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说这话,匹克医生本来是想要安慰我的。
可张嘴半天,到底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嗫嚅着,叹了一口气,拍着我的肩膀,转过头去。
司机送我们回了医院。
水清在医院门口等着,满脸的焦急。
大概是从朱夫人那里听说了这件事情,见我下车, 便一把将我护在了怀中。
顺带着,还狠狠的瞪了匹克医生一眼。
匹克医生反瞪回去。
顺带着训斥水清,“你这个当闺蜜也真行,助纣为虐,知道吗,今天在葬礼上,她就差点被霍叔叔给砸死了!”
说这话,显然是已经知道水清为我放水的事情。
而水清自认理亏,也不敢再继续吭声了。
站在我旁边,语气十分紧张,“南衣,那你有没有被砸到啊,啊,你的膝盖怎么了,怎么流了这么多的血?”
我这算什么啊。
匹克医生的胳膊才要紧呢。
想着,我便艰难的开口,想要询问匹克医生有没有事情。
可他却已经转身朝着里面走去,“赶紧带她进来,还要包扎呢。”
不敢有半点耽搁,水清就扶着我往里面走去。
在病房里面,匹克医生亲自为我处理伤口,上药包扎之类的。
我全然感觉不到疼痛,双目无神的坐在床沿上,如同雕塑。
对此,水清心急如焚。
她询问匹克医生,“我婆婆在电话里也没说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啊,闹成这样,没事吧?”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多说只是让她更难受而已。”
他选择回避不谈。
而我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故而,水清的询问就算是进入死胡同了。
沉默了一阵子之后,水清撇嘴,“你们要是不告诉我就算了,回头我上宋暖那里套话去。”
“不用去找宋暖了。”匹克医生就说道。
水清大喜过望,“所以你是打算告诉我了?”
“不,水清压根就没去。”
被他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
今天去参加葬礼的人少之又少,一眼就可以看完所有人,宋暖的确没有去。
不光是宋暖没去,霍夫人好像也不在场。
这两个女人,都应该最想参加霍司沉的葬礼才对。
而且以他们的身份,也应该去参加。
为什么,没去呢?
我想不明白,神智渐渐地回来一点,僵硬的转动着眼珠子,转头去看边上的匹克医生。
这才得知,这场葬礼的邀请名单,是霍司沉提前就拟好的,要求了只有哪些人去。
“这也太扯了吧?”水清对此发表意见,“哪有人会提前安排好自己的葬礼的,一场一半一半的手术,让他这么未雨绸缪?”
匹克医生的表情有几分不自然。
扯了扯嘴角,这才道,“他一向计划得十分完美,南衣和他相处这么久,应该最清楚才对,再说他也是为了南衣和孩子留后路啊。”
不。
不对。
我觉得什么地方说不过去。
可具体是什么地方,又说不出来。
当着匹克医生的面,我什么都没说。
因为我知道,就算是我问他了,他也什么都不会告诉我的。
这件事情只能靠我自己动手去查。
心里面正是怀揣着这点念头,这才重新的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来。
我看向匹克医生,说了一声抱歉。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匹克医生觉得见鬼了。
“你又要发什么疯?”他蹙眉问我,整个人处于戒备状态。
我微微的摇了摇头,“没有,就是突然想通了而已,霍司沉早就想好了一切,我要是再这样停滞不前,他估计也挺为我伤心的,我想振作起来,毕竟,我还有两个孩子要抚养,对不对?”
匹克医生就顺着我的话点头。
摩挲着下巴,“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你这想通的速度太太快了点吧?”
边上的水清就重重的拍他肩膀。
“嘿,你这人太奇怪了吧,南衣想通还不好吗,你难道希望她一直沉浸在悲伤的海洋之中,无法自拔?”
“我没有这个意思。”
他摇头,又沉默了好一阵,这才下定决心的点头,“行吧,只要你自己想明白了就行,那你休息会儿,我也得去处理伤口。”
我点头,乖乖的躺在床上休息。
可等他的背影消失在病房门口,我却又利索的翻身坐起来。
水清吓了一跳,“怎么了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要找徐帆,你帮我联系一下,很重要的事情。”
自打手机被我自己摔坏之后,我要联系别人,就只能靠边上的人了。
“什么事情啊?”水清边询问,边掏出手机拨号。
我目光灼灼,声音铿锵有力的回答她,“就是很重要的事情。”
不查清楚,这辈子就可能会后悔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