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手指甲重重拍在手甲上，巨大的反冲力弹开了沐的手。她稳住身体，像只猫一样咬着牙低吼一声，抬腿一脚重踢渊的腹部。
“砰！”
肉体撞上甲胄，闷响声响起。与之一同的，还是有粉碎性骨裂的声音。沐咧牙低吼，旋身又是一脚踢了过去。
“啪啦——”
依旧是骨裂声响起，挡在身前的左手横移向上挡住了这一脚，“呼啦”一声，被甩飞的沐背后蝠翼张开，重重一拍空气。离渊的距离瞬间拉开十二个身位。
骨骼咔啦咔啦咔啦的响着，沐还在淌血的双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着。她浮在空中，一甩手。暗红的死血以子弹的速度打向渊，但除了在渊身上留下几滩血红之外，什么都没留下。
甚至这几滩鲜红还被渊给吸收掉了。
她看向渊，“你到底什么意思？”
渊站在原地，闭着左眼，一言不发。
他睁着的右眼血红，但瞳孔却不见一丝一毫的转动。
“……冬眠？”
对比双方，沐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渊是进入了冬眠，然后开启了自我保护系统。
不过和她将自己晶体化这个系统不同，渊这个系统还保持着行动。但是，不能移动？
“哼！”
沐的身躯扭曲起空气，从头到脚，眨眼间变作透明。
下一刻，她的隐形突然消失，双手抱头人蹲下蝠翼裹起将她裹成球。
“——”
声音，由上而下，无形地振荡着空气，眨眼间轰压而下。渊脚下大地微微一沉，但是他依旧站这儿，没有动，也没有闭眼。相比起来，被压成一个扁球的沐可就狼狈多了。
“这到底——”
当短暂的音浪消散时，沐散开，弹身而起，蝠翼空扇，仰头看着空中。一缕黑发划过脸颊，随之她看到了。
她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白光，以及，朝下轰炸的蚁巢碎块。
之所以说轰炸，是因为这个速度根本不是正常的坠落速度！
“什——”
那是一个百米蓄水级的大坝的蚁巢碎片，在她头顶，以子弹的速度砸过来。
“咚！！”
韩霜脚下飞行器，到了与猎鹰齐平的高度，她脚下的钉桩鞋正好收起了钉桩。自然向前迈步，平稳地上了猎鹰背部。
于此同时，她把刃弓挂到了左边大腿上。放刃弓的时候，光弦光臂消散。
衣服上的数据线也在她放弓的时候收回，而放完弓，她就举起手，用牙用手扯着手套。
“看样子成功了一半，不过还是没办法。我已经启动了那东西，大概还要三分钟过来。”
卡文的声音响起，有些沮丧，“韩姐，你用了多少神性。”
诸神界的神性是货币，也是一种能量。一种与源力截然不同的能量，性质很多。比如对非神躯的高伤害性，比如对能量护盾的高穿透性。
「合奏」是抽取虚能的吟唱，韩霜则还有一种更疯狂的用法：抽取存在系统里的神性，混入输向箭矢的能量里，在保持一定比例的情况下，这一击能无视任何能量防护，也有着巨大的物理冲击。
“一万三千神性，太久没用过合奏了，这弓的大小也不够，用的神性有点少。”
韩霜手一甩，把手套扔进了背包空间。她索性原地盘腿坐下，俯瞰着下方塌掉一半的蚁巢。
“即使如此，现在我身上还是有二十七个负面BUFF。”
詹森按下耳机，“好的，我明白了。也的确该撤了，老伙计们，我们有缘再见。”
于此同时，韩雯雯叹了口气，点了点窗口。
「成员，律，退出了队伍」
「成员，政，退出了队伍」
「队伍，冰霜森林已解散」
「你加入了队伍，西界之魂」
「你加入了队伍，西界之魂」
韩霜移开窗口，抬头看了一眼詹森，“为什么？”
“你一直开着「对我的邀请不拒绝」这个选项，所以我就做了。”
摸了摸胡茬，詹森从背包空间里拿出一把黑色大枪，枪口朝下，扣下扳机，“我知道你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所以我没那个魄力陪着你。不过，短暂的作为你的队友还是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的。”
拥有冰霜血脉的巫女，这是被独立到世界命运线之外的一种生物，其过去无人可知，其未来也难以想象。詹森能做的，只有陪她们一段时间。
“干嘛？你爱我？”
“爱这个词包含的责任我可负不起，只是想让你待在我身边一段时间。一方面，”
枪声不绝，第三十六枪之后，詹森举枪，吹去枪口的青烟。
佣兵熟练地装着弹，顺口回答着韩霜的问题，“我对你的力量很感兴趣。还有一方面，好歹共事这么久了，我可不希望你在正式踏出道路之前就死在了这场……杀戮游戏里。”
“老娘没那么弱。”
韩霜笑骂一声，又想起了一个问题，斜着双眼用挪揄的语气的问，“那，对我的身体感兴趣吗？”
这是一道送命题。
“咔”一声，大枪上膛，枪口朝下，扣动扳机。
“虽然我承认你身材和气质特别不错，不过对我这种三十多岁大叔来说，还是不合口味，也许你可以试试去欺负欺负你家房东，好像他才二十几岁。”
“我打算退队了……”
韩雯雯过来，伸手，“冰霜森林不在了。”
“我知道我知道，啊——”韩霜搭上手，把自己扯了起来，“刚刚他们离开队伍，阵的使用权限应该转到……”
“在我手上。”
詹森吹去枪口的青烟，伸手将其按进了空间窗口里。
“冰霜森林不在了，但是西界之魂还在。还有，”
下一刻，猎鹰一声长啼，卷携着狂风与背上三人裹成一团，在空中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空翻。
然而，一闪而逝的黑影下一刻就出现在了猎鹰的轨迹上，速度之快，以至于就算是猎鹰反应速度也来不及。
“嗤——”
血肉分离的声音伴随着血肉溅起，被铡断左翅的猎鹰悲鸣一声，身体犹如失控的飞机一般旋转着甩出血花。
它成了一朵血色的莲花。
“我靠！”
“轰！！”
肉体重重撞击地面，同时响起的还有血肉崩散的声音。韩霜浮在空中，脚下一个屏障。
詹森正朝下落，从背包里抽出一把霰弹枪，枪口朝下。
“砰——”
“砰——”
“砰——”
借着反冲力，他的速度慢下了许多，已经可以安全落地的速度。
“巴尔……”
蚁巢的碎片并没有再化作纳米机器人汇流回去，而是作为建筑的废墟倒塌在了蚁巢之下，还把之前两个召唤物压在了下面。
“砰——”
霰弹枪开火，脚下飞来的石板直接轰得粉碎。
这块石板，是被力量扔过来的。
“啊……真是……”
鲜血汇成血池，上拉出人形，随后显出皮肤，再往外，制造蛋白质的丝，编成白大褂的样式。
沐咧开一口尖牙，甩了甩手，“晒太阳这事本来就烦，还被强行打成了血池。”
又是轰隆一声，这是材料断掉的声音。
现出的裂缝里，沐看到了渊。
单手扛着数吨，渊依旧面无表情。狰狞的黑色手甲上明着血红的纹路。
这个男人，用一只手抗住了一座大山。
“你没死啊。”沐一翻右手，鲜血自毛孔下涌出，凝固成了手甲——和渊一个样式，只是她的手甲血红。“不管之前还是现在，你都，”
“动不了”三个字还没说出口，渊手甲上的纹路由红变蓝，巨大的风压扑面而来。
“轰！！！”
山岳般巨大的建筑残片带着寻常人类大小的沐，碾着一地碎块，重重撞到了蚁巢上。
这个男人，用一只手抛出了一座山。
又是风压砸下，这次不是蚁巢碎片，而是蚁巢的武器。
还沾着血的机械触手！
朝前的手心向上，随后高高抬起了左臂。
“轰！！”
巨力直接让渊娇小的身体一半没入地面，方圆五百米的地面破碎出无数裂痕。
血红的纹路张狂地亮着，“咔啦”一声，手甲捏进了触手里。
鲜血顺着左手淌下，被其吸收。
「当前生命值：8699%」
然后，血红纹路变成幽蓝。
PS：渊的左手是神器，其具体原因参考渊力和源力的性质。
沐早就不是一般吸血鬼了，而是一种无限接近完美生物的生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