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妙蕊醒了过来,听到孩子已经无力回天的消息哭得不能自己。要不是身边有医护人员在看护照顾着,怕是又要再次因为情绪激动晕了过去。
“是你,是你对不对!之前检查一直好好的,怎么生出来就绕颈出事了呢?”她指着方小珂,声泪俱下地控诉:“是你失职,是你害了我的孩子!”
原本压抑沉默的沈家人,听得她的话浑身一震。
沈亦云这时候也好像是反应了过来,面色瞬间凶狠:“对,原本明明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接生的时候出了问题!”
夫妻两有志一同地看向方小珂,一个痛心疾首,一个恼怒非常。
正沉浸在失去孙子悲痛之中的沈母,这个时候总算也找到了发解的对象。她噌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身,对着方小珂声嘶力竭地控诉:“你为什么药这么做,你到底做了什么!是你,是你害了我的孙子!”
“我没有……”这么多张嘴的职责,方小珂完全无法辩驳。毕竟接生的是她,孩子也确实是死在了她的手里,她的反驳因此虚弱苍白的不堪一击。
看到她这样,沈亦云和柳妙蕊更是步步紧逼:“你说你没有,那么孩子怎么会出事?呜呜,你还我们的孩子!”
他们的话让方小珂想起了那个青紫色面孔的冰冷小肉团,她的身子不自觉一抖:“不……”
不是她,她真的什么也没做。
可是她这个哑口无言的样子落在其他人的眼中可不就是心里有鬼吗?沈父原本还是不相信柳妙蕊等人的话的,如今看到方小珂这模样,表情也凶狠了起来:“小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明明接生的时候一切过程都是好好的,怎么孩子出来就死了呢?她回想了一下,声音微弱:“孩子有绕颈,这个在生的时候很凶险。之前我不知道这情况,但是生的时候我也很注意啊……”
“绕颈?”沈父皱眉。
旁边的柳妙蕊却哭叫了出来:“她胡说,我们在医生那里拍照的时候都是好好的,根本就没有绕颈这一回事!你们不信问医生,医生一直说可以顺产的!”
她指着医生里面带着眼镜的那个中年女人,这女医生正是一直给柳妙蕊产检的那一位。
“是这样的没错。”被点名的医生似乎有些茫然的模样,但是很肯定:“B超现实的结果一直很好,按理说不可能出现绕颈这种事。”
“那这怎么会这样!”沈父一听这话,用力拍了桌子一下。
医生身子一抖,有些不确定地开口:“可能是接生的时候手法不对,让脐带绕到了孩子的脖子上,孩子就生生被憋死了。”
“方小珂!”一听这话,沈父对着方小珂就扬起了手。
方小珂因为愣住根本反应不过来,看着巴掌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可是在巴掌落下来之前,沈亦然已经出现拦了下来。
“爸,你要做什么!”将方小珂护在自己身后,他对着父亲怒目而视。
看到他维护方小珂的样子,沈父气极:“你没看到吗,因为她亦云的孩子没了!都是因为她,她硬生生杀了我的孙子啊!”
“我不相信!”沈亦然依旧护在方小珂的身前,语气冷静:“小珂不可能会犯这种错误,这其中一定哪里有误会。”
“误会?医生都说得清清楚楚的!”沈父看着自己儿子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就是因为她接生的时候操作失误把孩子用脐带勒死了!”
“这不可能!”沈亦然毫不犹豫否认。
沈父气得都打哆嗦了,手指指着沈亦然说不不出话来。旁边的柳妙蕊更是直接哭了起来,哭得都倒在了沈亦云的怀里:“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呜呜呜呜——”
那一声声哭声悲切绝望,听到的人无不一脸不忍。自然的,投射在方小珂身上愤怒的目光就更多了。
“爸,这件事我相信有误会。”沈亦然对于这些人的压力无动于衷,伸出手拉住方小珂的手就走:“我先带小珂回去,以后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说完这话,他不顾沈父的阻止就带着方小珂离开了。
沈父在身后气得直跺脚,咆哮声几乎把房顶给掀翻。
出了沈家老宅,沈亦然带着方小珂坐上车。方小珂神色忐忑,看着拉着自己手的男人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我哦当时看柳妙蕊生产情况危急担心一尸两命,没办法就只有硬着头皮上了。只是没想到,最后结果会是这样。”
“我知道,这件事和你没关系。”沈亦然安慰方小珂,他自然不会相信方小珂真的杀了孩子:“只是那孩子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方小珂摇着头:“我接生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不对劲,后来发现孩子严重绕颈。可是当时医生不在,又没办法停下只能生了。我很小心也很注意地把孩子顺着脐带拉了出来,按理说应该会没事的可是孩子一出来我就发现断气了。”
沈亦然听着,面露沉思。
方小珂的声音有些灰败,毕捧着那么小一个尸体心里的感受真不能好:“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孩子是真的死了。”
“孩子的死和你没关系,你已经尽力做到了你能做的最好的了。”沈亦然听明白了事情的经过,这么安慰她道。
听了这安慰,方小珂心里舒服了一些,可还是低垂着眉眼,深深叹气。
看她这模样,沈亦然略微犹豫还是开口道:“其实这事情很有可能是沈亦云他们自己导演的戏,只是我不敢想他们会利用未出世的孩子。”
“你的意思是……”方小珂猛地抬头。
他摇摇头,没多说只是道:“不管真相怎么样,这孩子或许这样也好。毕竟有一个那么狠毒的父亲,对于他来说也不一定是好事。”
听得沈亦然的话,方小珂默然了。
虽然心里放下了一些,但是方小珂到底还是担心沈亦云会借着这件事挑事。一晚上忐忑不安,就算是躺到了床上也是睡得不安宁。
第二天起来,她发现沈亦然并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