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润听说有人愿意医治时只感觉有些不真实,他以为多翻周折还不知能不能寻的圣手,不想这刚来便有了希望,心中只感上天眷顾。
可当他带着感激之情想要当面好好感谢对方时却是有些失望了。因为在他面前的也不过是个着男装的半大少女罢了。
“你这神情倒是有趣,我像你哪位仇人吗?”澜罗看着一步一变脸的武润感觉甚是有趣,笑着打趣道。
“呵,小公子说笑了,不知是哪位圣手愿意医治,可否一见,武润也好当面感谢。”武润笑着试探问道。
“无需试探,这里没有圣手,只有这些人。嗯——你觉得你所谓的圣手该是什么样子的,头发花白?亦或是行如蜗牛还是行将就木?”澜罗一边打量面前床榻上的孩子,一边继续打趣武润。
“恕我冒昧敢问小公子年芳几何?”武润看着澜罗已然看出面前的其实是个漂亮的女娃,且声音悦耳动听也未做掩饰,只是别人既然穿成这样那他便只当对方喜欢如此。
“十二。”澜罗歪着头仔细看着匕首的位置淡淡回道。
“不知可否告知与我这匕首小公子打算如何拔出?”武润试探的问道,他看出眼前的人好像并未将自己放在眼中,或许自己一开始便不该如此直接。
“呵呵,说了这么多还不知你是谁?”澜罗故意不接武润的话,反而问起了其它。
“姓武单名润。”武润平静的说道。
“武?我记得这里好像就是武国,你是皇室子弟?”澜罗是真诧异,没想到这来的第一天见的第一个人就是皇室中人,这还真是有趣。
“想必这武国应当找不出第二个武姓。”武润笑着说道,可心中却是已然有了怒气。
“姑娘,你忘了你来是干什么的了。”伊迦在一旁已然看出武润的笑并不真实,同时也被自家姑娘这漫不经心的态度彻底给打败了。
澜罗被伊迦的莫名的话说的愣了愣,而后想了想笑了,“呵呵,我所言并无冒犯之意。就如我,我姓澜,单名罗,今日之前你不知。当然,冒犯与否全看个人。”
“小公子多虑了我所言并无此意。”武润听着面前人说的话却是感觉是懂非懂,但前面的话他是听懂了。
“你既然是来给他治伤,那先同你说说他的伤,肋骨断了三根,嗯,还有些许内伤,匕首确是刃切心脉,你想好没?”澜罗走到桌边端起茶壶给茶杯添了些许茶水,端起茶盏轻轻喝着两口。
“小公子所问为何?”武润不明的问。
澜罗行至床榻看着榻上的凌修说道:“你不放心将他交给我,所以你想好没?”
“敢问有几成把握?”武润想问清楚再做决定。
“呵呵,其实我说了你也未必相信不是吗?院子里有一人他有六成把握。当然,有些事也得看命,若命中注定无解,即便是神来了也得这片大地能承受的起才行。”澜罗笑着说道。
“小公子所言不甚明白。”武润感觉同面前的女娃说话总是只能听懂前半句,这后半句是分开都认得,这连在一起就怎么都听不明白。
“我说话很难懂吗?”澜罗看着一旁闲了进来看热闹的几人问道。
“不甚明白。”几人摇头用了同样的话回道。
澜罗又转头看向伊迦睁了睁眼表示疑问。
“呵呵。”伊迦僵硬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呵呵,呵呵,说话可真难。”澜罗嘴角抽了抽想笑笑不出来,只能干笑着嘀咕。想了想干脆说道:“就是说意外天注定,没有什么事是人可以一定能做到的,他的伤亦是如此。说不得他心脉特殊,断了就如水火不相容,当然这只是说意外,你且当意外听。”
武润以为是自己与他们不同,如今这一看才发现这里唯一不同的就是面前此刻一脸无奈的小姑娘。
“有这种心脉吗?”一人困惑的问。
“都出去。”澜罗抬头面色平静的看着进来看热闹还不嫌事多的人。
“就你多嘴!”几人拽着出声之人乖乖出了房门。
“你若没想好可以把人先带回去,这里不是医馆,我同你说这么多也是因他年纪小不忍罢了。还有,你可能不知,我今日刚到此处,而你今日便带着他找上了这里。风爷爷不在,而这武国能救他的还真没几个,我权且当他命不该绝与我有缘。若你带他离开,那也只能怪他福缘不够!我先出去晒晒太阳,午前你可以在这里慢慢想,别想的太久,他躺着的可是这院子里唯一的床。”澜罗说着看了看凌修便径直去院子里晒太阳去了。
武润看着出去的人心中惊异,这女娃当真只有十二岁?言语神态无不显出她的心智与见识之高实非常人。
“公子与风老相识?”伊迦坐与桌旁随口问道。
“相交三年之久。”武润回过神点头回道。
“冒昧问一句,风老可曾与公子提过什么?”伊迦喝着茶再问。
武润坐到凌修身旁,抬手探了探凌修的额头与脉搏心不在焉的反问道:“姑娘指的是什么?”
“他现在还没事,不过这肋骨断久了……呵呵,当我没说。”伊迦见对方没在意便草草结束了话头,而后放下茶杯也离开了房间,留武润与两名府兵各自沉默。
“你说风老所说的引荐之人会不会是这人?”伊迦来到澜罗旁边坐下轻声询问。
“或许吧,不过现在即便有引荐之人也无用,得有个万全之策才能立足各方之外。若成了别人争权夺利的踏脚石,那这道场不建也罢。”澜罗神情慵懒的晒着太阳,如今是早秋,烈阳下还是会感觉灼热,谁也不明白她大热天晒太阳还会感觉舒服的原因是什么,不过也没人好奇到真的去问她。
“那你想好了吗?”伊迦向着旁边的小树靠了靠挪了一个石凳。
澜罗手臂放在石桌上,手指点着石桌说道:“有些头绪,可是太乱,得一步一步来。就像下棋,有些棋子只能在需要的时候才能用到,我现在只是不太明白这第一步该怎么走才不会影响以后的落子,亦不会影响全局。我怕应了那句老话。”
“一步错满盘皆输!”伊迦接着澜罗的话说道。
“是一步错步步错!一步步推演下来怎会输,只是局面不同。只怕最终不是所有人想看到的结果。你说的也对,那或许也算输了。”澜罗纠正着伊迦的话,可说到后面又赞同了伊迦的话。
“那你想要什么结果?”伊迦问道。
“我想让这世间陪我复盘。”澜罗期盼着说道。
“复盘?”伊迦听不懂澜罗的意思。
“走我心中的路,我心中的道。”澜罗笑着在心中说着,却未说出口。
澜罗之心道门倾尽所有教筑十二年,其生来悟性之高前无古人世所罕见,若非圣者无人能明其心。而澜罗心中的道若要生在这世间可能还需十二年,或许十二年还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