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慕歌多年试毒,身血中已被剧毒侵染,若非身有剧毒的人喝下了她的血,会立即被药血攻心暴毙而亡。
见黄衣少年舔了一下指尖,卓慕歌面色微变,意欲阻拦,“等等!”
江逸寒却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拉到身侧,淡淡说道:“他不会有事的,你的药血还毒不死他。”
此言令卓慕歌诧异万分,她的血既是万毒解药,也是万毒之首,服下后又怎会没事?
事实证明,黄衣少年确实没事,反而在舔了一下她的血后,面色更加红润了几分。
“还真是药人,世间竟还有第二个药人。”他咂舌攒眉,意外说道。
对于他好好站着没有一点事情的情况,卓慕歌很是惊讶好奇,他喝了她的血竟还能安然无恙。难不成他被剧毒缠身,正巧这剧毒是她药血所能解的?疑惑时,她问出了声。
黄衣少年微一勾唇,眉眼上扬,倨傲中透着一分得意。
“我可是北越蟲体,亦为万蛊圣体,与你这药体也有几分相似,你的血虽毒,但还伤不到我。”
蟲体蛊身,卓慕歌也有所了解,亦是百年一遇,只有男儿身才能遗传。
她若有所思地瞄了眼江逸寒,没曾想……这厮身边能人异士竟这般多,连被称为北越圣人的蟲体之人都能纳为手下。
只是这手下不大服气恭敬就是了,想来是江逸寒又用了什么威胁逼迫的手段。
黄衣少年说罢,嫌恶望向江逸寒,轻啧时用着嘲讽口吻与他说道。
“你为人虽差,运气倒是极好,五年前弄死了一个,如今又能找到一个,只是不知这个在你手上能活多久。”
说完,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卓慕歌,明目张胆地暗示着她。
感觉到黄衣少年幽深目光,卓慕歌微垂眼眸,装作没有听到,将其无视。
江逸寒眉眼一沉,眸子半眯时危险冷意滋生,他下意识扫了一眼卓慕歌,见她神色淡淡,并无什么反应,面色方才回缓了些。
对上黄衣少年挑衅注视,他并未理会能活多久的讽问,仅冷笑反讥,“本王的运道自然比你好上千百倍,这也是你这废物艳羡不来的。”
刺耳的话语堵住了黄衣少年的嘴,令他心有恼意不甘又无言反驳,终是冷哼了一声,不与江逸寒多作计较。
“过来。”他越过江逸寒,扯起卓慕歌的袖子便往铁笼拽去。
卓慕歌不喜欢被生人拽着袖子走,遂甩开了他的手,收袖跟上。
黄衣少年见此,只是冷嗤一声,很是不屑。
他扯出笼中人的手臂,在其手心毫不犹豫地狠狠割了一刀,令其血流满地。
在他反手转过匕首也如法炮制在卓慕歌的手心割上一刀时,江逸寒忽出冷沉幽幽声,阻拦道。
“不许割,就用她指腹的血。”
命令霸道的口吻令二人侧目,齐齐看向江逸寒。
卓慕歌是诧异奇怪,脑中立即闪过他是不想她受伤的念头,忽觉这念头应在江逸寒身上,又不太可能。
黄衣少年则是微挑眉梢,若有所思,反手收起了匕首,难得没和江逸寒唱反调。
不过卓慕歌指腹的伤口太小,说话间隙,伤口已止住了血,既然江逸寒不让割新伤,为了弄出血,黄衣少年只能硬挤了。
好不容易挤出了点血,他立即割开自己的手,从手肘处点了两下穴道,从上至下,用力按出了一个在血管蠕动而出的蛊虫。
红似血樱绿豆大小的蛊虫一出,忽然跳到了卓慕歌的指腹伤口处。
卓慕歌被吓了一跳,手抖了抖,差些将蛊虫抖了下去。
黄衣少年见了,惊了一惊,而后恼火起来,对着卓慕歌斥骂,“别乱动,我养育的母蛊若是出了什么事,别怪我剁了你的手!”
这威胁骂声刚落,被骂的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江逸寒却先不悦冷下了脸。
“她若是出了事,你也活不了。”
下意识的反威胁一出口,余光触及卓慕歌诧异注视,江逸寒阴鸷面色变了又变,他别开脸不与她对视。
听到这话,黄衣少年愣了愣,遂勾唇打量着他,意味讥讽一笑,一副了然已知他为何作次反应的模样。
轻呵一声,他用着意味悠长的口吻讥笑问,“怎么?逸王这是……心疼了?”
许是为了挑起江逸寒露出别样情绪,他有意加重了语调,好似在嘲讽耍弄一般。
江逸寒淡然斜望他,没有刻意反驳,“本王留着她还有用处,你敢坏了本王的大事,本王自然饶不了你,况且本王的人,岂是你说动便能动的?”
卓慕歌微吐出口气,心中狐疑也随着他的话而消散。
黄衣少年撇了撇嘴,嘴边直打啧。
蛊虫吸食了卓慕歌的血后,便被黄衣少年拿到了孟府暗卫的手上,继而便是一阵凄厉惨叫声,暗卫的手臂似有万千蛊虫蠕动,纷纷顺着伤口爬了出来。
卓慕歌望着密密麻麻,混合着殷红血迹中蠕动的咀虫,背脊莫名发凉,头皮也跟着发麻。
取出了嗜心蛊,孟府暗卫才得以平息了疼痛,黄衣少年将暗卫粗暴地拽出铁笼,他扯住暗卫的头发往后拉,阴测测地逼问。
“孟何冬与北越人所有的私密往来,你最好老实清楚告诉我,否则……”
没等他威胁之语说完,孟府暗卫已举了白旗,“我说。”
孟家胆子倒是大的很,不仅仅想要在北越遍布他孟家茶庄,竟还想倒卖东陵的刀剑火器。
江逸寒是万军将首,将士粮草后勤皆是他的人,想要从他的手上偷走刀剑火器自是艰难,但孟何冬却倚靠着嫁给了边塞大将军的胞妹,而运到了好几车兵器。
一番审问下来,黄衣少年越问越开心,眼神嘴角都布满了嘲讽细节,江逸寒脸色难看无比,浑身上下都被戾气索绕。
北越东陵关系紧张,许过不久就会有一方撕毁不犯协议,再起战事,如今倒卖兵器给北越,岂不是在加强北越兵力,反害东陵。
江逸寒又岂能容忍,一知消息,便吩咐了江河立即派人将边塞叛徒诛杀,以防被发现后,他会被扣上治下不严这顶大帽子。
再而……加紧搜集孟家叛国证据,择日问罪抄斩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