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夜诧异的看着哭得稀里哗啦,却脑子依旧冷静的唐兮北,泽看上的女人果真和外面那些女人不一样,即使心里疼的要命,却还是有条不紊。
他点头,道:“别哭,我会救回他的。”
唐兮北见他打开药箱,擦了擦泪。告诉自己不要拖后腿,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误了事,于是她配合着程夜,做着力所能及的事。
即使在递东西的时候,她的手抖的像一把筛子。
程夜忙到后半夜,薄薄的衣衫都起了一层汗,他看着已经缝合好的伤口,打了绷带,确定安全后,他看着在一旁一直帮忙的唐兮北,想着泽让他照顾她,于是对唐兮北说:“你现在身体也很虚,去睡一会儿吧。”
唐兮北觉得现在自己身体确实有些虚,以前熬夜没觉得有什么,可是现在,她竟然觉得困的有些难受,瞪着带着血丝的眼睛,她摇头,嘴唇有些干裂,她抿了抿嘴。
“我想守着他。”
程夜倒也不是霸道的人,见唐兮北不愿意去,他倒是把位置留给唐兮北了,可能程夜是医生的缘故也可能他和傅墨泽是一类人,他把位置让给唐兮北后,就开始收拾起来。
那些落在地上的药物和被剪下的纱布,倒是唐兮北看着傅墨泽趴着躺在地毯上,白色的地毯上染着大片大片血迹。
她看着傅墨泽那高大的身躯躺在那里,于是她去接了一盆热水,拿帕子给他擦拭着周围的血迹。
当帕子触碰到男人身上的血迹时,唐兮北的手微微一顿,眼泪又充斥在眼眶里,她看着他,究竟是谁,这么狠,让他流了这么多血,究竟是谁,下手那般的狠。
一定很痛吧。她的手很温柔,不敢用劲,一次又一次的反复擦拭着他身上的血,她想他这么爱干净的人,以后不要这么脏了。
唐兮北看着他的衣衫已经被剪的有些破碎,一不做二不休,她拿着剪刀把他衣服全部剪碎,男人结实的身体就那么毫无遮掩暴露在她眼前,相对于以前的害羞,现在看着他,毫不回避的看着他的上半身,唐兮北的目光是那么的坦诚和心痛。
将他反反复复擦拭干净后,盆子里的水已经变的乌黑,她看着,眼泪又簌簌落下,她不是一个爱哭鬼,若非情到深处,她心尖不会如此的疼。
换了一盆水,唐兮北反反复复透洗着帕子,最后为傅墨泽擦了擦脸,他那英俊的五官上,眉头紧锁,眉毛上额头前都有些汗水,唐兮北看着他,为他擦了擦脸。
看着男人睡梦中都这般冷酷的样子,忍不住揉了揉他紧锁的眉头,她的手在碰到他眉头处微微停顿着,她的手完全不受控制,看着他好看的眉,她心头一动,脑海里飞快的闪过,她们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
幸好他不知道她的想法,唐兮北的手指顺着他的眉毛往下慢慢滑去,这时一种奇异的感觉,比以往任何一次来的都要令人心动,她从未这样碰过他,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抚、摸过他,她的手指滑着他高挺的鼻梁,以前她总是好奇他的鼻子怎么能那般的挺,当自己的手指碰在鼻尖时,她忍不住揉了揉,很挺,鼻尖有软肉,很舒服。
男人动了动,似乎有所不满,唐兮北惊的坐直,心虚的看了一眼,发现男人只是微微一动。
程夜把地拖了,再次上楼时,就见唐兮北正要倒水,他看着躺在地上的傅墨泽,看样子必须把泽抬到床上去,这地上一点也不干净。唐兮北走进来时,就看到程夜扶着傅墨泽,两人一起把他抬上了床。
程夜看了看时间,已经四点钟了,于是他指了指楼下:“我今晚在楼下睡,有什么事就喊我。”
程夜刚赶完两台手术,没来得及休息就直接过来了,忙了大半夜,确实有些累了。
唐兮北守在傅墨泽身边。
“水……”半夜时分,忽然传来沙哑低音。
男人修长的手指动了动。
唐兮北伏在床边,她听到这微弱的呼叫,困倦瞬间醒来大半,她听不清他的嘴巴在嗫嚅什么,凑近,闻到他好闻的味道。
“水……”
男人清冷的骨子的声音,她终于听清了。
水,水,傅墨泽要喝水。唐兮北才记得忘了烧水,饮水机放在一楼,唐兮北蹑手蹑脚去了一楼客厅,接了一杯冷水,就上楼了。
现在已经入冬了,水也凉的沁入心脾,唐兮北看着手中的水杯,再看看傅墨泽有些发干的嘴唇。
她将水杯往他嘴里倒,可是男人根本不配合,唐兮北看着流进被子里的水,有点无奈,放下杯子,想要将他抚起来,可是她拉扯了一下,男人疼的倒吸冷气。
唐兮北立刻放弃了,看着他疼的蹙眉,她饮了一口水,含在水里,虽然她知道他醒了肯定会不舒服的,可是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看着傅墨泽这张生动明艳的脸,唐兮北扶住他的脸,红唇凑上,将嘴里的水度到他嘴里。
男人似乎真的很渴,感应到她的雪中送炭,他大口大口的喝着,嘴里的水已经没有了。
可是男人还是吻着她,口腔里仅有的空气被他大力的吸着,唐兮北的心鼓动鼓动作响,惊慌的睁着眼睛看傅墨泽,发现他只是昏睡着。
被他吻过的唇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触感,唐兮北捂着发烫的脸,逃离了。
这样热烈的傅墨泽,是她从未见过的,卸掉了所有的冷漠和冰冷,此刻他的热情像是一团火。
唐兮北来来回回给他送了数遍水,直到他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唐兮北才看着他。
这一夜她睡的一点也不踏实。
早晨七点钟,程夜醒来后,就直接上了二楼,为傅墨泽量了量体温,唐兮北也惊醒了。
“他怎么样了?”她问。
“放心好了,泽的身体可不是吹的。毕竟他是军队出生,身体扛得住。别担心。”程夜看着气色还不错的泽,为唐兮北宽慰道。
两人正在对话之际,躺在床上的男人忽然出声。
“谁让你来的!”强硬阴鸷的反问,男人的脸色出奇的难看,那双凤眸紧紧的盯着程夜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