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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斗会

一九八九年,农历,大年初六的清晨。一道少年的身影,出现在九华山的山脚之下。

这少年正是除夕夜,被师父和风大师两人三言两语定下,单独外出闯荡红尘俗世的李谦修。目的地,二人倒是没有给设定,唯一的告诫就是:此次单独外出游历,目的不是赚钱,而是历练!

如今的谦修已经十六岁,他浑身上下充满着少年人应有的朝气。尤其是一双闪动着灵性的双目,凸显了此子的少年老成和不俗之气。

临行之前的夜晚,师父的千叮万嘱犹在耳边:“谦修,一个人出门在外,遇事要冷静,世间事没有绝对的对错,万事只要对得起我们的道心就行了。另外,如今的江湖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你要切记,逢人只说三分话,莫可全抛一片心……

“你走以后,我也会尽快回齐云山,整顿宗门事务。为了避免咱爷俩都伤心,我就不和你一起下山了。关于玄门金令,现在还不能给你,因为你还没有保护它的能力。如果强行带在身边,有可能会为你带来杀身之祸!最重要的事,不管你身在何方,都要记住,今年的十月初十,一定要赶到江苏茅山,到时候我会在那里等你,我们师徒一起参加争令会。”

口袋里装着,临别前师父给的一千块钱。脑海里想着师父的嘱咐,谦修倒是没有多少离别的伤感。大有一种困鸟出笼,脱缰野马的感觉!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殊不知,前路有多少崎岖坎坷,又有多少血雨腥风在等待着他!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江湖,我来了!”谦修大喊着,在兴奋之余终于冷静了下来:“我到底去哪呢?江苏是万万不能呆的。茅山的天杰梁生金认识我,万一在江苏撞见他,就不好玩了。”

“诶,对了,我还欠那六个赌鬼一个承诺。也不知道这小半年的时间过去了,那几个鬼兄怎么样了,还赌不赌?好,我就去河北唐山。有机会就把欠他们的承诺,给鬼兄们兑现了。另外,唐山离老家还近,有时间也可以回去,看看老爸老妈和大宝、保华小叔他们。”谦修心中想到这里,当下不在犹豫,就直接买了去河北唐山的车票。

再次路过,山东黄河大桥的时候,谦修想起半年前的情形,不禁自己哑然失笑。深为自己的年少轻狂,而感到羞愧。半年的时间,虽然不长,但谦修已经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他再也不是,那个处处需要师父维护的小孩子。已经成长为一个可以捉鬼降妖的玄门高手。虽然他还未经历风雨,但他有信心,自己必能长成参天大树,成为社会的栋梁之才!

河北唐山,一座现代化的重工业之城。十多年前,那场七点八级的地震。是一个毁灭性的灾难,是一场惨绝人寰的人间悲剧。多少父母,一夜间失去了儿女;多少夫妻,一夜间阴阳两隔,再无相见之日;又有多少,少男少女一夜间变成了孤儿,永远的失去了父爱母爱。多灾多难的唐山人民,一夜之间就失去了昔日他们赖以生存的家园。

但英勇的唐山人民,在灾难面前并没有妥协。他们依靠自己勤劳的双手,在全国人民的关心下;在党和国家的正确领导下;在兄弟城市的无私支援下;化悲痛为力量,迎难而上披荆斩棘。仅用十多年的时间,就把一张张令中央政府、全国人民、乃至整个世界满意的答卷,交到了人民手中。

一家家的工厂,恢复安全生产;一座座雄伟的高楼大厦,拔地而起;一条条车水马龙的公路,在城市间纵横交错。“十年建一城”是对唐山震后最好的写照。据悉,唐山的重建,好像还被联合国赋予了一个什么奖项!

谦修行走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心中对唐山人民充满了敬畏之情。一个团队;一座城市;一个民族;甚至一个国家;在天灾人祸面前,一定要作到“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无私奉献精神。如果作不到这一点,家将不家,国将不国!

“我应该先找一个工作,安顿下来。”谦修心中想着:“师父给的1000块钱,虽然没花多少,但我也不能坐吃山空啊!可我除了会法术以外,也没有一技之长?我应该干点什么呢?”

谦修边走边想,慢慢的进入了唐山市中心。走在现代化的都市中,谦修左瞧右望,感觉到一切都很新鲜!因为时处正月,到处还都洋溢着浓浓的“年味”。大街上处处张灯结彩,披红挂绿。左边有扭大秧歌的,右边有舞狮的,不远处还有一拨耍武会的。各种各样的民间表演,充斥着整个街道。大街上,人们纷纷面带笑容,各种各样的祝福,问候的暖语,处处透漏出欢快、祥和、轻松的节日气氛!

“快,快,上那边去瞧瞧,那两拨武会好像在“斗会”!”随着人流的涌动,谦修不由自主的被带到了两拨耍武会的面前。

“武会”,一种古老的民间艺术表演形式。大多在春节前后出现,过完正月十五基本就解散。叁加者一般是十到二十几个人不等。他们身穿会服,手执刀枪棍棒,斧钺钩叉等武器。会中旌旗迎风飘扬,敲着锣打着鼓,走街串巷的进行武术表演。

民间武会,大多在春节前排练,春节后外出表演,称为“出会”。发起者大多数是某个村中德高望重的老人,或者是有着数年办会经验的人,称为“会首”。参加者几乎都是一个村的,对武术有着特殊爱好的人群。称为“会众”叁加武会表演穿的衣服,称为“会服”一般春节前,都会有一个人提前外出预约,称为“撒贴子”。在过完春节后,会首就会按照撒帖子的人家,提前安排出会路线,带领武会前去表演。

这种表演形式,深受人名群众的热爱。不仅增添了节日气氛,也为每家每户送去了节日的祝福。而且会首和会众们,或多或少的还能赚到钱。不过,表演的一般都是具有观赏性的花拳绣腿。

在春节期间,因为各种表演形式云集,所以有了很多规矩。如两拨扭秧歌的相遇,就必须两拨凑在一起扭一阵,叫做“斗秧歌”。两拨舞狮的相遇,就称作“斗狮”。而两拨武会相遇,叫做“斗会”。各种各样的“会”是大家临时凑在一起,又不能存在多长时间的一种组织。所以,管理起来相当不容易。民间自古就有“宁管千军,不管一会”的说法。

等到谦修随着人流走到两拨武会跟前,两拨武会已经开始了“斗会”。只见一个身穿黑色会服的少年,和一个身着白色练功服的中年汉子,已经斗在了一起。少年持棍中年拿剑,两个人剑来棍往,打的甚是热闹!中年大汉一招“力劈华山”,举剑向着少年头顶劈落。少年立刻双手拖棍高举过头,挡住中年的利剑。顺势一招“横扫千军”,攻向中年的腰部。人群中不时的爆发出阵阵的喝彩声。

打着打着,少年渐渐体力不支,动作越来越缓慢。趁着过招的时候,少年停手向中年说道:“崔哥,我们俩下去,换别人上来吧,我没劲了。”

“没劲你参加什么武会,今天我就要让父老爷们们看看,到底是你大王庄的武会厉害,还是我们开平区的武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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