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淡淡的目光环顾四周,同时抬起如莲藕般的玉手,透过白衣间那若隐若现的手指在快速结印。
不过瞬息之间,在白衣女子长袖挥动下,黑暗中顿时有数道火光浮现。
炙热,艳丽的火焰一出现就驱逐黑暗,忽然间洒落冲向黑暗中的猛兽。
速度之快,难以想象,几乎在火焰出现的瞬间,就来到几只猛兽的身上,燃烧而去。
没有丝毫咆哮,火焰蚀骨,嗜血,也没有凶兽的痛苦之音响起。
水桶粗细的巨蛇,庞大的黑猿,阴沉的黑猫,千足蜈蚣纷纷被灼烧,顷刻间就化作灰烬。
白衣女子轻轻招手,火焰腾空而起来到她若葱根般的指间消失不见……带走了只次被黑雾吞噬的凶兽。
李沧澜心里顿时惊为天人……刚欲出声言谢,就被无尽的黑暗吞噬,直接昏迷下去。
千足蜈蚣的剧毒随着血液循环中,已经直指心脏,在强大的毒性下,五脏六腑纷纷被麻痹,停止了跳动,在李沧澜感觉不到疼痛的时间中,莫名就昏迷过去。
若不清除这些毒性……他永远也无法醒来。毒素会在不久之后传遍他全身,到时候就算大罗金仙下凡,也无法阻止他的死亡。
白衣女子眉头轻轻一皱,长袖一挥,一股奇异的力量骤然起伏,控制着李沧澜昏迷的躯壳飞起。
紧接着她身姿曼妙飞入虚空,卷动着李沧澜远离黑暗……来到之前风雪弥漫的山中。
寒雪刀似乎吞噬了方圆百里整个冬季,将所有的的风雪都吞噬一空,方圆百里此刻在无一丝寒冷之意。
我叫莫问仙,日后你若有一丝机会踏入道途,可来天刑国,苍玄派寻我。
白衣女子目若秋水,心中对于李沧澜的性子颇为欣赏,此刻她声音带着一丝诡异,竟然直直传入李沧澜神魂之中。
如是做梦一般,李沧澜昏迷的身躯,此刻重重一颤,在梦喃中他听到了这句话来。
随后白衣女子取出一枚拇指大小的丹药,给李沧澜服下,随后淡淡自语:师尊说,在沧澜山有着我的道缘,这道缘可以改变宗门的没落之势。
为何我寻遍整个沧澜山外围都无法找到。
难道说是在沧澜山深处?白衣女子美目惊异,随后淡淡摇头,此山蕴含大恐怖,就算是外围,若是我不小心引动不祥,也是十死无生,深处就算师尊那样的强者也不敢接近吧。
“突然,”
白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明悟,难道说在人类栖息繁衍之地。
我苍玄派向来顺应古之圣贤之道,苍天皇地,缘道无双……!
这无双若真是无双,那我苍玄派也不会从青色国度没落至赤色国度之中。
白衣女子的低喃之音还在回荡,有一道光芒浮现冲向虚空,她就从原地消失,划破长空消失不见。
……。
时间如白马过隙,离白衣女子离开,已过七日。
就在白衣女子离开后不久,黑暗丛林中传来老工头那恐惧的嚎叫之声,久久才平息下来。
李沧澜昏迷的身躯猛地颤抖起来,他感觉似乎有着无数道大山压在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
心底越来越慌,就仿佛有什么大事正在逐渐接近。
忽然间,李沧澜胸口一痛,就仿佛有一把无形的锥子自虚无而来,直直插入他的心中。
这种痛苦,不是来自于肉身,就仿佛无形的锥子直接插入他神魂深处。
莫名其妙的,李沧澜神色恐慌一下,即使如今处于昏迷之中,一股烦躁和惊恐如潮水般冲击他的心灵。
这种感觉李沧澜从未拥有,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仿佛全身的血液在这一瞬间,被全部抽离出体一般,阵阵眩晕涌上心间。
“小妹……”忽然李沧澜发出一声嘶吼,猛地一下清醒过来。
他似乎做了一个梦,在梦中小妹被胡府抓去……任其欺凌,经历了无数磨难。
她经历了这个年纪不该经历的事情。
那媒婆阴沉的嘴脸,所谓大善人的丑陋一幕,都让李沧澜感觉宛若真实一般。
这是一种感觉……就仿佛这件事已经发生了,又或者即将会发生一般。
李沧澜与李然没有血缘关系,可是小妹却是他魂牵梦绕的人儿,是他的逆鳞。
就算李沧澜迫切想要凝血,即使明知这一次打猎九死一生,也没有放弃就是因为凝血之后才能让小妹过上好日子。
不是至亲,却胜过至亲。
不管梦中的是真是假,李沧澜都极为迫切的想要见到小妹。
李沧澜向着家中疯狂跑去,脸上带着痛苦的扭曲之意,这样的脸色就算在他死亡之前,也没有表露过。
山中的风已经停止了,雪也开始融化,李沧澜的归途比来时要好走很多。
顺着熟悉的路线,李沧澜几乎感受不到疲惫……即使在肉身达到极限之时,他也没有停止脚步,缓缓行走,待一口气恢复又开始疯狂奔跑。
一个时辰后。
顺着熟悉的小道,李沧澜没有从山中活着回来的感慨,一手抓着幽冥花,一只手提着寒雪刀,疯狂奔向家中。
不知为何,李沧澜心里越来越不安,莫名奇妙的烦躁于惊恐将他整个脑海填满。
喉咙似乎也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让他的喘不过气来。
残垣断壁的围墙,熟悉的小屋,莫名间李沧澜放慢脚步,心里狂呼,不要……不要……。
他恐惧着,担心梦中的一幕真的已经发生。
突然他心底一沉,院门外多出了许多脚印,李沧澜呼吸急促起来。
若是小妹真的如梦中一般……我要整个胡府陪葬,李沧澜在心底发誓,不安着,惊恐着,杀意弥漫着。
推开房门,李沧澜发出一声怒号,里面空荡荡一片,李然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时而从床边的一些破烂之处,李沧澜仿佛看到小妹反抗的痕迹。
轰的一声……李沧澜冲出家中,直冲胡府而去,目中出现无数血丝,在梦中小妹赤身裸体被随意扔在在胡府门外。
瑟瑟发抖,眼中尽是绝望之意。
李沧澜歇斯底里般奔跑,整个人如同魔怔一般,奔跑间还不停地狂吼小妹的名字。
贵族区域……!
胡府门外……此刻已经聚集着很多行人,各自议论纷纷。
有人在叹息,有人在怜悯,也有人嘲笑。
一个赤身裸体的娇小身影在角落中发抖,李然目光呆滞一片,脸上有着令人触目惊心的绝望之色。
“哥哥……你在哪儿”……哥哥……然儿不是石女,不是……。
李然宛若行尸走肉,机械般说出绝望的话语。
“哥哥……你在哪儿”
哼……此刻有一道嘲笑的声音传来:我胡府花五十斤粮食,将他买来做童养媳……可却哪知道此女是天生石女,无法洞房。
一个穿着华丽,面色阴沉的贵族公子从胡府中走出,说话间还向着李然吐口水。
原来是骗粮食的……!
就连古月大善人家的粮食也敢骗。
“真是活该!”
围观的人几乎全部都收起眼中的怜悯与叹息,议论纷纷的开口。
其中更是有一些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行人被诓骗更是提起手中的蔬菜水果重重扔向李然。
……!
李沧澜跑到这里,透过人群,看到这一幕,顿时感觉如同晴天霹雳,似有一把万斤巨锤狠狠砸向他的心灵。
蓦然间他胸口前所未有的一痛,怒……前所未有的怒火在一瞬间充斥他的心神,惨哼一声,他脚下一个踉跄,半跪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
痛!难以想象的痛!难以形容的痛!
这种痛,如潮水一般,将李沧澜淹没,喉咙被紧紧掐住,他如同疯魔似的,怒吼起来:“小妹……!”
李沧澜向着李然跑去,目光充血,密密麻麻的血丝遍布瞳孔,他脱下衣物将小妹遮住随后狠狠打量着四周。
“哥哥……你在哪儿……”我……不是石女,真的……真的。李然目光呆滞,即使此刻她牵挂已久的哥哥出现,也没有改变。
短短几天,她消瘦许多,披头散发的目光黯淡,整个人宛若行尸走肉一般。
她泪水似乎已经流干,此刻没有丝毫晶莹出现,只有无数风干的泪痕,提醒李沧澜她到底经历了何等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