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休息回来之后大家都开始了剩余一个小时的晚自习,别看一个小时不长,但可以做很多事情,有仔细学习的,有偷吃零食的,有狂补作业的,也有神游四海的,我自然是属于后者。
这期间我四处看了看,几乎所有人都在埋着头,唯独就我一个不知道该往哪里游,虽然导员没有在教室里,但是这种气氛已经彻底弥漫开来,大家都没有说话,整个教室里安静极了。
我只好把龙卧灯拿在手里然后望着它发呆,这期间也不敢向它传递思念,因为我怕雪萤感受到了之后也会这么做,到时候龙卧灯亮起来搞得教室里闹腾腾的可不好。
这时我想起来蔡青青刚才递给我的作业清单,当时我在气头上所以并没有仔细去看里面的内容,现在想想也是该找点事做了,于是厚着脸皮问她再次拿到了那张作业清单。
有各科任课老师布置的好几样内容,其中我就认识老赵,因为我入学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却只完整地上过老赵的作文课,其他任课老师我连面都没见过,更别说他们上课讲的内容了,所以这些作业注定是完不成的。
老赵布置的作业很有蕴意:你儿时的玩伴们现在都怎样了?彼此之间还有联系吗?
虽然要求是字数不限,但老赵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不是纯粹的作业,而是想让我们回忆一下儿时的生活,也是减轻我们的作业负担。
既然老赵这么够意思,那我肯定不能辜负了他老人家,于是静下心来仔细回忆了一番,然后拿起笔开始了。
要说儿时的玩伴,除了以前住在家附近的几个邻居家的小孩,就是何香香了,那可是从小玩到大的。
我小时候朋友不是很多,也并不知道朋友可以分为很多种,比如普通朋友,酒肉朋友,好朋友,知心朋友,生死之交……
还有朋友的朋友,反正只要能玩得起来的都算朋友,总之那时候可单纯了。
可是现在我们都已经长大了,进入初中之后我换了地方住,他们也去别的学校上学,后来在一起玩的机会就越来越少,偶尔在上学的路上碰见都只是互相打个招呼然后各自匆匆赶路,大家的话也变得少了,不再和以前一样嬉闹了,同时彼此的心事却开始多了起来,也都选择藏在心里。
就这样,我们开始疏远了。
那个时候智能手机才刚刚开始普及,我们这些小孩子自然是没有的,所以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我们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分开了!
现在想想,大概得有十年没有见到他们了吧……
十年,也不知道这十年来他们过得怎样,现在又是怎样。
我的那些小伙伴们,现在这一刻我真想你们啊!
写着写着我就开始伤感了起来,然后停下笔望着桌上的某一处开始发呆。
我经常这样,发了近一分钟的呆之后灵感又开始泛滥了,于是拿起笔继续写了下去。
写作这种事情很奇妙,有时候不是不想写,而是灵感没有获得来源,一旦灵感来了,就开始下笔有神,等灵感开始升华之后,那就如同洪水下山一样挡都挡不住了,几千字那都是小意思,上万字都有可能,甚至可以达到一种忘我的境界。
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当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时大家都意犹未尽地抬起头来,这种感觉真的非比寻常,在这一刻大家的想法是一致的。
收拾东西回寝室,我把龙卧灯和老赵布置的作业放进书包里然后站起身回头看了看,只见萧邪和灵儿他们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而胡水蓉却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萧邪他们看见我走过来于是指了指胡水蓉问我:“她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示意让他们先回去。
萧邪他们也是明事理的人,临走的时候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一定要说啊,别自己硬抗。”
我点了点头,然后坐在了胡水蓉的身边,这时候同学们基本上都已经回去了。
等最后一个同学离开之后班里就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
虽然胡水蓉一直埋着头趴在桌子上,但这个时候我猜她是醒着的,并且原因我也清楚。
胡水蓉的面前放着一本厚大的精致笔记本,这是她无论走到哪里都随身带着的东西,里面记录着生活的种种感悟和点点滴滴。
我没有特意去看之前的记录,而是轻轻打开了夹有书签的那一页。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照片,那是我和胡水蓉还有白狐的合照。
照片里我和胡水蓉还有白狐都张开嘴巴笑得很是温馨,我们三个抱在一起看上去是那样的幸福。
照片的旁边还写着一行字:人的一生不应该只有快乐,更不能忘记那种阵阵心痛的感觉。
我知道,她想念白狐了。
于是我将胡水蓉抱了起来,看见她果然双眼流着泪。
“蓉蓉,不哭了,我们去外面走走吧。”
帮胡水蓉擦干眼泪整理好东西之后我就带着她来到了学校的操场上,这个时候并没有什么人,整个操场显得极为寂静。
我尽可能找来多种话题让胡水蓉不再沉浸于失去白狐的痛苦中,可她偏偏是多愁善感之人,此时又是夜深人静的时刻,这叫思绪怎能不泛滥成灾?所以无论我怎样努力好像都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等我们绕着操场走了快一半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前面的黑暗中有两个一大一小的黑影,看那样子是在等我们走过去。
那是谁?萧邪他们吗?
随后我立马否认了这个想法,因为那个小一点的黑影分明是一个小孩子的影子!萧邪他们此时应该在寝室里,那对面的两个会是……
我立即停住了脚步,然后对胡水蓉说:“蓉蓉,我突然想起来我把作业忘在我座位的抽屉里了,你能不能帮我去拿一下?我在这里等你。”
由于胡水蓉之前一直是默默低着头的,所以她并没有发现前面的黑影,听我这么一说她先是看了看我,然后点了点头就转身往回走了。
等胡水蓉走远了之后我对着前面的两个黑影说了一声:“别搞这些神头鬼脸的东西,出来吧!”
对方没有应答,过了一会儿那两个黑影中的小黑影终于动了。
只见从前方的黑暗中走出来一个身穿黑衣的小男孩,他的眼睛很大,眼角边和额头上还有神秘的黑色印记,看上去令人不寒而栗。
来者不善!!!我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迎面而来,穿透着我全身的是从未有过的战栗感。
“白云风?”那小男孩盯着我问道。
“是我。
我刚回应,还没来得及问他是谁,不料他突然朝我伸出了一只手。
只见一条黑色的暗能量从他的手心中飞出,然后冲进了我的胸膛,瞬间一股力量就控制了我的全身,我根本来不及反应,一下子就浑身动弹不得。
“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弱小,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控制着我的身体将我定在了半空中,随后一阵刺痛感传遍了我的全身,那种感觉就像针扎在皮肤上,止不住的痛苦让我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回荡在整个操场上,这四下无人的情况是不会有人来救我了,但我庆幸自己把胡水蓉支开的做法是对的,不然她也会和我一样被眼前的这个小男孩给折磨得生不如死。
我记不得持续了多久,就在我即将失去知觉的时候他终于冷哼了一声:“就这样杀掉你未免也太便宜你了。”
说完他终于肯松手将我放了下来,然后转身和前方那另一个还没有现身的黑影消失在了黑暗中。
在临走前他还丢下了一句话:“白云风,你欠我们的迟早要还,我还会来找你,在被我杀掉之前,你给我好好活着。”
一阵阵风吹过,我瘫倒在地上整个人开始忍不住地颤抖,那种忽冷忽热的感觉不断地刺激着我的大脑,随后渐渐地闭上眼睛不省人事,我自始至终都没反应过来刚才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周围是胡水蓉和萧邪还有灵儿她们。
“云风!你醒了?!”萧邪看见我睁开眼睛之后显得非常激动。
我张了张嘴,感觉嘴唇异常干燥,胡水蓉见了端来一杯温开水喂我喝了下去,同时满眼的心疼,看她眼角边的泪痕就知道她肯定又哭了。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然后感觉自己的眼皮很热,等经过确认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我发烧生病了。
“你昨天晚上咋回事啊?下晚自习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晕操场上了呢?大哥你都干啥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夜跑累趴了呢!”孙天浩在一旁无语地望着我问。
“我晕多久了……?”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已经快一天了,你要不先吃点东西?”江月白说着指了指桌子上为我准备的食物。
我摇了摇头,心里最担心的是龙卧灯,他们看见我到处张望的样子都觉得莫名其妙,因为我没有跟他们说过龙卧灯的由来。
只有胡水蓉明白,她从我的书包里拿出龙卧灯递给了我说:“从昨天晚上它就开始亮,上午的时候也是,我没有办法,怕它亮着影响你休息,就把它放在书包里了。”
我一听心想坏了,雪萤从昨天晚上就在联系我,一直到今天上午,现在龙卧灯没有亮,是不是她觉得我有什么情况所以直接来找我了?
于是我赶紧问:“雪萤有打电话来吗?”
江月白说:“小月姐打了一个给你,我替你接的,说这两天周末不上课,我们昨晚就喝多了,你还没睡醒的,她们应该没有怀疑。”
我松了口气,然后回了个电话给李芝月,同时告诉雪萤我没事,昨晚确实喝多了,然后不停地承认错误下次不会再这样,好在她并没有说什么,这反倒让我心里无比愧疚。
挂了电话之后我躺在床上开始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那个小孩实在是太诡异了,我根本不认识他,他为啥要说我欠他的?我欠他什么了?
孙天浩见我发呆,又是问我:“你还没跟我们说昨晚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呢!你不会失忆了吧?!”
看着众人担忧的眼神,我知道这件事瞒不了他们,于是就把昨晚发生的事给他们描述了一遍。
听完之后大家都显得十分木讷,他们肯定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被一个小孩子给虐成这样,虽然我也不明白。
“你确定那真是个孩子么?”江月白问。
我点了点头,这时萧邪站了起来说:“那这样吧,今天晚上我和小薇守在这,看他还会不会再来找你。”
虽然我不知道萧邪和阿薇能不能对付那个神秘的小孩,但就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于是我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他们两个的身上了。
萧邪把一床被子往我的床底下一塞,然后就钻进床底把自己隐藏了起来,而阿薇则是隐蔽在了病房窗外的一棵大树上,为的是方便她监视外界的情况,这样一来内外都有了保障,我总算感觉安全了一些。
当黑夜再次来临,整个病房里显得异常安静,我没有开灯,屋里一片漆黑,就好像陷入了一个无声的黑暗空间里,这种感觉简直压抑得让人窒息。
萧邪在床底一直没有任何动静,说实话我挺怕他睡着的,于是我轻轻敲了敲床沿,不一会儿床底下也传来了两声轻响,这说明他没有睡着,一切情况正常。
接着我又看了看窗外,只见正对着窗户的那棵大树上有一处地方在一闪一闪的,想必那就是阿薇在提示我她那边也没有异常。
前半夜就这样平安过去了,直到后来我渐渐的感觉眼皮越来越沉重,无论如何再也打不起精神来,不一会儿就靠在床头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到后半夜一点多的时候,我迷迷糊糊地听见窗户外面有隐隐约约的猫叫声,刚开始我还以为是听错了,可越到后面声音越清楚,这让我一下子就从床上走了下来。
来到窗户边,此时外面黑乎乎的一片,只有远处的路灯无精打采地亮着,我透过窗户往外面一看,路上一个人都没有,给人的感觉是如此恐怖。
“云风,你干什么呢?”萧邪听见我从床上下来了,于是轻声问我。
“有猫在叫,你听见了吗?”
萧邪仔细听了一会,然后反问我:“哪有猫叫?你是不是听错了?”
我确定我没有听错,但是又找不到这猫叫声的来源,一时半会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赶紧回床上躺着吧,还有几个小时就天亮了,那个小孩应该不会来了。”
听萧邪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这样,于是正打算回床上。
可就在我刚打算转身的时候看见外面空旷的地面上竟然缓缓冒起了两股黑白的烟,然后两个戴着尖帽子的人出现了。
由于离得比较远,我看不清那俩人的模样,于是只好叫萧邪:“有情况!你快过来看那是什么?!”
萧邪听了之后从床底下爬了出来,然后来到我旁边顺着我所指的地方看了过去,等看清之后他突然愣住了。
等反应过来之后萧邪赶紧把窗帘给整个拉上,然后把我给推回了床上,自己则是再次钻进了床底。
我显然听见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于是问:“那俩人不会就是……”
萧邪在床底下回答我:“那不是人,是黑白无常,来勾魂的。”
我听完也愣住了:“勾谁的魂?不会是勾咱俩的魂吧?”
“不知道,如果真是冲着我们来的话,那就麻烦了。”
我开始慌了:“不是吧?!你别告诉我你打不过他们啊!”
“本来一个就已经很难对付了,这一来就是两个,更何况你知道他俩加起来有多厉害么?特别是那个黑无常,他可是出了名的能打。”
“那咱们怎么办?从医院后门开溜么?!”
萧邪叹了口气:“不行的,黑白无常要找的人无论躲到哪都是逃不掉的。”
“那就只能等死了,希望他俩不是来找咱们的……”
说完我就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然后屏住呼吸等待着那莫名的恐惧。
可是过了很久一直没有动静,我就这样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等到天亮时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平安无事,床底下的萧邪也好好的,当时我俩还感觉挺诧异,等事后才打听到今天凌晨两点的时候医院里有个病人去世了。
那这下想来就都明白了,医院里生老病死是每天都在发生的事情,黑白无常是来勾即将去世之人的魂的。
阿薇负责的外面也没有发生任何情况,她说当时黑白无常来的时候就已经看见了她藏在树上,尽管知道阿薇是魔族,但没有去管她,因为阿薇并不在他俩的勾魂名单中,只是警告了阿薇不要妨碍他们执行任务而已,阿薇知道黑白无常不是冲着我们来的,所以也就老老实实地在树上待了一夜。
可算是一个惊心动魄的夜晚,好在那个神秘的小孩也没有来找我,从星期五晚上我晕倒后被送到医院,到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今天晚上的晚自习我不能缺,不然三天两头的请假导员肯定要杀了我。
烧退了以后我总算可以下床活动了,就是身体还比较虚弱,尽管如此我还是选择出院回到了寝室里,说实话隔了这些天没回来竟然感觉挺陌生的,尤其是寝室的墙上被孙天浩贴满了壁纸,看得我是一愣一愣的。
“这个寝室迟早要毁在他手里,也不知道突然发什么疯,一天到晚什么也不干,就知道折腾人,你瞧他买的这木头桩子。”萧邪指着孙天浩新买的小提琴对我抱怨道。
更离谱的是孙天浩还给他这心爱的小提琴取了个非常有意思的名字:造物。
我有点哭笑不得:“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造物弄人?专门用来弄咱们的?”
萧邪终于忍不住了:“我跟你说你要是把我惹急了,今天咱俩必须得死一个,还有你这造物,迟早有一天我要把它给劈了当柴烧!”
“我淦,不会真有那么难听吧?云风你帮我欣赏欣赏!”孙天浩一边说一边准备拉了起来,这时江月白趁势戴上了耳机,看样子他和萧邪的想法是一样的,这两个人已经被造物弄过了。
滋拉一声响,我整个人突然抖了一下,然后耳膜就开始不舒服了,没等孙天浩拉两下,我就赶紧劝他收了神通,虽然我不懂这东西,但着实让人听着不舒服。
“算了算了,看来我天生没这命,我还是玩别的去吧!”孙天浩说完把造物一扔,然后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叫人准备其他的东西供他消遣,不得不说有钱人就是任性。
一上午就这样过去了,下午的时候我们一群人约好出去逛逛街,这好像还是我们到南昌上大学以来第一次集体出来逛街,所以感觉还是相当不错的。
最主要这次出来还有了别的收获,也就是我们一行人路过一家网咖的时候,看见好几个人追着一个哥们从网咖里跑了出来,而且那个被追的哥们有点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