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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邪不胜正,还时枉一生

“小文,在干嘛呢?作业做完了吗?”苏瑞哲温柔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让小文很是不习惯。

“嗯,我在和小朋聊天呢。”

“现在有时间吗?我想见你。”

“你在哪?我去找你吧!”

“我去接你,十分钟后你到学校门口等我就可以了。”

真是破天荒,苏瑞哲竟然亲自去接小文了。

沉浸在爱情里的女人是最美的,尤其是男友突然从原先的冰冷男变成现在的柔情男,小文如同置身于蜜糖里。

“小文,等下要给你留门不?”小朋一脸坏笑却很开心的问道。

“讨厌!”小文从脖子延伸到耳后根,瞬间变得一片殷红。别留门,小文在心里说着,披上衣服就跑下了楼。

“还没到十分钟呢!”身后传来了小朋嬉笑的声音。

“老公,我们这是去哪?不去酒吧吗?”看着车窗外陌生的景物,小文侧脸看着苏瑞哲,棱角分明,让小文不禁陶醉了。

“老,老,老婆,我们去我家!”苏瑞哲握着方向盘的手上血管明显地凸现出来,语气是那么的生硬。

“什么?”小文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是啊,相识一年多,小文从来不知道苏瑞哲住在何处。即使几次要求,那个地方都如不可侵犯的圣地,被苏瑞哲以各种理由拒绝了,更别说是苏瑞哲主动提出了。

苏瑞哲没有说什么,因为他听着小文大喜过望又疑惑的那句“什么”,心里百感交集,一份内疚的负罪感冲击着他的神经。

也许是自己听错了吧,不然他怎么不回答呢?小文扭过头,看向了窗外。

行驶了一段路程之后,小车在一幢别墅前停了下来。第一次,苏瑞哲主动牵着小文的手,一股暖流随即传遍了小文的全身。

“小文,把眼睛闭上,我让你睁开的时候,你再睁开,好吗?”站在大门前,苏瑞哲看着小文的眼睛深情的说道。

小文乖巧地点点头,闭上了双眼。

原来小文的睫毛是这么的弯曲自然,像被小小的蒲公英簇拥着。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小文,苏瑞哲心里涌现出一股特别的感觉。

“小文,可以睁开眼了。”牵着小文走入房中,苏瑞哲柔声地说道。

就在小文睁开眼睛的刹那,她连眼都没来得及眨,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悬挂着的各式电灯,被折成卡通人物的绢纸罩住了,绢纸有粉红色的,天蓝色的,纯白色的。朦胧的灯光在五颜六色的绢纸的映衬下,越发显现出一股朦胧淡雅的美。大厅正中央的吊灯上,垂直着无数根五颜六色的彩带,连绵的向大厅的四周扩散开,彩带上清脆悦耳的铃丁零丁零响着,像在演奏动听的歌谣。

长长的饭桌上,铺上了简洁素雅的毛绒绒桌布,手轻轻的放在上面,给人一种微痒柔和的感觉。饭桌一角一个精致的瓷瓶里,一大束火红的玫瑰娇艳欲滴,透入出一股别样的神秘。饭桌上,一盘盘香飘四溢的特色菜整齐排放着,光是看着就让人忍不住食欲大动。桌子的一头放着一瓶红酒,另一头放着新鲜的果汁。

“小文,生日快乐!”苏瑞哲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什么?不是明天吗?”小文傻傻地看着苏瑞哲。

“我想单独陪你过生日,明天你就可以和家人,朋友一起过了。”苏瑞哲轻声细语的说着。

小文泪流满面,却如桌上的红玫瑰般,笑得无比灿烂,幸福无比。

突然,灯被灭了,整个房间里漆黑一片。苏瑞哲从手中拿出一个大蛋糕放在桌上,接着用打火机为小文点起了蜡烛。

打火机点出的火亮一点一点跳动着,此时此刻,小文才感觉到眼前一刻的真实。

十八根蜡烛闪着十八个亮点。

“小文,许愿吧。”苏瑞哲微笑着看着小文。

看着蜡烛脚下“老婆,生日快乐”这几个字,小文深情了看了一眼苏瑞哲,闭上了双眼。

“老公,我也要喝酒!”小文嘟囔着小嘴,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女生喝酒不好,喝酒伤身,还是…”看着如此俏皮的小文,苏瑞哲没有再说什么,起身去酒柜拿了一瓶酒,放在了小文眼前。

“老公,谢谢!”小文把酒倒入杯中,端起满满的酒杯,看着苏瑞哲,一饮而尽。

“老公,我吃好了,要吃蛋糕!”小文双眼朦胧,身体有些摇晃地看着苏瑞哲,笑得有点怪。

苏瑞哲走到小文面前,给小文切起了蛋糕。冷不丁,一团白色的东西飞向了苏瑞哲的脸,接着,一团滑嫩稍有点黏糊的东西贴在了苏瑞哲的脸上。

“哈哈。”此刻,看着自己的“杰作”,小文开心的笑了起来,手上满是奶油。

是啊,这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给她快乐,为什么不能让她彻底地快乐一回呢?楞了一下,苏瑞哲抓起一大块奶油,扔向了小文。

“不要!”小文站起身,跑了起来。

“你跑,看我抓到你,怎么…”一阵你追我跑之后,苏瑞哲那几个“收拾你”还没说出口,就一把抱住了小文。这下,两个人都楞住了,呆呆地看着对方。

良久,小文脚尖点地,闭上了眼睛。苏瑞哲看着眼前的佳人,也闭上了眼睛。四片热唇粘在了一起,难舍难分。

与此同时,小文原本干净的衣服,由于苏瑞哲手上沾满奶油的缘故,也被弄得满是奶油了。

“老公,你要了我吧,好吗?”小文睁开眼,万分期待的看着苏瑞哲。

“我…我…我去整理饭碗了!”苏瑞哲一把推开小文,跑到了饭桌前。

“那个,纸巾在茶几上,你把衣服擦擦,等下我送你回学校。”背对着小文,苏瑞哲说着。

“我回不去了,小朋她们没有给我留门,总不能把别人吵醒吧。”小文弱弱的说道。

苏瑞哲听闻此话后身体剧烈的一颤,手中的碗应声摔落在地。

“老公,你没事吧?”小文冲了过来,一把抓住苏瑞哲的手,仔细地看了起来。

“哦,没事。”苏瑞哲抽回了自己的手。

“老公,你的卧室是那一间吗?”还没等苏瑞哲回答,小文就走进了苏瑞哲的卧室。

卧室很简单,一张床,床头摆放着一个床头柜。床的对面是一张书桌,靠近内侧的床边,是一个书架。书架上满满的都是书,闪烁着别样的光芒。书架的旁边是一个简易的衣柜,小文打开一看,里面叠放着的衣服,整整齐齐。除了衣服之外,还有用塑料膜包着的汽车,火车,飞机,轮船等各式各样的模型。看得出来,这些是苏瑞着的心爱之物。

这是他的卧室吗?简单,干净,有条不紊还书香四溢。小文走到床边,仰面躺在了床上。她哪里知道,苏瑞哲从小就有个习惯,自己的床,任谁,哪怕是自己的父母都不能碰一下的。

苏瑞哲站在卧室门口,静静地看着,转身走回了大厅。趴在地上,拼命地做起了俯卧撑,直到精疲力尽的卧倒在地上。稍微地歇息过后,苏瑞哲又练起了双手举重,接着是臂力器…

洗浴之后,小文从自己随身带的包包中拿出一件透明的睡衣换上。

她走到卧室门口,含情脉脉的看着苏瑞哲。

“老公,还不睡吗?”

苏瑞哲看了看一旁的沙发,还是走向了小文。

“老公,你…”小文贴着苏瑞哲的背,咬着嘴唇小声地说着。

可许久,一直背对着小文的苏瑞哲没有吭声。

小文把脸凑到苏瑞哲的跟前,轻轻的打呼声传进了小文的耳朵。

想起刚才累趴在地上,站起身来都有点困难的苏瑞哲,小文没有再言语。

躺回自己的被窝,心思百结的闭上了眼睛。

清晨,刺眼的阳光照进眼睛,让人感觉十分不适。小文揉了揉眼睛,侧头看了一下旁边,苏瑞哲已经不在。

小文赶紧坐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卧室的门上贴着一张便利贴。她赶忙穿上鞋跑过去看,便利贴上写着:小文,我还要上班,早点我已经买好放在饭桌上了,你等下起床后趁热吃。这些天我要出趟差,你别找我,认真读书。我出差回来后会去找你的。

看着便利贴上的苏瑞哲留下的话语,小文怅然若失。

“李局,我想请你帮我看一样东西。”唐晓晚在得到允许后,推开了李局长办公室的门,径直走到例局长身前,轻轻地把一件东西放在了李局长的办公桌上。

“怎么又是你?看什么…你认识小苏?”李局的眼睛往桌上一看,原来是苏瑞哲那次送他陶瓷之后,与他及陶瓷合影的照片。

“是啊,他有个事情想不清楚,可又没时间来请教您。听说我在您这儿工作,这不,他让我老请教您,然后再转告他。”

“是吗?那你说吧,对了,请坐。”李局长把手里笔放在了书上,看着唐晓晚。

“是这样的,有一天,有个人来找小苏帮忙办件事。那人一进来,就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小苏,可是与此同时,一张那人与小苏上级领导合影的照片也从钱包里掉了出来,被小苏看到了。小苏本不想帮那人忙的,可看到那人的那张照片,他现在也不知道是该帮还是不帮了。”

“当然要帮,原因有二。一,有谁会把名片放在钱包里的,可是那人却放了;二,合影照片一般也不是很小,谁会放在钱包里,可是那人放了。可见,那人是要委婉的告诉小苏,他与小苏的上级关系很好,小苏如果不怕得罪上级的话,可以不帮。其实那人是在逼着小苏帮忙。”

“李局,还是您智慧过人,一下就看穿了那人的把戏。可是您知道吗?刚才我所说的那件事里的‘小苏’,真正的身份是橡胶厂收购审批处的负责人。那张照片则是您眼前的这张合影,至于那拿着合影逼着别人帮忙的人,正是小苏本人!”

李局长听完唐晓晚的话后,有点被她绕糊涂了,可是略一思考,登时脸就沉了下来。

“李局,您的为人,我虽刚来,可是从大家的口中,我知道您是位刚正不阿的人。我不想把事情闹大,在没有经过向您汇报,批准的情况下,我擅自调查了此事,希望您能谅解。我是在在一次去小苏那玩的时候拿来了这张照片!”说到这,唐晓晚把照片撕得粉碎。而李局长的脸,恢复了平静,感激地看着唐晓晚。

“李局,您能让我看看那个陶瓷吗?”唐晓晚试探着问道。

“这,好吧。”李局长思索一番,答应了。

不多久,唐晓晚陪着李局到了李局的家中。李局小心翼翼地从卧室里抱出那个陶瓷,轻轻地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李局刚放下陶瓷,唐晓晚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脚把陶瓷踢翻在地。碎落在地上的碎瓷片,让李局长从刚开始的惊讶,愤怒到渐渐的惊恐,不安,乃至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原来陶瓷中间有夹层,而这个夹层是空的,碎后,一些白光闪闪的金属物从夹层里掉落出来。

是货真价实的白金,足足有两三斤重。

“李局,现在您应该知道真相了吧。我还查到,小苏可能有涉黑行为,请求您让我负责此案!”

良久,李局才如大梦初醒,跌坐在沙发上。无力地点了点头,挥了挥手,沉痛的闭上了眼睛。

“阿哲,不错嘛,住进了县城最富有的豪宅区啦!”

“哈哈,只有这,警方活动起来才不那么随意啊。好了,说正事。至于货的来源,目前,我认为可以绕过龙爷。我们自己去找生产基地,斩去中间的转手环节,以达到利益最大化,即文化人所谓的直销。至于销售,我认为可以在菜市场,农贸市场等人口流动大且复杂的场所。除娱乐场所外,那些已经不吃香的地方或是高档超市等地方作为我们的突破口,站场。今后等条件成熟了,咱们可以建立自己的产品生产基地,也可以学习那什么连锁销售啊!还有,过去在外面经常活动的兄弟们,全都撤回来。换上一些生面孔的兄弟去打理新的销售点。”苏瑞哲的一席话,听得王老三两眼直闪光。

“阿哲,你还真就是你,也就只有你了。在这,我不得不佩服你呀!”王老三说完,指了指自己的头。

“好了,三哥,既然你同意我的想法,那就让兄弟们去具体实施吧。”

送走了王老三等人,苏瑞哲靠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根烟。

“阿明,你现在去把笔记本电脑,声波调频器等设备买好!”接到指令后的阿明出门办事去了。

“亮子,你把所有重要的东西整理一下,等阿明回来,我们就离开这里。”

“哲哥,那这房子?我们去哪?”亮子不解的问道。

“这里作为我们的临时集会点,房租继续交。我们等下去市里,在那里安定下来。”苏瑞哲重重的在空中吐出了一口烟圈。

“唐队,据可靠消息,王老三好像不干了,没有再找过姓龙的。并且,他的那些手下也不怎么在娱乐场所出没了,连他们这些人的住处也全都换了!”一名警员一脸愁容的跑到唐晓晚身边报告道。

苏瑞哲的性格与能力,唐晓晚多少还是了解的,虽然分开了三年。如今,看着王老三及其手下的举动,可想而知,苏瑞哲及其手下的举动会更加诡秘。所有的事情都乱了,成了一个谜,理不出一丝头绪。可唐晓晚总有一种预感,这一切都只是表面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空白。

“阿华,你怎么才下班啊?阿哲都等你好久了!”警员付华的妻子迎进了自己的丈夫。

“嫂子,我没事,我兄弟是个大忙人,这谁不知道啊?”苏瑞哲大笑着说道。

“兄弟,你又笑话大哥了不是。来,坐,有些天没见你了,最近可好?”

“挺好的,就是忙。这不,今天才抽出点时间来找大哥喝酒。”苏瑞哲拿出了两瓶好酒。

“好酒,好酒。来,咱兄弟俩先喝着,不等你嫂子的菜了!”付华是酒虫,见酒就要喝的主。

“对了,这些天也没忙得上去看我李伯,他老人家可好?”几杯酒下肚,苏瑞哲打开了话匣子。

“不好,李局这几天显老了许多。在局里,总是莫名的骂人。特别是局里几个姓苏的同事,李局更是见一次轻则瞪几眼,重则一顿爆骂。”苏瑞哲听到这,眼里闪出几道微妙的光,酒杯里的酒面上荡起了波纹。

“李伯不是那样的人啊,平常多慈祥的一个好人。是不是最近局里出了什么大事,让他老烦心啊?”苏瑞哲一副关切的样子。

“没什么烦心的大事啊,不过要说大事,还真有一件。前几天,李局突然把一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任命为刑侦二队的队长!”付华一脸的不解与不服。

“啊?哈,这算什么大事啊?得,大哥,你不能再喝了,否则嫂子下次该不让我进门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苏瑞哲的内心起伏不定:晓晚不是刚调到二大队吗?现在二大队又来了一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队长,难道这个人是晓晚?!没错,肯定是。李局长这几天的突变,以及看姓苏的不顺眼,还有前些天晓晚来找我后,我与李局长的合影就不见了。这一切绝不可能是巧合!好,晓晚,你不是要抓我吗?那我接招。想到这,苏瑞哲掏出了手机。

“阿明,你现在再去买一套笔记本电脑的设备以及详细的使用说明,最好你去买一些相关的书。记住,别留下个人信息!”

挂掉电话后,苏瑞哲没有直接回住处,而是驾车来到了市郊的一个物流城。

“孙老板,上次那张单子是我老板经手的。今天老板不在,不好意思,要不等老板回来了我再通知你。”

“那好吧,刘主任,我等你电话!”在一个小得有点不配坐落在物流城的物流公司门口,让喜欢观察其他人说话、办事技巧的苏瑞哲放慢了车速。

看了一眼这家公司广告牌上的写的一个“刘先生”的电话号码,苏瑞哲笑了笑,把车掉头,开回了住处。

“哲哥,东西全在这。”

“很好。”苏瑞哲掏出了手机。

“喂,你好,请问是老刘吗?刚才我给你老板打电话,他说他现在不在市里,让我联系你。我有点东西要急着送到××县城,给别人送也是送,还不如让熟人送。所以…”

送上门的生意,对方当然乐意做,立刻应允了替苏瑞哲送货的提议。

“可是我等下有一个会,走不开,烦你到×街×号取下货。顺便把这次的运输费与一点辛苦费一并给你,谁让我脱不开身呢!”

挂完电话,苏瑞哲就让阿明把电脑之类的物件送到了×街×号的一个小卖部去了。

“三哥,这是我送给你的,你按照说明书好好的学习一下,学好后给我电话。另外切记,这些天让大家只吃饭睡觉,其他事一律不许做。当然,要是谁想挨枪子的话,可以当我说的话是放屁。我刚刚得到消息,警方已经开始调查你了!”估计阿明已经把电脑之类的物件送到了王老三手上了,苏瑞哲给王老三打去了电话。

“什么东西?呸。老子出来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竟敢在老子面前指手画脚?!”王老三把手机往沙发上一砸,气愤不已。

“老大,有兄弟来报,咱们过去的住处最近有警察出现,看样子咱被他们盯上了。还好咱听从姓苏的全换了地方,这几年,姓苏的能力咱不能不服啊。再说了,咱跟他闹翻的话,可没好果子吃的。道上谁不知道,别看他平时一副书生样,狠起来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主!”阿旺有点哆嗦着说道。

“瞧你那怂样!算了,咱大人有大量!”王老三无奈的拿起苏瑞哲差人送来的书,看了起来。

世界上的事物,是奇妙的。也许有的人能基于事物的属性,正确的、充分的利用事物,从而产生正确的效益。也许有的人…

网络经营,让苏瑞哲的事业在虚拟且高效、快捷中迅速发展。而正是这迅速的发展,却给苏瑞哲招来杀身之祸。

“兄弟,天还没亮就忙活开了啊,肯定还没吃早饭吧?来,哥们给你带来了一些早点,谁叫我心软来着呢。”一个染着五颜六色爆炸头的青年走到一个菜摊前,递给菜摊摊主一盒早点。

“谢了,兄弟,我还要照看生意呢。”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没有一副好身体,你怎么能做好生意呢。反正哥们我清闲,我帮你看一下!”爆炸头抢过菜摊摊主手里的菜,摆放了起来。菜摊摊主一看,王老三的手下也是自家兄弟了,人家那么热情,也不好闹出什么别扭。就低头吃起了早点,当真是饿坏了。

“大姐,你看这大白菜多嫩,多新鲜哪。看大姐你这么有气质,我算便宜点给你!”爆炸头好像没看见摆在摊位上的大白菜,而是从摊后的一个盒子里取出用塑料袋装好的一颗大白菜,放进了前来买菜的一个人的菜篮里。没有称那颗白菜的重量,像是在送免费的菜似的。

“兄弟,吃好了吧。哥们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先走了!”爆炸头扔下一句话,让菜摊摊主硬生生地把还没吃到一半的早点搁在了一旁。

“老板,你这今天有大白菜没?”没过几分钟,生意又上门了。

“有啊,你要多少斤的呢?”菜摊摊主看着对方,眼睛看向了摊位后的红盒子。

“五斤的!”

“不好意思,现在天冷,菜不怎么长啊。三斤的,要不?”

“那好吧。”

听完顾客的话,菜摊摊主立即去红盒子里拿菜。可一看,盒子是空的!菜摊摊主的额头立刻冒汗了。

“老板,你的生意可真好,货这么早就卖完了。那我只好去别处买了!”对方看了看菜摊摊主的表情,机灵地走开了。

“嗯,事情办得不错。来,拿去,玩去吧。”躲在菜市场门口外的王老三看着菜摊摊主失魂落魄的样子,高兴极了,递给了在他身边点头哈腰的爆炸头一叠红票子。

哼,姓苏的,菜市场怎么好的地方,你竟然留给你的人打理,有钱赚也不让我分一点。好,你够狠,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老子比你更狠!王老三想到这,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离开了菜市场。

“哲哥,肯定是王老三的人搞的鬼,把货调包了!”接到小弟报告之后的阿明找到苏瑞哲,一脸的气愤,不齿。

“记住,是三哥!”苏瑞哲面色阴沉,看着烟圈有片刻的怔忪。

“你怎么肯定是三哥的人做了手脚?”片刻之后,苏瑞哲眼神灼灼地看着阿明,额上青筋暴凸。

“咱兄弟说,就只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摊上除了他就三哥的人在,并且…”阿明说着停顿了一下。

“并且什么?”苏瑞哲的口气冷极了。

“并且据兄弟们所说,那个唐警官最近总在一些娱乐场所说什么三哥不过是你的一条狗,要是没有你,三哥早就进监狱了之类的话!”

好你个唐晓晚,狠,真够狠的你。竟然跟我来了一招釜底抽薪,从我的内部分化,瓦解我,真有你的!王三哥呀王三哥,政治哲学里说过,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处在在人民中的菜市场,的确是众多销售点中的最佳处。可与此同时,也是最容易出事的地方,你的那些人毛躁,我行我素惯了,我怎么能放心由他们去打理?我每个月的分红哪少过你的?你怎么就那么糊涂,看事情只看表面,中了人家的反间计呢?苏瑞哲此时的心里,真是又恨又痛。

“对了,阿明,那颗大白菜追回来了没有?”苏瑞哲霍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我已经吩咐下去了,可现在还没有消息!”

“那你现在亲自去处理,货一旦被送到警方手里,那我们所有的努力真可谓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了!”苏瑞哲手中的香烟在手中断为了两截。

一家忧虑,一家欢喜。王老三在苏瑞哲烦恼至极之时,却与龙爷趴在按摩床上,尽情享受着生活。

“龙爷,兄弟这回算是为你出了口恶气吧!此时,想那姓苏的,肯定是哭都哭不出来了,只能等着挨枪子咯!”王老三大笑了起来。

“老三啊,其实想想,我还真有点不舍得姓苏的。这小子,年纪轻轻,却是个了不起的主。别的不说,就说他玩起咱这行这一年多的时间。搞的这个网络经营,另辟货源与销路,不但做得如铁桶一般周密,楞是让警方抓不住证据。连我这老江湖的地盘都快被他抢去了,过去,是那些老主顾求着我要货,现在呢,就算我贴着热脸上去他们都不理不睬。净奔着姓苏的要货去了!”龙爷虽然有点忿忿然,却比王老三笑得还灿烂。

也许这两个人正在玩看谁笑得更灿烂的游戏吧。

“那不怨咱,是他不仁在先,挡我财路。还不准兄弟们出去散散心,乐一乐。那就别怪咱不义咯!”王老三往休息用的靠椅上舒服的一躺,一副被逼无奈的表情。

也许老天不忍心苏瑞哲因为一颗大白菜的事而失败,也许是老天认为,即使要苏瑞哲身败名裂,最少王老三也应该作陪吧。强将手下无弱兵,阿明很完美的处理好了大白菜被调包的事,可以说是了无痕。同时他们还查清了大白菜一事是王老三与龙爷合伙所为,王老三是从内部出手,而龙爷则是从外部出手。

“哲哥,你看,人家都动手了,咱们是否现在趁他们在庆功时…”阿明眼神灼灼地看着苏瑞哲。

苏瑞哲却没有说话,只是吐了一口烟,然后看着烟圈一层一层的扩散开来。

“哲哥,咱们已经慢人一步了,再不抢先一步可就…”后面的话,阿明不敢再说下去了。

“阿明,你现在去一趟王老三和龙爷的住处,就说我欲向他们求和。告诉他俩,兄弟残杀,看笑话的是外人,警方可以坐收渔人之利。记住,就你和亮子两个人去,不准多带一人!”苏瑞哲把烟头狠狠地插进了烟灰缸。

“什么?同他们求和?”阿明感觉像发现太阳从西边出来似的,一脸的不可置信。可撞上苏瑞哲冷峻的目光,便不敢再反驳了。“可万一他们还咄咄逼人呢?不和怎么办?”

“那好,若真如此,和谈的时间也是我们销毁证据,准备开战之时。那只得鱼死网破,警方也只能以聚众斗殴来处理了。”苏瑞哲很淡定地拍了拍衣服上的烟灰。

还好,王老三和龙爷二人也不是傻瓜。面对着鱼死网破与苏瑞哲每月多给他们各10%的红利的和谈,他们选择了和。不过他们想把菜市场这块肥肉吞进肚子里,要定个地方与苏瑞哲当面谈。

“阿哲,我们开出的条件,你如何决定呢?”王老三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

“龙爷,菜市场是个龙蛇混杂,且与平民百姓接触最多的地方。是个好点,可是也是个多事的点啊。现在的中国是国富民强,人民安居乐业,谁要是危害人民与国家的利益,人民都会自觉站出来的。有些事实,在龙爷你心里,应该清楚。我的这些手下,更能应变于菜市场。”苏瑞哲不去搭理不用脑的王老三,看着龙爷说道。

“阿哲,我再问你一次,让不让出菜市场?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还没等龙爷开口,王老三就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一把抓过放在一旁的一瓶酒。

苏瑞哲看了看王老三手里的酒瓶,笑了笑:“一招不慎,满盘皆输,恕难从命!”

“啪”的一声,王老三手里的酒瓶在地上化为碎片,与此同时,房间里跑进了几十个人,把苏瑞哲与阿明二人团团围在中间。

“哈哈哈。”苏瑞哲狂笑不止,笑声在房间内四处震荡。

“你笑什么,死到临头,你还笑得出来!”王老三有些不自然的吼出声来。

“阿明,前辈面前,不得无理。”苏瑞哲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如往常的书生样,走到阿明面前,拍了拍一脸愤怒的阿明的肩膀。转过身,看了一眼对方的每一个人,除了龙爷外,有的人紧张,有的人极其不自然。

苏瑞哲淡然一笑,坐回了座位。

“三哥,你们当时没告诉阿明和谈的时间与地点,而是后来打电话通知我。是不是要为安排这些兄弟给我见见做准备呢?”苏瑞哲一脸平静的说道。

“你,你怎么知道?”王老三哆嗦了起来。

“龙爷,你是不是另外又安排了一些手下,如果我带了一些兄弟过来,你安排的那些手下此刻也应该站在这间房里了吧?不过这间房间太小,恐怕站不下那么多人哦!”苏瑞哲看了一眼房间,一脸可惜的表情。

“你,也罢!你们都撤出去!”龙爷的脸色嗖地变得苍白无比,额角淌出了细密的汗珠。

“什么?龙爷,你?”王老三看着全部撤退出去的手下们,愤怒的看着龙爷。

“老三,阿哲既然知道这么多,肯定也知道我们会有埋伏。换作是你,真的就只带一个手下过来吗?”龙爷一脸的无奈。

“阿哲,你说得对,我们不要菜市场了。大家不能自相残杀,便宜了警方。我们也不要那10%额外的红利了,咱们兄弟和好如初!”龙爷伸出了双手,把一旁的王老三弄得是张口结舌。

“龙爷,你看,你和三哥为兄弟们谋生存,辛苦了大半辈子。现在也该享享清福,让兄弟们孝敬你们啦。这样,我决定,公司再送两位各10%的股份。如此,加上你们两位原来手上的股份,一共掌控着公司48%的股权啊。另外,公司给你们在国外各买一幢别墅作为住处,如何?”苏瑞哲点燃了一支烟,像没有看见龙爷伸出来的双手似的。

“那,一切都由你费神!”龙爷一咬牙,同意了苏瑞哲的“杯酒释兵权”,并且按住了王老三欲起身的肩膀,示意王老三闭嘴。

“龙爷,真是个明白人!那就此说定,我想以我的能力与龙爷和三哥的地位,应该不会出现其他状况的,对吗?”苏瑞哲一手牵一个,把龙爷和王老三送上了他们各自的车。

“哲哥…”苏瑞哲看见龙爷和王老三及他们的手下消失在视线里,人猛地往后一瘫,倒向地面,被一旁的阿明及时扶住了。

“啊,哲哥,你的衣服全湿!”阿明摸了摸苏瑞哲身上的三件衣服,全都湿了。还好外套是不显湿的。

“哲哥,我服了你啦!明明就我们两个人,你却是那么地从容,淡定。硬是让龙爷认为我们早有防备,不但和谈成功,还分解了他们的权利,真了不起!”阿明看着靠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苏瑞哲,恨不能多长出几个大拇指。

看着苏瑞哲的车离开,听完了监听器负责人对苏瑞哲与王老三,龙爷和谈全过程的汇报,躲在草丛里的唐晓晚,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哥,真有你的。本想以离间之计,使你们内讧,在你们火拼时,将你们逮捕,也能保你性命。却不想反而成全了你,让你不但多出了龙爷这股势力,还成功解除了王老三他们的权利。集权于一身,看来今后,是更难对付你了。刚被人掐人中醒过来的唐晓晚,想到这,又差点再次昏过去。

“龙爷,咱们真的就这么便宜了那小子?”王老三咬牙切齿地问道。

“权宜之计。”

“你是说,刚刚我们的承诺都作废?”王老三的贼眼滴溜溜的转了起来,满怀希望的看着龙爷。

“放屁,说出的话,哪有收回的?但是我们凭借我们所知道的和我们那些手下,暗中给姓苏的使绊,让他经营不善,破绽百出。让警察控制着一切,到那时,哈哈…我们不需要出手,警方就替我们收拾了姓苏的那小子!”

“龙爷,真够阴损的啊!”王老三竖起了大拇指。

“哈哈,彼此彼此啊。”龙爷的车里,传出了两个心怀鬼胎的人诡异,阴森森的笑声。

事物是辨证的,看待事物,应该一分为二。看到好的一面的同时,不可忽视的它存在坏的一面。

唐晓晚坐在回警局的车上,想了想,脸上不禁又露出了一抹笑容。是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王老三他们不可能会就此善罢干休的。他们一定会再联手去与哥作对,只要他们内斗,就无暇顾及我,并且肯定会破绽百出。我就能有机可趁,有缝可钻,抓住证据,将这些毒瘤一网打尽,还人民一个健康,和谐的生活环境。想到这,唐晓晚不禁又为苏瑞哲担心起来。可眼前浮现出那些被毒品夺去生命的可怜人,以及妻离子散的惨痛画面,以及作为一个共产党员和人民警察的责任感。让唐晓晚不得不把个人情感放进心谷的最深处,忍受着痛苦的煎熬,毅然在心里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你毕业了吧?现在在哪发财呢?”苏瑞哲在QQ聊天栏里写道。

“毕业是毕业了,可财却不知道在哪。”对方回复道。

“怎么了?”

“没工作啊,你没见我天天都在线吗?我现在每天就是上网,吃饭,吃饭,上网。再加上睡觉,如此循环,偶尔出去玩一玩。”

“怎么能这样,吃穿住行不都还是要你父母提供?”

“嗯,不光是我,很多人都这样的,没办法!”

苏瑞哲没有再答话,他怕自己把“啃老族”这三个字说出来伤人。下了QQ,本因为成功解决了王老三他们而高兴的心情一下变得沉重起来,一份悲哀与担忧袭上了心头。

好景不长,美好的时光总是让人觉得短暂,也许人是贪婪的,不仅要曾经拥有,还要永远拥有。

却不知道好好珍惜眼前的美好时光。

“不好了,哲哥,咱们去接货的兄弟被抓了!另外又有几个销售点被封了,其中包括菜市场!”阿明慌乱的跑进了苏瑞哲的办公室。

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在苏瑞哲的心中蔓延,内心不禁想起自己还有许多未办的事。

“告诉兄弟们,停止一切行动。去吧!”苏瑞哲靠在沙发上,双目紧闭。完了,全完了,多年的苦心经营,还是败了,败在了自己人手中。也败给了晓晚,贼永远是贼,无论最后怎样,流氓还是流氓,都只有一下场,接受法律的制裁。不,绝对不,我不能败,我还有实力!想到这,苏瑞哲又把阿明呼了回来。

“阿明,现在把所有人都集中起来,把家伙准备好,咱们就在这等着警察来!”苏瑞哲低声吩咐着,眼睛都红了。

“唐队,这几天苏瑞哲的人都没有活动了,只不过他们都向苏瑞哲的住所集中!”

“不好!”唐晓晚不禁惊叫出声,跌坐在座椅上,目光无神。猛地,办公桌上的日历出现在唐晓晚的视线里。

“对,明天是六一儿童节,放出消息,就说明天刑侦二大队全体成员都去孤儿院看望孤儿,一切公务都等后天再!”唐晓晚见出去放出消息的同事走后,又叫来另一位同事,在这位同事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哲哥,刚得到可靠消息,刑侦二大队明天去孤儿院过六一!”亮子一脸兴奋地跑进了苏瑞哲的办公室。

苏瑞哲看了看亮子,又看了看在场的其他兄弟,每个人脸上往日的愁云都已散去,满满的希望洋溢在他们难得放松的脸庞上。

罢,罢了,没必要为我一人的感情而连累大家。

看着办公桌上的汽车,火车,轮船及飞机的各式模型,良久,苏瑞哲取过飞机模型,“阿明,你现在就去买飞机票,要今天的,越早越好,越多越好。不够的话,把票分给已被警方盯上的兄弟们。暂时没被盯上的,让他们躲到附近的农村去,择机再分批去国外!”

“亮子,你陪我去一趟朋朋的学校。”没等阿明反应过来,苏瑞哲已经走出了办公室。

站在忘忧草学校的门外,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小文的学校门外,苏瑞哲的眼前浮现出与忘忧草,小文在一起的点滴,不过想的更多的是与小文在一起。虽然小文比忘忧草晚很多时间才认识苏瑞哲。

想起昔日的种种,苏瑞哲百感交集,泪眼朦胧。

“把车开快点,大家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准开枪。即使开枪,也不得打击要害,我们并没有惩罚罪犯的权利,明白了吗?”唐晓晚坐在飞奔向苏瑞哲所在市区住所的车上,用对讲机向大家发布着命令。有些违心,让唐晓晚有种对国家与人民的负罪感,虽然她每句话都在理,也许是她下意识的心理作用吧。

“唐队,不好了,嫌疑人都跑了!我们来迟了一步!”先头队员急匆匆地跑到刚下车的唐晓晚面前。

唐晓晚一听这话,心里一惊,略一楞,唐晓晚还是冲进了苏瑞哲的住所。走进了作为办公室的书房,唐晓晚仔细地看着每一处地方,每一样东西,直到目光停留在了办公桌上。

唐晓晚笑了起来,转身,命令全体队员飞车赶往机场。

“哲哥,快走吧!”站在机场入口处,阿明小声地催促着。苏瑞哲转过身,背对着候机大厅,目光里包含着太多种复杂的光芒,望向远方。

“哲哥,还有十五分钟就登机了,现在必须走的兄弟都在这!”阿明悄声说道。

苏瑞哲没有说话,无力地走向大厅,病了似的,恹恹地坐在座位上。

“哲哥,注意听广播,准备好东西,我们就要登机了!”阿明一脸的焦急与兴奋。

苏瑞哲一行正起身,要去检票时,“不许动!”一声如晴天霹雳的吼声传来。苏瑞哲的人,见警方只冲上来先头部队,一声大喊,有的人冲向了检票口,有的人冲向了警方,反正都是四处逃命。

苏瑞哲看着越来越多的警察,沉默着,坐回了座位上。

一言不发,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哥……”唐晓晚哽咽着,示意同事放下指向苏瑞哲的枪。

“你来了。”苏瑞哲仰天大笑后,平静地说出这三个字,双手握拳,再缓缓地伸出,放在了唐晓晚面前。

这份淡定和轻松,让许多老警员都不解。

“对了,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会坐飞机离开的呢?”苏瑞哲认真地看着唐晓晚。

“是你那堆心爱的火车,汽车,轮船模型里少掉的那艘飞机模型。”唐晓晚浑身哆嗦着,侧过了脸。

“不,不,不要!”就在唐晓晚颤抖着手中的手铐铐向苏瑞哲的那一瞬间,一声让人心碎的哭喊声从远处传来。

“小文?”看着被同事拦在一旁的女生,唐晓晚挥了挥手。

“老公,你不是说过回来就会来找我的吗?为什么现在会这样?为什么啊?”小文扑倒在苏瑞哲怀里,疯狂地摇着怀里这个仿若木头一般的躯体,泣不成声。

“晓晚姐,求求你了,放过他吧!他是好人,求求你了,他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呀!你怎么能这样去对待他啊?这样,你放过他,要我怎么样都行,即使让我永不再见他,都行!只要你放了他,让我做什么都行。求你了,晓晚姐!”小文哭着跪在唐晓晚面前,抓着唐晓晚的手,哭求着,被雨淋湿的头发在空中甩动着,乱极了,也许有人会认为小文是个疯子吧。

“小唐,我带来了那张合影和那些白金,我愿意出庭作证!”这时,李局长走到了唐晓晚身前。

虽然快退休了,李局长还是放弃了末了末了也要光荣退下的想法,虽然明知道贿赂政府官员罪在贩卖毒品罪面前,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李局长还是带来了照片与白金。

也许,这一切,只为一个心安理得吧。

“晓晚,动手吧。”苏瑞哲轻轻地说了一句。

“不…”小文已经不知道该哭叫什么词汇了,整个人呆楞楞的,如同断了线的木偶。

唐晓晚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隐忍的心痛伴随着嘴角流淌出的血水,手铐铐在了苏瑞哲手上,血水缓缓滴落在苏瑞哲的手心,深印在苏瑞哲的心间。

这一刻,永不忘,不能忘,不敢忘。

看着瘫软在地上哭到不能自己的小文,苏瑞哲的心微微抽痛了一下,片刻之后,撇过头独自走向了大厅外面的警车。

“这一生都只为你,情愿为你画地为牢,我在牢里慢慢地变老,还给你看我幸福的笑。这一生都只为你,情愿为你画地为牢,我在牢里慢慢地变老,还对别人说着,你的好…”

一首解脱后终于唱出的歌,在苏瑞哲的口中轻声传出。

“不,不…”小文忘记自己是直立行走的了,手变成了脚,在地上爬了起来,直奔苏瑞哲。

可是啊,他们之间的距离是如此的遥远。

台阶上,小文的脚磕出了血,血水与雨水混合在一起,交织成一幅让人惊心动魄的画面。

那撕心裂肺般的嘶吼,有多少人能够明了?

那痛失吾爱的心情,有多少人能体会?

那是绝望到不能再绝望的悲痛,没有人能够体会得到。

唐晓晚狠狠地捂着嘴,泪流满面。

她多么想痛快地痛哭出声,那是她用一整个青春爱着的人啊,她的青春在他的映衬下色彩艳丽。虽然也曾心碎黯然,但那些过往是他们青春最好的证明。

如今,她亲手把他送进了牢房,这种无以名状的悲怆,又有谁能够真正的了解?

时光飞速地在唐晓晚的脑海中倒转。

她想起那一年,学校操场上无数次的奔跑,哭了笑了,纷纷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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