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远这辈子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这种杀伤性武器,不免心中慌乱,但看到对面张珩只是把那东西放在桌子上后,没多余动作,暗送口气。
他揉了揉太阳穴,原地沉吟片刻,随后张开手,将身前两人拨开,走到最前面,淡淡问道:“什么事?还有,秃鹰呢?就你一个人来了?”
“秃鹰……”张珩收敛微笑,瞬间眉头凝出竖川,深呼吸了一口,说道:“他死了。”
秃鹰死了!
萧二和常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惊讶。
听到这个消息的萧明远更是心中惊异万分,他又狠狠揉了揉太阳穴,突然发现自己这颗脑袋好似有点不够用了。
他想不明白,那个虽说断胳膊短腿,但上次见面还气色健朗的家伙,怎会突然就死了?
这个消息,比桌子上那颗手雷,更令他吃惊!
没等他将心中疑惑问出口,坐姿滑稽的张珩皱眉道:“我这次来,要说的第一件事,就是这个……我想问,秃鹰的死,是否跟你们有关?”
萧明远眯眼道:“能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连他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死在哪儿了都一无所知,帽子可别乱扣。”
张珩皱眉,额头浮现疑云,接着又散去,顿了顿,抬手,指向对面三人身后,淡淡开口。
“那她知道吗?”
三人顺着手指往回看,沙发上只有两个女人,手指所向,正是此时抬起头一脸茫然的绝色女子柳棠。
“你什么意思?”瞧见张珩指向自己老婆,萧明远犹如被电击到般,浑身肌肉紧绷,后退一步,挡在沙发前,冷声道:“我刚才说了,帽子别乱扣。”
大厅内陷入一阵沉默。
小姨子柳凤瞪大眼睛不明所以,想开口问这几个说话云里雾里的男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看了看这几人剑拔弩张的表情,又看了看桌子上,那个只有在电视剧里见过的东西,终究还是把话咽回去。
柳棠作为这个家明面上的主人,颇有大家风范,从方才鬣狗张珩掏出手雷那刻起,她便站起身,尽管眼中慌乱,但却没一丝怯弱。
此时,她迎着张珩手指,瞪了回去,重复刚才萧明远的话语,冷眉冲张珩问道:“你什么意思?还有……”
冷眉骤然紧蹙,这个绝色女子又转过脸,对萧明远冷声发问:“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
萧明远苦笑。
被人冷眼对待的滋味,不好受。
更何况,冷眼看向自己的人,是柳棠。
萧二看向自家少爷苦笑摇头,心有不忍,对此时眼中冷意似寒冰的柳棠,开口劝慰道:“弟妹,这会儿情况特殊,等回头再让少爷给你解释……。”
“我不是你弟妹!”
话语被硬生生打断。
柳棠目泛寒霜,浑身猛然迸发出凌人气势。
她从来不是孱弱女子,相反,整个柳家,再找不出比她更优秀的女人。
柳棠凌人的目光,先是看了眼张口欲言又止的萧二,又看了眼对面皱眉沉默的张珩,扫过抬着下颚满脸无所谓的常见,最后目光落在萧明远身上。
“我在问你话,你没听到吗?”
语气很轻,话里的怒意很重。
萧明远苦笑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张了张嘴,又闭上,看了眼柳棠身边坐着的小姨子,苦笑说道:“凤儿,你先上楼。”
“为什么!我要留这儿……”
女孩儿柳凤,满脸不忿,盯着不远处餐桌上的手雷,表示自己要和姐姐同进退。
可接下来身边姐姐轻轻吐出两个字‘上去’,她立即闭上嘴,拎着手机,小声嘟囔着‘有什么了不起’,乖乖起身走上楼。
大厅里少了个人,气氛更加冷凝。
柳棠平淡道:“可以说了。”
萧明远心中仔细斟酌了半晌,最后叹口气,说道:“其实,之前我告诉过你,只是你不信,秃鹰、鬣狗,这两人当真是杀手,那天绑架你的,就是秃鹰的人。”
说完,他指了指餐桌旁脸上看不出情绪的张珩,继续道:“而今天来的这个,就是鬣狗。在这件事上,我发誓,我真没瞒你什么……”
柳棠才想起,之前萧明远是曾告诉过她这些,当时三分浅信,七分认作是假话笑谈,这会儿眼见杀手张珩找上门,才算是彻底相信。
这时,对面坐姿滑稽的张珩突然站起身,拍了拍手,打断二人对话。
啪啪啪。
掌声清脆,张珩脸上浮现笑容,这动作惹得萧二皱眉,常见却是一脸无所谓样子,嘀咕一句‘装博艺’,很显然,他对这个身背长盒子的男人,好感缺缺。
张珩在几米外站定,抿嘴,淡淡开口。
“你们夫妻的事,回头等我走了,再回床头去说,麻烦先回答我的问题好吗?”
萧明远转过头,眯眼道:“你现在就可以走了,我说了,秃鹰的死,和我无关,跟我家棠儿,更无关!”
“有没有关,你听我把话说完就知道了。”
这个杀手榜位列探花的男人低头沉吟片刻,再次抬起头时,眼神中多了抹复杂神色,深呼吸,开口说道:“咱们交手的那个晚上,我带着秃鹰离开,当时我开车,走的是一条狭窄小路……”
“路上,秃鹰的气色很不好,好像知道自己今晚要死了似的,脾气暴躁不安,从上车起便一直在叫骂,说自己阴沟里翻船,残废如狗,活着受气,死了化作厉鬼也要报仇之类的话语,我对他的态度向来是敬而远之,除非他找我办事,否则平常连面都见不了几回,所以只顾一味开车,不打算理会他。”
“就在秃鹰终于骂累了,消停下来时,突然,我看到车前两百米外,路中间站着个人,连忙刹车。”
说到这,张珩眼中复杂意味更浓。
“那个人,很奇怪……身穿夜行布衣,脸蒙黑纱,手中提着把古朴短刀,整个人像是刚从古装戏场走出来……大半夜碰上这样个人,很诡异,我按了两下喇叭,那人无动于衷,站在原地,像块千年寒铁,不停向外散发出冷意,那一刻,我知道了,来者不善。”
萧明远皱眉,说道:“不是我派的人。”
张珩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接话,继续自顾说道:“我拿着功尽下车,第一时间拉箭上弦,瞄准他。趁着灯光,看清楚他手中提着的,是一柄刀,刀长约两尺半,宽三指,薄如蝉翼,在灯光下闪着森森寒光……起初我以为是你派来的人,便问了两声,结果那人二话不说,突然向我冲过来,那速度,太快了……”
说到这,张珩眉头紧皱,眼神复杂,仿佛到现在仍想不明白,为何一个人的身法速度,竟可以快到那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