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满是疮痍的大地上,两个男人对立着,双方都托着那破烂不堪的身躯,向对方发起了最后的冲锋,在最后一刻各自的剑从胸膛贯穿了对方的身躯。这一刻时间犹如静止了一般,连声音也淹没在了这片寂静之中。
此时,身着白色衣服的男人松开了握住剑柄的双手,任由双臂无力的垂在身体的两侧说:“这次就算是我输了吧,霩凛!不过,下一次的话,我会一定会……赢你的……”说完,倒向了面前的男人,而他使用的剑却化作了一道璀璨的光芒飞向了遥远的彼方。
被称为霩凛的男人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但那残破的身躯却已经无法再继续支撑着他的身躯,跪倒在地上。而怀里是只那个男人的尸体,周围百里全都是燃尽的大地,开裂的大地、破碎的山河、还有那倒在血泊中的兵戈铁马,无不现实这里曾发生过的战斗。
三天的圣战终于迎来结局,但最后却是以魔王的胜利为结局。
霩凛把剑插入了地面作为一个支点,依靠着这个支点,他缓缓地站了起来,把左手盖在了脸上;他笑了,疯狂的笑了,但很快却成了呜咽;他在颤抖,在哭泣,“赢?你说我赢了?我本就是一个孤儿,本就什么都没有,而你更是夺走了我最后的为一!是你将那原本的我彻底摧毁;是你将我推向了那黑暗的深渊,任由那黑暗侵蚀着我,把我变成现在这恐怖模样;你可是我曾经最信任的人啊!千宇……”说着,泪水不自觉从眼角顺着脸和手流了下来。
不一会,霩凛也倒了下来,躺在了猩红的大地上。风吹散了那猩红的乌云,露出了玉盘般的月亮,“看来我也已经不行了吗?哼,这次就算是以平局结束吧。”
嗒,嗒,嗒,嗒……
在霩凛倒下的瞬间,清脆的脚步声一点一点逐渐变的响亮,清晰,像是在幽暗的洞穴中滴落的水滴般让人心寒。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霩凛只是冷哼一声,嘲讽地说道:“哼,没想到最后竟然会是你来了结我的性命啊,‘无名者’。”
随着霩凛声音的落下,一个男子从远处走了过来,在他的脚下庞大的星魂凝聚成一个个台阶,随着后脚的抬起化作光芒散去,在下一步形成新的台阶。
他的手中握着两把完全相反的武器走了过来。一把被耀眼、神圣的光芒笼罩着,仿佛是来自于天堂一般;而另一把则是被深邃、猩红,如同来自于地狱一般。在笼罩之下,能看到的只有武器的形体——剑,却无法看清剑的模样。
被称作“无名者”的男人并没有在意“魔王”的话,反而只是悠闲地在“魔王”的身边坐了下来,两把剑在他坐下的瞬间化作光芒,汇入了手背上的刻痕之中。
看着坐在身旁的“无名者”,霩凛冷冷地笑了笑说:“你不是要杀了我吗?正好你现在有机会了。”
“无名者”瞟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霩凛说:“我为什么要杀你呢?霩凛。“‘魔王’也好,‘救世主’也罢,都不过是世人的一种称呼而已。”
“呵,你不是‘无名者’。但就算是你不动手,我也活不了多久,我很清楚我自己的身体。”霩凛冷冷的说着。他知道他身体早就已经破烂不堪,就算没人动手,他也活不了多久。
听着霩凛的话,“无名者”只是不在乎的叹了口气说:“那你就把我当作是他吧,或者你也可以叫我卌。”
说着“无名者”从衣服里拿出了一个水袋喝了一大口,“可惜了,我还不能喝酒,不然我一定会让你陪我喝一杯。”
霩凛闭上了眼睛笑了笑,“你还满有……意思的呢,不过你……的魂器的气息好熟悉啊。”
卌从容地耸了耸肩说:“你愿意相信我吗?”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反正你我……只不过是生命中的过客而已。”
卌还是说着之前的话,“你愿意相信我吗?”
“我只是一个魔王,我早就抛开了一切,我相信的只有我自己!”
卌就像是没有听到霩凛的话一样,继续重复着那句话,“你愿意相信我吗?”
他动摇了,在坠入深渊后,他早已经抛开一切,早就如同行尸走肉般。再击败千宇后,他就已经失去了活着的意义。
看着眼前一遍一遍说着同一句话的卌,他想起了某个人,某个在一起争斗多年的某个人,“那就让我先……相信你吧。”
卌看向了夜空,淡淡地笑了,对着星空说出了那所有的一切,谁也没有看到“无名者”眼角处那闪烁着的泪光。
听了卌的话,霩凛露出了一丝笑说:“千宇,我就知道。”带着微笑霩凛合上了眼睛。
在霩凛合眼的时候,卌说了一句,“你会重生的,你会拥有你自己想要保护的家人,我保证。”
“谢了,卌。”虽然只是简单的道谢,但霩凛却已十分感激。在过去的岁月中他最渴望的就是家人。
随霩凛生命结束,卌的脸在风中一点一点犹如撕碎的纸屑被风吹散般,在月光下飞散“纸屑”在他的脖子上拼凑成了一条鲜红的围巾,在风中起舞,在原本的面孔之下却是一张被泪打湿的稚嫩的面孔。
强忍着内心中的疼痛,为了不让自己哭出来,卌缓缓的做出了一个笑容,一个扭曲的笑容,用着自己颤抖的声音说了一句,“哥……哥。”
……
在晴朗的夜空之中,两个孩子在参天的古树上看着浩瀚的星空,讲述着来自过去的传说。
“哥哥,你所以说的那个魔王,他现在重生了吗?”
“你猜啊,王玉。”哥哥俏皮对着自己的弟弟说。
“哥哥,你能不能别老把我的名字拆开读,我的大名是——凌珏,陈凌珏。”
“好的,王玉。”哥哥好像故意似的把弟弟的名字拆开读,而弟弟则是满脸的不高兴,用着自己稚嫩的双手捶打着哥哥的胸口。
看着浩瀚的星空,哥哥在心里道谢:谢谢你,卌。
弟弟并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就是故事里魔王的转世,在他眼里哥哥永远都是最温柔,最善良的人。
“哥哥?哥哥!你又开始一个人发呆了!”看着不理自己的哥哥,凌珏在他的耳边大声喊道。
被惊醒的哥哥只是用着宠溺的眼神看了看身旁的凌珏说:“凌珏,回家,我给你做好吃的。”
“嗯!”
在应达声中,他们从树枝上跳下,顺着通往镇子旁边树林里的小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