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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闻道

我们回到了巴郢城。

一天后,我们俩又遇到了之前遇到过的那个“恋尸”小胖子,他一看到我俩,询问到我们的情况后,就屁颠屁颠地表示要加入我们的小团体,一起斩杀血魔赚大钱。他举手竖起大拇指,一副披靡天下的样子。

从他口中,我们知道他上次那具尸体让他去那个中型门派领了不少灵石,所以他表示他要收拾更多血怪,去兑换更多灵石。我跟他说之后他们可能就不会再给他这么多灵石了,因为那个门派只是想要一个样本研究,而不是真的贪图尸体。

小胖子倔强得很,表示不信,他说他觉得那个门派就是想要尸体,并且坚信自己能发大财。这我们也拿他没辙,不过考虑到这家伙的修为,我俩觉得加他一个也不错,这小胖子年级轻轻也已经是个金丹境初期的高手了。刚开始我和二师兄觉得他或许是哪个大派的弟子,不过后来我们觉得他应该就是个散修,因为他实在是太坑了,太爱财了,完全没有我们大派弟子的气度。

之后我也遇到了那个蓝衣金丹境老头,几番寒暄下来之后,知道他是一个叫盛南剑宗的中型门派的长老。我说你们门派起这个名字,里面的人是不是很贱?没想到他真回复我说他的同门真的贱,不过当然不是我想的“剩男贱种”的那种贱。老家伙骂他们贱,是因为他主修佛法,因此同门中的人都歧视他。这让我很无语,我不是对他的同门无语,而是对这老家伙无语。我寻思你在一个剑宗,非得脑抽筋去练佛法,这不是自讨苦吃吗?我大“剩男剑宗”颜面何存?当然,我虽然心里是这样想,但嘴上还是替他骂了他的同门一顿,骂他们不懂得文化多样性……哦不,修行体系多样性的重要性。

当时我是这样说的:“尊重修行体系多样性是发展你们盛南剑宗修行的内在要求;尊重修行体系多样性是实现世界修行繁荣的必然要求。应遵循的原则是:既保持各修行体系的差异和平等竞争的权利,又维护修行者间互动交流、自由创造的权利。”

他听了之后,直拍大腿叫好,飞沫横出,说准备拿此道理去教训他的同门们。这时我顿时想象到了他被打的情形,我想我是不是把事情搞大了?我随随便便编的道理,你咋把它当真理了,所以我劝阻他不要这样做。

我说:“莫奈兄,大道自己知道就好,就不要去教训你的同门了,夏虫不可以语冰也。”

他却顽固地坚持要做,要训诫他的同门。

看到他这样,那我只能无奈地送了他一瓶伤药膏,他问我为什么对他这么好,我不敢告诉他以后他会被打,我说你的思想很有深度,我很喜欢这样的人,我俩这是高山流水般的情谊,所以送他东西以寄托情怀。他听后,老眼荧光泪目,表示知音难求啊!

我说:“是啊是啊!你要保重身体!”

我俩分开后,我有点懊悔,觉得自己不应该坑人。不过坏情绪一直缠绕在脑袋里总归是不好的,所以为了让自己好受些,我又想了想之前他坑我的场景,只要记得他坑过我,那么我无意坑到他就不用那么自责了,不是吗?试了一下后,效果还是有点的。然后我又想到刚才当我给他讲大道理的时候,他那真挚的眼神,虽已至暮年,但却不忘渴求真理的眼神。你说,我难道真的要拆穿说:“我刚才那番话只是在敷衍你,没想到你当真了”?

古人云:“朝闻道,夕死可矣!”

那么他既然认定那是大道,我便不忍心去破坏他的美好想象。

而且想想就知道,他能认可我这番道理,说明他原本也是有这个想法,只是我帮他把这个想法表达出来了罢了。

想到这里,我也成功地说服了我自己。当然,虽然我说服了我自己,但我不会去践行这个大道的。

在我与蓝衣金丹境老头依依惜别之后,小胖子恰好逛完街回来,问我发生了什么事,他在回来的路上看到那个原本暮气沉沉的老头,此时容光焕发,如获重生。

我说:“他闻道了。”

小胖子伸头左右吸了吸,问:“闻道?闻道了什么?”

我说:“是闻到天道了!”

“嗨!原来是这回事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我啊!我闻到的天道便是这……”他说着从身上掏出一块灵石,闻了闻:“灵石道也!”

我白了他一眼表示不认同。

“哼!小屁孩不懂得现实世界的残酷!”他看到我的表情后,指着我愤愤不满地批评我。

我摇了摇头。

他看我不服,于是给我说起了一个遥远的故事。

“在离九源大陆很远的地方。白云之上,仙鹤栖居之地的仙山上有一古老仙门,仙门中有两个天才弟子,两人天赋极强,但都相差不大。他们同时喜欢上某个仙王的女儿,可是那姑娘的父母说,若要与他们女儿皆为道侣,必须得送他俩九竹仙玉箫。之后其中那个天赋强一点点的天才弟子马上各赴东西,历经千辛万苦的磨难,在十万年后,可算找齐九种仙竹仙玉。后来就在他会仙门准备炼制玉箫时,发现那个与他竞争的弟子早已和那个仙王的女儿皆为道侣了。”

“你知道为何?”

“为什么?”我问。

“因为另外那个天才弟子是另一个仙王的儿子,他老爹斥巨资给他买了一支九竹仙玉萧,所以他老早就完成了任务!”

“我擦……哈哈哈……你故事能不能给我编好点?你开篇场景如此开阔,最后只写了连一个老奶奶都不想听的富二代完虐穷钓丝的狗血故事。”

“哼哼!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这么凄惨的故事你还能笑得出来,还百般嘲讽!”

“谁叫你故事都编不好呢?”

“你良心不会痛吗?你知不知道当他回到仙门时,看到一个小孩子叫他‘叔叔’时,他心里有多痛吗?”

我皱起眉头问道:“这有什么好心痛的?”

他咬牙切齿回道:“因为那个小孩是那个仙王女儿和另一个天才弟子的儿子!”

“啊哈哈哈……”我眼泪都笑了出来。刚才小胖子水汪汪的表情模拟小孩子的腔调说出“叔叔”时更是好笑。

“所以说,财富才是最重要的,什么狗屁天赋都是假的。”小胖子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认认真真地说道。

“好吧!这就是你的‘闻道’。我懂了我懂了!”

之后小胖子说他要去灵器点买卖点东西,我没事做,很无聊,也就跟着去了。随后我总算看到这家伙有多抠门了,他能和老板为了一灵石的差价吵半天。我问他这样不累吗?在此在这里浪费那么多时间,倒不如想想赚灵石的法子。他就骂我大派弟子娇生惯养,不知世事艰难,赚灵石的法子哪那么好找。我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

一天后,我伤势也完全恢复,于是我们便启程直接往石楠山北弃宗飞去,这次我们已经有了明确的目标,线索指向北弃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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