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叶之琛明知他接近CYB的动机不纯,却仍对他推心置腹,当做兄弟,甚至最后干脆开诚布公地对他讲:我手里的东西你想要多少?你开得起价,我就给得起,你拿走,然后回来,我等你做兄弟。
当即让那一年的肖一言飚了一句二十多年来为数不多的一次骂人话:操,你他妈居然来这一手......
他出其不意地对他来这一手,叫肖一言心知找不到理由怎么再可以对他狼心狗肺。
于是那个男人一句话,就此讲肖一言这个敌人,变成兄弟。
以至于即使很多年后,肖一言每每想起那段日子,想起叶之琛这个名字,心里都会痒痒然地不爽到底:这阴险的男人,趁老子当年年轻涉世未深,居然让他那么容易地就占了老子的便宜。
想着这些,肖一言就微微有些牙疼,在心里骂了几句,手里的动作倒是丝毫没有停下,娴熟地泡了一杯醒酒茶,脚步一旋走去客厅。
今夜无风,月光正好,客厅玻璃落地窗前,叶之琛正静静坐着,就这样赤足席地而坐,也不讲究礼数章法,只身穿一件衬衫,领口大敞,手里一杯冰水,被他不紧不慢喝下三分之一,看不清他的视线焦点。
一杯醒酒茶递到他面前,叶之琛看了一会,接过,抬头扫了一下眼前的人,表情淡淡地,“你今晚威风啊。”
当他被肖一言截住,任由这个卖麻辣烫的家伙目光凌厉地把他带离了夜场,留下他的一大堆客户瞠目结舌。
此时的肖一言倒是又恢复了纯良的面貌,竟然还礼貌地抱歉了一下:“刚才是逼不得已,下手重了点,不好意思。”
叶之琛收回视线,又像刚才那样看着落地窗外,声音平静,“没关系,反正也没有人会在意。”
他这句话放出来,肖一言心里多少就有些明白了。
呵,情伤。
难怪。
正所谓自古多情空余恨,多情总被无情伤啊。
叶之琛是一个一旦对感情认真起来就特别容易失去自我的一个人,就是总是会下意识的对她越来越好,也习惯性的去选择原谅,选择迁就,即便他深知她爱的不是他。
怎么办呢?
叶之琛就是这样,因为喜欢,就会去包容她、迎合她,而唐末帆就是他的一个中心和重心,他的生活都是围着她而转动,他需要她多过于她需要他。
他变得敏感、缺爱、没有安全感,但是往往这样的感情是不平衡的。
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主动爱的那个人总是患得患失,就如叶之琛。
叶之琛靠在他身后的沙发背,斜斜站靠,淡淡地劝,“那种玩法,你过分了啊。”
看了一眼叶之琛肩头渐渐淡去却依然留痕的牙印,肖一言没什么情绪地告诉他一句话,“唐末帆会伤心的,女人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伤的。”
叶之琛眼里分明有一些水色,令人看了不禁惊痛。
“她心里的人,不是我。”
多可惜,多年前,他就晓得这个悲伤的事实,偏偏不死心,还要以身试毒。叶之琛笑笑,笑容里分明有那么多的难过,“有资格去疼她是一种福气,可惜我没有这个福气。”
整个空间就在他说完这句话后静了下来,连客厅中淡淡的幽兰香都好像怕惊扰了这个忧伤的故事而凝注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