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就是你站在茫茫大海的这一边,遥望着海的那一边,充满好奇心,憧憬这对海那边的向往,正是对未知的不了解与向往,所以才有了去追逐未来的勇气。
“喂!然然!你到底在干什么?磨磨唧唧的,第一天上学不能迟到啊!”一位中年妇女红着脸焦急的弯着腰,拍着手,朝着南面的房间大喊。客厅桌上的肉包子热气缭绕,透过薄薄的皮就可以看到是韭菜肉馅的,那是潇然最喜欢的馅。
“诶!来了来了,别催啊!”时钟滴答滴答的叫着,秒针不停的赶着时间往前跑,一位妙龄少女冲出房间,白皙的脸上带着点婴儿肥,精致的眸子闪烁着星光,小脸上红扑扑的,别提多可爱!宽松的白色校服束在黑色的直筒裤中,黑白相间处显出了仅62cm的腰线,略带垂感的裤子在脚踝处收紧,使原本就细的腿变得更加匀称细致。纤细的手臂还停留在头上,一根红色的皮筋缠绕在纤纤素手间,细心的将一缕一缕发丝收入手中,最后用皮筋一套,顺滑光泽的青丝垂下,再配上活泼的一抹红,真是当代少女的标配。
“今天是你上学的第一天,妈妈好不容易把你转过去的,高三了,长大了,要跟同学们好好相处……”看着眼前清爽可人的少女,玉婷心中甚是感慨,自己捧在手中的宝贝,一瞬间就长大了,越看心中便越酸涩,滔滔不绝的灌输着心灵鸡汤,生怕她在学校吃了亏。
去年,潇然就读于A市二中,成绩是年级里拔尖的,可后来二中的生源减少,政府不得已将二中与三中合并了,称为A市实验中学。由于两校合并许多老师少了发展的机会,便纷纷离职。剩下的师资与教学环境也大不如前,为了女儿的发展玉婷费劲心思,求爷爷告奶奶,请吃饭、送礼、塞钱,一中校领导念在潇然成绩拔尖,就勉强把她塞进了A市一中的D班。虽说是D班,但全市最好高中的D班,估计也差不到哪去,玉婷勉强说服自己,说不定潇然在D班还能当个龙头呢,再不济当凤尾也行啊。
“知道啦~知道啦~妈,我走啦。”潇然害怕她继续喋喋不休,抢先打断了她那机关枪似的嘱咐,在桌上抓起一个包子,狠狠的咬了一口叼在嘴中,在凳子上抄起白色的、鼓鼓的书包,猛的往外冲。刚准备出口的那半句关心愣是被这个小丫头推回了肚子里,玉婷心中气不过,定在原地握着拳、敲着桌子骂了句“死丫头!”
一出门就迎上了九月的秋风,秋风伴着绯红的落叶,在空中飘飘洒洒,踩在落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阳光刚好打在潇然的头顶,全身上下都闪烁着金色的光芒,这可能就是老天给我这个天选之子“从头做人”安排的吉日吧,潇然想。
“叮铃铃!叮铃铃!”伴着清脆的上课铃潇然踏进了校门,虽是九月,但秋风依旧刺骨,再配上今天晒的可以杀人的阳光,真是冰火两重天,而那回响在耳边的铃声更让人心寒。冲啊!潇然提了提裤子,握紧了拳头,迈开两米长的腿,奔向教学楼。靑褐石板路上的瑟瑟飘叶再一次飞向空中,跟在少女的身后,划成一道优美的弧线,时不时还卷起一个个小小的漩涡。
“哈呼……哈呼……报告!”潇然一手扒着门框一手插着腰,红着脸喘着粗气用力的喊出了那声报告。看着门口这位略显狼狈的少女,班里的同学面面相窥,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这位新同学,烈阳通过门框聚在潇然身上,光芒万丈的她变得神秘而又高洁。
“你就是潇然吧,快来快来。”说话的是一名中年男子,声音低沉却十分有活力,年近五十头上已如一面明镜,身材矮小,顶着大大的啤酒肚,手还撑在粗壮的腰上,白衬衣的扣子已经被肥肉撑开,腿上的西装裤也被撑得紧紧的,看着像冬天北方人家晒的腊肠,脚上的皮鞋好像也不太合脚,略显滑稽。
“你们好,我叫潇然,以后就是你们的同学了。”潇然凝视着这个班级,她没有感受到活力,也没有同龄人该有的朝气,而是死气沉沉的,每个人脸上都透出死寂。无奈,只可挤出淡淡的微笑,用妈妈那一辈的方式介绍了一遍自己,说完以后顿觉双耳滚烫,讲台下大大小小的眼睛都直勾勾的盯着她,再怎么说也有三十多双,众人注视下她深深地低下头,像一只鸵鸟,忍受着这场特殊的“洗礼”。
潇然闭上眼睛想,她从来没经历过如此尴尬的瞬间,也从未见过如此特殊的班级,脑海中浮现出了原来在二中时那些老损友们的笑容。潇然本觉得自己对那帮人没什么依恋,可离开后才发觉他们是多么重要,鼻子一酸,全身的细胞都开始发热。
但过去的总归过去了。
睁开眼,环望四周。靠窗的角落还有一个空位,在小角落里,是单人单桌,可能是传说中的后排飞机位吧。角落里很黑,却有一束光透过玻璃,把五彩随意涂抹在了木桌上。因为黑暗,所以那抹光格外亮眼。没多想,潇然走向了那个座位。看来也没这么糟,阳光斜斜的照在身上,身上的热度徒增了,这个位置看黑板很清晰,许多同学纷纷回头看着这个没有同桌的学生,有一种动物园隔着玻璃看醒醒的感觉。
九月的天气使人狂躁,微风轻轻挑起发丝,风中还夹杂着一丝茉莉花香。哦?茉莉花?潇然以前住校的时候,宿舍楼底下种着两大盆茉莉花,每到花开的季节,宿管阿姨就会把花小心翼翼的采下来,每个宿舍发一小盘,笑着说,女孩子就是要香香的。每个女孩子的青春,可能都有那么一半是在墨绿与白色交错的花香中度过的吧,那花香中不止有甜蜜,还有那焦躁的秋天与青春的泪水。
一丛丛墨绿的花丛淡出视线,剩下的只有一个个冷漠的背影,还有一个不知是乐观还是强颜欢笑的老师。因为这所学校的学费贵了不少,潇然没有犹豫选择了走读,以后宿舍里的那抹墨绿再也不会出现了。
这是未来的第一天,从前的最后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