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墙,刺眼的光芒,,以及宁静的氛围,无一不衬托着这个绝佳的封闭空间,似乎只需一丝清幽的声响都会粉碎这里的存在。
面面相觑的三人都在互相等待。任浩由于方才光线剧烈的变化,视线还有些恍惚,只能微微看到在他们的对面有一个男人的轮廓面对向他们,而那一声问候也绝不可能来自于其他人。看样子他与琅理早已被对方察觉到了气息。
“哈,没想到,这么巧啊,这里竟然还别人,看样子,我们遛弯走错了地方,哈哈。”尴尬的笑脸在琅理的脸上出现,虽然没有了往日那副说谎的逼真,但无论是语气还是身体动作都表现出了诚恳的态度。
但随着身上的动作结束,琅理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凝结。
“嘛,我这么说,你会相信吗?”先前笑容逐渐从脸上脱落,眼神也犹如从刀鞘里拔出的利剑指向对方。
“哈哈哈,说不定呢?”声音的主人先是略显兴致的轻笑了几声,随后又用右手食指饶有兴致的拨调自己头上剔透的金发,等待着琅理接下来的表演。
一时间,三人之间又恢复了沉寂。
此时此刻,数十种可用于现状的谎言环绕在琅理的嘴边,而他正飞速的从中挑选着最优解。
而这时,一直在他身后的任浩凑到他的耳边,用着细微声音问道:
“怎么办?要动手吗?”
琅理扭过头,看向身旁任浩的脸。他的脸上充斥着自信,似乎在说“哈哈,对方就一个人,老子自己就能干掉他!”
而后,琅理又望向对面那名英俊的男子,正巧发现对方也在观察着自己,一下子四目相对,这也有了很好的机会去仔细了解这名本应死去的人。
只见对方嘴角微微上翘,眼角也向下弯曲,原本瘦高的身躯,也因左腿向前伸展而显得多了些匪气。活脱脱像是一个刚刚打赌赢了的胜者,在等待着输家兑现诺言一般。
在看过了对方的表现后,琅理最终确定了方案。先不动武。
没错,如果对方只是一个简单平凡的富二代的话,那么,仅凭任浩一人就可以收拾,这对他来说毫无难度。但奇怪的是,对方的表现似乎也极为地自信,并且其中还掺杂了一些狡猾。
结合他们目前处于的被动状态,琅理断定对方一定藏有“后手牌”。如若贸然的出击,只会断送了自己的后路。
想到此处,琅理先是给了任浩一个手势,表示不要鲁莽,随后又摆出一个浅笑,面相那名男子,极为流利的讲出了自己精心想出的故事。
“真是出人意料啊,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您,真是奇遇啊!”“唉,虽然您一定不认识我是谁,但我却十分地熟悉您。我们曾经受过您妹妹委托,寻找过您的下落,但却一无所有。”
“可现如今,您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哈哈,来吧,跟我们走吧,我带您去见您的妹妹,伊刑先生”
这段话并不算假,琅理的确曾受过他妹妹的委托,只是,委托内容有所不同罢了,并且,琅理此时也绝不会就这样让对方与妹妹相见。
此话一完,琅理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极度地专注于那名男子的反应,因为他知道,这翻试探性的话一定可以使对方透露出有价值的信息。
那名男子在听到后,脸上的笑容更加强烈,甚至可以说是开怀大笑,就好像琅理讲了件非常有趣的笑话。
“哈哈哈,你果然很有意思。呵呵,虽然这一番话我已经听了好几遍了,但你绝对是那个讲的最逼真的。哈哈哈。”
虽说琅理早有被人拆穿的心里准备,但对方强烈的表现也着实让他心里一紧。
“哦?您的话让我有些不明白啊,我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啊,您是怎么听了好几遍的呢?”
“呵呵,我也很中意你装傻的样子呢,简直像真的一样哦。”伊刑一边面露微笑着说,一边用手整理了下刚才被自己揉的卷曲的头发。
“喏,和你说同样话的前辈在那边啦”,伊刑从自己的腰间抽出左手缓慢的平移,指向身后。
由于在这个空间只有头顶正中央的唯一一个光源,所以照出的光线并不均匀。原先一直与伊刑对峙的二人重于有了机会观察这个房间的其他地方。
二人目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延伸去,只见有若干黑色布袋一样的东西被堆在一旁,其中还夹杂着些许其他颜色的部分。
而经过仔细辨认后,琅理和任浩都察觉的那堆东西的真面目。
那分明是早已僵硬的尸体被人扔在了一起。由于他们都穿着统一的黑色服装,并且被层层叠叠的压在了一起,根本没有机会看到他们的皮肤,这才使得任浩他们没第一时间就发现他们的真身。
站在光源正下方的琅理看的并不明了,但在那些人身下似乎有什么金属的物品正在反射着灯光。
“是枪!”
任浩用细微的声音提醒了琅理。
而在经琅理仔细观察,那些尸体腰间的确都佩戴着手枪。但由于距离过远,无法分辨型号,否则或许可以根据枪的型号和种类知道些什么。
除此之外,另一点可疑之处吸引了琅理的注意,他发现无论怎么看,那些人的周围都没有一丝血迹。
难不成他们都没有死?只是被麻醉了?还是说他们是伊刑的同伙,在找机会偷袭我们吗?不,那些人怎么看都应该没有了呼吸,这么多人堆在一起,不可能没有一点起伏。
想着这些的琅理再次把目光移到了伊刑身上。
「看来目前不能再通过那些人身上发现些什么了,只能继续与从他的对峙中敲出些消息。」
琅理想着这些,对伊刑开了口。
“您的意思我依然不是很明白啊。如果是想声明这里发生了凶杀案,那或许叫警察来更有意义。”
琅理将平时那双疲倦的眼睛睁大了些,显得些许深邃,紧紧的盯着对方。
而对方似乎也从他的表现中领悟到了什么,原本脸上戏虞般的笑容也因失去兴致而变得冷漠,原本就英俊的脸庞也因此增添了些许朦胧。
“哦,看来你们真的和那些人没有关联。呵,也是,第一批人生死未卜,第二批人就来找我,还用着相同的借口。的确就是说不过去。”
“那么......”
“不过,现状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化,只不过是从要杀的一批人变成了另一批人。”
伊刑的脸上在说出这句话时,表情没有一丝的变化,依旧是那张充斥着冷漠且精致的脸,就像是审判过无数犯人的法官,正在给嫌疑犯宣判死刑一般。
“那可真是困扰了,至少请允许我们抵抗。”琅理仿佛泄了气的气球,有气无力的说出了这句话。
「啧,真是讨厌啊,看来对方根本不想废话,似乎对武力有很大的把握啊,这副样子根本就不像是普通的大少爷,当初的信息有误吗?
不管了,只能再找机会套话了。」
想着这些,琅理的一只手伸到身后,用手指向任浩传达了作战方案。
而任浩也瞬间解读了其中的含义。是4号方案。
为了防止在危机情况下没有时间沟通,以琅理与卓言为谨慎派的小队在黑中时期就创立了许多套方案,多达数十种。
原本任浩对于这项方案抱有怀疑态度,“谁能记住这么多啊!”他曾经这样对两人说过,但事实却出人意料的有效。
并不是由于每个人记忆力都异常的优秀,而是恰恰相反,他们三人几乎都忘记的每一套方案的大概。但就是在这种条件下,三人的默契使得原本稀碎的概念重新组装了起来。
在每次运用战斗方案时,他们各自的脑子只有一开始的动作概念,之后的就全部因队友的行动而自相结合,被保留下来的也就仅仅只是最核心的部分。
4号方案,任浩其实并不喜欢这个决定。这是一个需要有一人充当诱饵,而其余的人尽力辅助的计划。
但这套计划却很适用于当前的情况,首先,敌人数名比己方少满足,其次,速战速决满足,最后,留活口满足。所以任浩并没再与琅理商量,而是做好了战斗准备。
“那么,我就要开始啦。”
伊刑说完后的一瞬间,面目突然变得极度狰狞,嘴里也路露出抑制不住的笑声,就如扑向猎物的掠食者,急速的向二人冲来,
面对着冲向自己带有诡异表情的伊刑,琅理再度陷入了疑惑。
伊刑现在的状态琅理再熟悉不过了,这活生生就一个杀人狂的形象,并且是作恶无数,习惯无差别行凶的恶人。
这类人,琅理从成为一名特工后遇到过不少,他们都有许多普遍的特征,除去那些极度憎恶社会的例子,其余的都是抱着随意的心里在行凶。就算问题他为什么,对方也只会回“啊?想杀就杀咯,。。凭什么?刀在我手上呗。”之类不假思索的话。
这种人无视社会准则,把自己与其他人隔离,只遵守自己的准则,或者毫无束缚。但因此,又有了一个问题,这些人是如何生存的。倘若突然有一个无视任何规则、不愿受约束的人突然出现在你的周围,那么他的下场将会是怎么。
答案很明显,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被社会所磨平,融入其中,这一种是最为常见的。而另一种,则是被抓起来,或者正在被抓。
想到这里,琅理望向正在冲向自己、面带狰狞的伊刑。
他毫无疑问是属于后者,并且是正在被抓的那一方。
在观察了自己与伊刑所剩不到5米的距离后,琅理在度陷入了思考。
一个问题油然而生。
那么先前提到的两者的分歧点又在哪里呢?
无可厚非是一次决定,是一次决定了成为普通人还是疯子的选择。拿伊刑这类嗜血的狂徒来说,那一次抉择,也就是他们一生中“唯一一次”杀人的经历是在什么时候呢。
琅理相信自己先前所调查关于伊刑的资料的准确性,统统都是和“老鼠”交换的,“老鼠”是没有可能提供假情报的。
那么就此推断而来,伊刑有极大的可能是在这失踪的几个月内发生了巨变,而更深的细节琅理无从得知,例如他那失而复得的手,他又是怎么从那么大的出血量下活下来的,还有,他为什么不回家而是在这种鬼地方,这些都无从解释只能祈愿接下来能有所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