她拦住了，赶紧派了个手下去寻找顾飞。
没多大会，顾飞急冲冲地赶了过来。见到顾莹安然无恙的模样，这才松了口气。
“小莹，听说你急着找我，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我原本只想问一下那些蒙汗药的事。”顾莹开口，她抬头正好看见顾飞通红的眼睛，便说不下去了。
“大哥，你们连夜审了一晚上吧。看你的眼睛，赶紧休息一下。”
顾飞安慰地笑了笑，“没事，听说偶尔熬夜对身体好……”
说着说着，他忽然想起自家小妹是个顶呱呱的大夫，赶紧讪讪地住了嘴。
“蒙汗药，现在还没有问出出处。不过那个能大量弄到蒙汗药的山贼，已经落在我们手里。他倒是条硬汉子，表面看起来怕死得很，一碰就又哭又叫的，实际上却怎么也不开口。”
“不过不用担心，我们迟早会撬开他的牙齿。”
两人又聊了几句，顾飞又匆匆离开。
进入了落雁山，车队的速度更加缓慢，不过周围的风景很好，倒是不显得沉闷，
昨晚顾飞他们审问过铁塔寨的强盗们，得知这附近并没有其他的强盗窝存在，所以路上很是平静。
但尽管如此，也足足用了一个白天的时间，直到傍晚时分，车队才完完全全走出了这座小小的山脉。
在出山脉的那一刻，顾莹正好看到雷二带着大包小包从另一条路上赶了上来。
除去大大小小的包裹，黑龙的身边还挂了好几颗鲜血淋漓的脑袋，随着马的奔跑起伏像铃铛一样晃荡着。看得众人直眼晕，纷纷让开道路。
过了落雁山，没走多久，就是一座破败的小城。
因为整个车队太过于庞大，别说小小的驿站，就是普通的小城也没办法容纳的下。他们只好和之前一样，继续在城外选个开阔地驻扎。如果有人需要购买什么东西，只有下马车，自己进城采购。
刘心男现在对顾莹佩服的五体投地，早早问好了缺乏的药物，刚一靠近这座小城，也不管有没有，就火速派人去大肆采购。
原本一切都很正常，但当雷二他们一行人到达时，情况就瞬间鸡飞狗跳起来。
他们马上挂着的那鲜血淋淋的脑袋，吓得正进出出小城的普通老百姓和守城的士兵四处逃散，嘴里嚷嚷着“山贼来了赶紧逃命吧。”
好半天过去，他们才发现这只是一场乌龙。
雷二哭笑不得，只好客气地说明了一翻人头的来源，同时递上证明自己身份的岩锤箭令，这才得以进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