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其实为难的话也不必再说,不是吗?”我说完这话也没有打算多说什么,我要离开了,在我毒瘾完全发作之前。
“不,沐夕,我可以解释的。”poison拉着我的手,他的声音很低沉,带着些明显的克制,显然他此时心里状态不太平静,亦或者对我所以为的专断显得有些不满?
随后他又仿佛是做了很大的决定一般,肯定地复述了一遍,“我可以解释的!”
他的声音渐渐恢复了原有的温柔,却引得我鼻子内一阵发酸,心间酵发的委屈越升越高,哪怕知道前方等待着我的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劫难我也无怨无悔。
“对不起,在爱你的时候,我还是带着以往的小脾气、小骄傲,想要得到你的爱,却又懒得去付出,一直将自己故步自封在自己臆想的世界里,直到后来发现你离开的时候我才恍然苏醒,原来……爱经不起时光的消磨。”
他的声音带着些叹息,眸中跳跃着希冀和幻想的火苗,越燃越盛,“如果我现在放下尊严、放下脾气,不顾一切地来爱你,你还会给我一次机会吗?”
被他握着的手越变越凉,他说他要不顾一切地来爱我,我要给他一次机会吗?
“poison……”我轻轻地呼唤他,将自己的手伸了回来,体内的焦灼让我的手不自然地蜷缩成拳,我一边忍受着痛苦,一边嘶哑道:“对不起,你来迟了一点,我不能让达亚为我们的任性买单。”
我闭上了双眼,感受着体内肆无忌惮地在肆虐的痛感,我终于还是说出了口。
poison的眉心一皱,显然我的答案让他有些不悦。
“我这次来是想跟你说一声谢谢。”
“谢什么?”他忽然低沉着语调问我。
“谢谢你救我。”我心间有些许的无奈,每次他出现来救我的时候,我都能感受到他对我深沉的爱意,可是谁不是呢?我给不了他想要的爱情,而他也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
即使是还有爱又如何呢?他是我在泰国遇见的唯一一个让我付诸真心的男人,无论我们之间曾经发生过多少,但在我的内心深处我还是隐约相信这个男人会带给我爱情。
虽然我是真的有很多次都心灰意冷了,可那只一种信念,一种坚定的信念。
可意外的是我竟然在泰国遇到一个跟我一样有写这种信念的男人,他一直都坚持着,而我……
跟他在一起竟有一种心心相惜的感觉,但这两个男人我必须二选一……
“poison……”我用一种极度轻缓的语气叫他,想借此表现自己无能为力的无助,“其实你不用再解释了,我不怪你,相对的,我也希望你别怨我……”
我躬着身体,想让腹腔内的器官好受一些。
他直直地坐在病床上,目光落在我青白的脸上,有些担忧道:“你这是在恨我吗?”
“恨?”我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缓和了一下胃部的焦灼,半响之后才自欺欺人说了一句冠冕堂皇的话,“早就不恨了,在你跟露丝在一起的时候我就不恨了,有什么意思呢?”
“既然不恨了,那为何不能好好相爱?”他用他温热的大手包裹着我有些寒意的小手,他就这样看着我,他的手心微微冒汗,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激奋人心的话语,半响,他才道:“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可是你不能拂了他的意,委屈你了。”
我抬眸,很诧异他会说出这句来。
我尽量让自己哆嗦着的身体平静下来的,眼睛不安地看向门外,整个世界扭曲的模样让我心悸,我要在自己理智丧失之前离开,不然我怕自己做出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来。
“这件事我们稍后再说吧,我有点事情,要先离开一下呢。”
“沐夕,我理解你。”poison垂眸看我,似乎做了很大决定的模样,“可是我不能放开你,我受够了没有你的日子,所以求你别拒绝我,给我一次机会……”
我紧紧地拧着双眉,我感觉自己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了,此时的我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因为我的下唇早就在我跟毒瘾做斗争的时候被自己咬破了,现在的我满口的血腥味,只要我一说话,喷口而出的必定是我自己的鲜血。
我推开他的手,浑身乏力地起身。
“沐夕……”门口忽然开了,达亚看到这副模样的我,顿时意识到情况不对,立刻就走到我的前面,低语道:“毒瘾犯了?”
我苦涩地点了点头,疼痛让我整个身体都脱力了,我就这样挂在达亚的身上。
“沐夕,我刚才说的都是实话,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
我脚步霎时间停滞,嘴角勾了勾,溢出丝丝鲜红。
我从poison的病房回到自己的病房时,意识已经接近完全模糊了,身体一沾到床板就忍不住在上面翻滚,百蚁噬心的感觉让人绝望。
达亚一直都在我旁边抱着我,跟之前一样毒瘾犯了之后,找不到依托的我开始疯狂地破坏周围的东西,伤害保护我的人。
当然这些我当时都没有意识到,当时就知道浑身痛得好难受,只有破坏别的东西才能让我感觉好受一些。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癫狂了多久,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病房里只有一个正在给我换药水的护士。
“小姐你是在找达亚博士吧?”给我换药水的护士忽然说话。
“是啊,请问她在哪儿?”
“现在正值午夜,达亚博士见您睡了就去急诊室包扎伤口了,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吧?”那个护士看着我,眼神里满是羡慕,“博士很爱您呢,你每次发病他都守在你的身边,不让您自残,我也好想要一个这样的男朋友哦。”
我一愣,我记得我在poison病房好像病发了,然后达亚把我带回了自己的病房,后面的事情我都记得不太清楚了。
等护士离开之后,我擅自拔掉了吊针,穿着拖鞋就往急诊室走去。
午夜的医院有些阴森,长廊处回荡着的只有自己的脚步声,我甚至不敢回头看,每次出现幻觉的时候我总觉得自己能看到一些正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这让我觉得很害怕。
我去到急诊室的时候,正好看到护士在给达亚清洗伤口,他双臂上细细的满是伤痕,有抓的,有咬的,还有磕的碰的,看起来触目惊心。
天呐,我毒瘾犯了之后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