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断断续续的惨叫声穿透屋顶,随风飘散,神秘的夜空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一道闪电转瞬即逝,继而雷声滚滚。
晋王府灯火通明,上上下下乱成了一锅粥,王妃常氏在女儿杨玉妍的闺房里跟个没头的苍蝇似的急得团团乱转。
“这可怎么办啊?”
王妃双手合十,默默地念叨了一会儿,转身看着躺在床上痛苦不堪的女儿,心如刀割。
王府里的下人常得禄低着头忐忑不安的走进去禀报,没留意蹭翻了旁边的花瓶,碎裂声把王妃吓了一跳,她压住火气厉声喝问:“大夫请来了没有?”
常得禄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哆嗦的答道:“王妃……”
王妃怒不可遏不由分说,上前一步掴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没用的东西,来人——给我拖出去打。”
“王妃饶了我吧……”
站在门外的管家施全眼皮子直跳,正寻思找个机会开溜,听见王妃这么吩咐,他冲身边的下人使了个眼色,谁知王妃早就瞄见了他,叫了他一声,被叫住后他心里直喊倒霉。
“施全,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不等施全回答,她的眉毛一竖,眼中喷火,指着他的鼻子吼道:“你跟着王爷也有些年头了,如今办事真是越来越好了,连个大夫都请不来,你还能干什么?”
施全知道王妃的厉害,所以什么都不敢说,弓着腰一副认打认罚的姿态。
她来回踱着步,像个要吃人的老虎:“到底是王爷亏待你们还是我这个妇道人家得罪了你们?啊……”
“王妃息怒,我……”
众人齐刷刷的跪了下去,施全不敢说别的。
“你什么你,我哪里说错了啊?你们一个个赏钱没少拿,连点小事都做不好,还能指望你们干什么呀?呜……我可怜的女儿啊……”一边哭一边骂,越骂越生气。
“王妃,我已经吩咐人尽力去找了,去外地的话时间又慢,要不就托人去安太医的府上……”
不提安太医还好,一提安太医王妃的火气更大了:“来呀,给我拖出去打,狠狠地打!”
施全也是一时糊涂,晋王杨祉跟随皇上巡游将近三个月了,安太医和两个上了岁数的太医留守宫中当值,伺候太后和留守的嫔妃,哪里能得空出宫来给王府瞧病?
王府里的下人们跪在地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动弹,打总管?他们还以为自己听岔了,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啊。
王妃双手叉腰吼道:“你们是要造反吗?连我的话都不听了?狠狠地给我打,若敢弄虚作假,连你们一并打!”
王府的二郡主杨玉妍未出阁就怀有身孕,而且怪病缠身,登府给看过病的大夫们全部离奇失踪生死不明,晋王府却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仍然大肆寻医。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杨玉妍的事情仿佛在一夜之间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各种奇谈怪论沸沸扬扬,那些大夫们不管有名没名都纷纷躲藏起来,比起诱惑极大的悬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这才导致了京城里无医的境地。
施全满腹委屈无处诉说,在王妃的监督下他结结实实的挨了五十板子,又惊又怒,一病不起。
“啊——”
杨玉妍又喊叫起来,却比之前的声音弱了很多,有些筋疲力尽,额上的汗打湿了头发,泪水恣意横流,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王妃回到屋里抱住她,痛哭流涕:“妍儿,我的女儿啊,这可如何是好啊?”
雷声越来越大,却掩盖不住人间的痛苦。秋雨越下越急,却洗刷不掉灵魂的丑恶。
等杨佑康带着凌风回来时,杨玉妍已经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