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祭天看师傅要说正事,也收回了心,认真聆听。
钟正行沉吟一会继续说道“你的实力已经到达先天巅峰,再练下去也进展不大,我打算让你出去见见世面,历练自己。”
听到这里,钟祭天兴奋的都快跳起来了,这么多年师傅将自己牢牢管制,自己长这么大最远也只去过十几里外的定城,自己早已想去见识见识美好的世界,以及向往的江湖。
钟正行撇了他一眼,说道:“别高兴的太早,让你外出是让你办事的,别光顾着玩乐。”
钟祭天也不愁眉苦脸,笑嘻嘻的说“好说好说,师傅吩咐便是,徒儿保证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
钟正行看他这幅样子也不恼,知道这小子正是好奇的年龄,这几年也是憋坏了,“这次为师让你出去是替师傅去还几个人情,为师这辈子没欠过别人什么东西,如今这几份人情一欠却是二十几年啦!”
钟祭天收了收自己得意忘形的表情,想了想问道“欠的是谁,多大的人情,又是怎么欠下的,按理来说师傅这么强的实力,虽不至于天下无敌,但总归是高手一列,又怎会需要别人的帮忙?”
钟正行听着徒儿的疑问,祭天这孩子脑子灵光,总能找到问题的关键,但阅历太少,问题带些稚嫩。又想到二十多年前发生的事,悲伤和愤怒涌上心头,又不愿把自己身上的恩怨牵扯到自己唯一的徒儿身上,闭上双眼道“二十多年前的事,我还不能告诉你,以你的实力还不配知道,我知道你出去了会自己去调查,但至少要在你突破宗师之后。”
钟祭天点点头,知道这件事对师徒两个影响颇大,也是懂事的答应了下来。
钟正行顿了顿继续说着“墨门的二长老墨无风,弄情谷谷主李约,轩辕家家主轩辕若虹。这三个人你要记下,当年他们三个帮了为师一把,算是救命之恩也不为过,你去找到他们,帮师傅还个人情。”
钟祭天点点头“徒儿记下了。”
钟正行看着他,没有再开口,但又觉得不太放心,想了想说道“祭天,我们师徒二人走的是刺客一道,为师平日教于你的招式,让你做的训练,都是提升你的速度,精准和控制力,你要清楚自己的弱点与强处。刺客一道,讲究一击必杀贪心恋战是为大忌,一击不是说一招解决掉敌人,而是要在短时间内获得击杀,出每一招都要获得收益,要想好下一招,而且要找好时机。你初入江湖,万不可掉以轻心,到处惹是生非,凡事能避则避,不要轻易与人正面交手。我说的这些你可能有些不明白,但一定要谨记于心。”
钟祭天听了师傅的话,感觉不像平日那般风轻云淡,话语中蕴着担忧和不舍,心头也是涌起了一些感动与疑惑。
钟正行看了徒弟一眼,叹了口气,从左手上摘下了一枚戒指,递到钟祭天手心“这枚戒指拿好,对你会有所帮助。”
看到师傅把他这么多年从不离手的指环交于自己,钟祭天意识到有些不对“师傅,你也要走?”
钟正行点了点头道“我要去办点事,二十五年前的事情,总是要去了断的。等你办完事情,为师自会寻找时机与你再次相见的。”
钟祭天听了这话,楞了一会,猛的站了起来,走到钟正行面前,双膝跪地磕了三个响头,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钟正行也不去扶他,坐在那儿不说话。
钟祭天跪在地上问“师傅什么时候走?”
钟正行看着钟祭天,摸了摸他的头发“待会我就会走,你行走江湖需要的东西,为师已给你备好,就在里室。你也马上要走了,去看看村里的乡亲们,这么多年也帮了咱们不少。”
钟祭天泪眼婆娑,站起来往门外走,他知道他这一走再见师傅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钟祭天没有去看乡亲们,他直接走向了后山,坐在师傅经常教导他的那颗树下,他想起了师傅对他的鼓励,对他的责骂以及他脱力昏倒时师傅的照顾与守护。钟祭天坐到了第二天早上,等到初升的太阳把阳光撒在他的脸上,钟祭天才站起身来,走回到村子里。
钟祭天站在村口,看着这个自己生活了十七年的小村子,叹了口气,挨家挨户向乡亲们道了别,梅婶,芳姐和李大哥,大牛哥,郝村长,看了看这些熟悉又亲切的面孔后,回到了村口的家。
一进家门,里面已经空无一人了,进了里室,便能看到桌子上的包袱。钟祭天把它打开,里面是一些钱,一把匕首,一套黑色的夜行衣和一本破破烂烂的书。钟祭天先把匕首抽出鞘,这把匕首的刀身不是亮银色,而是纯黑色,但是上面又泛着金属光泽。应该是一种不寻常的金属,钟祭天又试了试刀,这刀不清楚有什么特殊,却是锋利的很。
接着又拿出那套夜行衣,这套衣服钟祭天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衣服不知是用什么材质所作,可以遮盖自身的身体气味,如果夜行者本身屏息,那么几乎就是完美匿形。
最后是那本书,钟祭天将书拿起,书封上写“毒经”二字,打开看里面,都是师傅手写的这些年关于毒的所见所得,书的扉页写到“为刺客者须掌用毒之法”。再往后翻页,发现书中夹着一张泛黄的纸张,钟祭天拿起来,上面写道“正行,入江湖须明白刺客二字。刺者,技艺高超,一击必杀,一沾即走。客者,平日宽容和善,战时果决狠辣。切记切记!”
钟祭天看过后感慨万千,师祖的教导也铭记在心,他收拾好东西,将家里的门关好。钟祭天走到了村口,回头看着村子与后山,看着乡亲们一如既往地生活着,钟祭天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毅然扭头,离开了这个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前往了那条未知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