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的消息,第一次听觉得很不靠谱,引来她的质疑,可是在唐兮北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上大学的那年,母亲去世,父亲对自己的态度截然相反,她当初年幼,以为父亲对自己的关心少了是因为娶了柳雅,有了一个叫柳艺涵的表姐,其实就是父亲的孩子。
想着这里,唐兮北脸色一沉,对,柳雅!父亲对她态度的转变会不会就和柳雅有关系。
为什么她一进门,父亲就被她迷得团团转,甚至所有的关心和爱护都留给了柳艺涵!现在拿在手中的亲自报告上,已经说明了柳艺涵不是父亲的孩子,父亲生前还一直拿柳艺涵当亲生女儿对待!
父亲离别时的道歉,忽然让她有些明白过来,她看着慕白和傅墨泽:“谢谢你们。”
她转身离开了,傅墨泽微眯着眼睛,看着她的背影怎么看,都像是失魂落魄。
慕白把这一切看在眼里道:“傅少,最近少奶奶情绪有些不对啊。”
“恩?”他清冷的声线扬了扬。
“以前少奶奶有事求你时虽然也会和你客气的讲话,但是绝对不是这种眼神,我觉得上次的事情,你还是要和少奶奶好好沟通,不然两个人会……”
“会怎么?”
男人的手微微一滞。
“两个人久了,会越来越远的,毕竟感情经不起猜疑……”
“恩。”
男人沉默了半晌,忽的拿起笔,但是又没有提笔,笔尖触在纸上,只留下一点墨。
“她的事,你继续查,然后……”
—
圆圆的事还没有进展,父亲的事又渐渐浮出水面,在得知事件的第二天,唐兮北带着一些保镖去见了柳雅。
所有的不幸都是从柳雅这里开始的,很久没有回到家了,唐兮北站在高档小区的门口,忽然觉得有些恍惚,上一次来的时候是她悔婚的时刻,短短一个半月的时间,一切的事情都变了,她站在家门口,没有父亲的家,已经没什么人烟味。
打开门,身后跟着四个保镖,保镖是傅墨泽给她安排的,唐兮北只好带着。
在家里转了一圈,竟然没有看到柳雅,柳艺涵也不在,整个家更显得空旷和冷清。
父亲已故,既然找不到柳雅,唐兮北准备到她们房间里去收拾父亲的遗物。
一打开门,父亲的东西已经被人用白布包了起来,放在门后面。堆了半米之高,唐兮北上前去搬,后面的保镖赶紧制止,一人扛两箱,抱到了大厅。
唐兮北看着父亲生前的东西,从兜里摸出了一条玉佩,那天在监狱里发现一枚玉佩,唐兮北今天特意带上玉佩,她打开一个纸箱子,想把玉佩扔在里面,准备都拿去火化了。
那个箱子里面装着照片。唐兮北的手微微一顿,显然里面都是放的老照片,照片里是父亲和母亲的照片。
时光仿佛被带到了昨天,母亲还在的时光,唐兮北不由把那些相册本拿了出来,整整有七本。
保镖看相册本太重了,立刻把剩余的六本为她放在了桌子上,唐兮北坐在沙发上看。
相册是一段记忆,唐兮北看着里面的照片,有一本记录的是11岁之前的她们,那个时候她无忧无虑,朵朵也还没出生,父亲母亲感情很好,她过得也很幸福。
她翻着翻着就看到十一岁的生日照片,上面她笑得很开心,母亲一张素净的脸靠在高挑帅气的父亲肩上,他们都攀着她的肩,对着镜头笑。
温馨,她甚至再看到时,就觉得心头一暖。
十一岁之前是幸福的,至少她觉得。
之后的相册,是十一岁之后的,这一年朵朵因为父母的一次意外,而出生了。那次意外,是她第一次看到父母吵架。看到父亲对母亲的伤害,她永远记得,自己的幸福幻灭,那些她以为美好的东西,全是父母的伪装!
后面的照片,更多的是母亲为朵朵生活的记录,看着朵朵一点一滴长大,可是父亲却很少出现在相框里。
记忆的闸门打开,唐兮北翻着翻着就到了上高中的时候,母亲的被查出来患有轻度抑郁症。唐兮北苦涩的笑了,高中是她最惨淡的时刻,可是现在想想,一切的恶果,都有起因。
就是因为十一岁那年,他们之前出现了大的裂痕,母亲的精神明显一年不如一年,要不是因为朵朵还小,她觉得母亲一定撑不过她高中的。
想着母亲以前总是默默流眼泪,总是摸着她的头,却说着一些她听不懂的话。
“宝贝儿啊,你要快快长大,妈妈永远爱你。”
“宝贝儿,这个世界上,妈妈最爱你。如果来生,妈妈还能做你的母亲吗?”
唐兮北一把按住相册,不敢去想那些记忆了,忽然她的手停留在一张照片上,照片里是母亲二十岁的年纪,她带着红色小礼帽,身穿藏青色小高领,下身穿着长裙,对着镜头笑,唇红齿白,迷人的紧。
她抚上母亲的脸,脑海里回想起母亲曾经的话:“宝贝,长大以后你一定长的比妈妈更漂亮。”
“我才没有妈妈漂亮了,妈妈最漂亮。”
那时她拿着这张照片问母亲:“妈妈,这张照片你好像仙女啊,妈妈,这是你几岁的照片呢?怎么没有爸爸呢?”
母亲看着这张珍贵的照片,抱着她道:“那个时候妈妈还是小姑娘,还不认识你爸爸呢。这张照片是你外婆陪我去的。以后要好好对外婆知道吗?”
“恩,知道!”
二十岁的母亲,光彩照人,谭笑间,光华动人。只是这份美丽,来的来快,一个父亲拖垮了她下半生。
唐兮北摸着这张照片,觉得它有些厚,她疑惑不解,抽出这张照片,却在照片后面看到一张纸。
上面写着一句话。
“敏夙,你在最美好的年龄选择我,可是我却没能让你幸福。”敏夙是母亲的名,这句话是父亲留下的,落款是忏悔的以天。
唐兮北震惊的看着这张纸条,父亲竟然忏悔过?可是为什么他从来都没有表现出来,她以为母亲的死,父亲是麻木的!毕竟他连葬礼都没能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