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往城门与铁骑汇合的路上,卓慕歌皱着脸,心不在焉且忧心忡忡。
红衣馆既然违约,那她在问出卓娘下落后,自己去救人,但眼下情况……北越人虎视眈眈,她不能离开江逸寒,而江逸寒为了她的血,必然也不会放她离开。
若想救卓娘,她便得先解决几个问题。
交出玉佩,让北越人放过她……但很难,毕竟北越死了很多人在杀她之事上。
其次,瞒过逸王离开上郡……但逸王的暗卫宿卫也非饭桶,明里暗里监视下,她如何离开?
以及,凭借她与卓姐儿的身手,如何救出在北越高手手中的卓娘?
一个接着一个令她头疼的问题在脑中索绕着,她越想便越是烦躁,走到城门,看到威武霸气的铁骑队伍时,卓慕歌深吸了口气,为了卓娘的性命安全,她不能再等了。
如今之计,只能先得知卓娘此时下落,再另想法子躲开北越人的追杀还有江逸寒暗卫的看守,下定了决心,她加快了脚步,直定定的注视着江逸寒的马车。
她正要上车,一把长剑横了过来,挡住了她上马车的动作,侧目望去,见是江河。
江河身侧跟着江云,江云见她看来,懒散一笑摆摆手以做招呼。
“怎么?”她问江河。
对上她疑惑注视,江河目光闪了闪,撇开眼,以剑指着江逸寒马车身后的另一辆马车。
“卓姑娘,你返程的马车在那。”
他说道,冷淡的语气比起以往略显温和,顿了顿,补了一句解释 “殿下恐你疟疾未愈,便特意给你单独准备了一辆马车。”
这番话使得江云诧异侧目,他想起了自己见过几日前那夜里,江逸寒搂着卓慕歌给她取暖的一幕。
那日疟疾那般严重他都不怕,如今就怕了?江云剔了剔眉梢,注视着马车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卓慕歌不知取暖一事,闻言也理解江逸寒的担忧,她抿紧红唇,扫了一眼珠帘内隐隐显露出完美如画的侧脸,只能暂且压下心里的急切,等寻了个机会再问。
她烦躁点头,往自己马车走去。
江云惦记着自己带上打算在路上享用的好酒,快步跟上了卓慕歌,欲与她同坐一辆。
“等等。”江河拦住了他。
“作甚?”江云挑眉,不情愿督眼江逸寒的马车,用着抗拒的口吻又道,“我可不愿与他同车。”
江河面无表情的命人拿来一匹红马,在江云隐隐错愕的注视下,把缰绳递到他面前。
“殿下特赐了你一匹好马,你可以骑着马回去,不必与卓姑娘挤同一辆。”江河冷淡说道。
他话音一落,江云几近跳起,瞪大了眼透过珠帘看向江逸寒,满脸恼意。
“赐?你这是罚吧?话说我又哪里得罪了你?”他有些气急败坏的瞪着江逸寒
他向来是能躺着绝不坐着的懒人,如今有马车不让做,还让他顶着烈阳骑马,自然是不愿的。
透过珠帘,他看到了江逸寒正淡漠且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漆黑到宛若黑曜石的眸子射出渗人厉光。
正被江逸寒逼视的江云毫无畏惧,双手一怀胸,沉着脸说道。
“我不骑马,我要坐马车!”
说罢,见江逸寒没有反应也不说话,他翻了个白眼,转身要往卓慕歌的马车走去。
见之,江逸寒冷笑一下,低沉阴鸷的声线传来,“若不想骑马,那本王特批你走回上郡,如何?”
江云脚步一顿,他回过头,隔着珠帘与江逸寒对视着,在二人视线交集处,一丝丝火花滋生。
江逸寒懒得与他多说,躺回了软塌,漠然命令江河。
“既然他想走回去,这马就不必送了,牵回府邸吧。”
“是。”
江河认真应下,牵着马就要走。
看这架势,江云痛恨的磨起了牙齿,虎着一张脸夺过缰绳。
“这马不错,矫健壮实,别具风姿,确实是一匹好马。”江云一脸不开心的跨上马说道。
江逸寒勾了勾唇,满意了,“上路吧。”
返程走的是新官道,路途平坦颠簸甚少,卓慕歌坐在马车内,拿着药谱翻看着,但明显空洞的眼神显露了她的心不在焉。
卓慕歌时不时掀开布帘看一眼窗外天色,心中急等着到了午时马车停下休息用膳。
江云察觉到了她的异样,驱使着马走到她窗边,挤眉弄眼的小声问道,“可是一人坐着枯燥得厉害?”
卓慕歌胡乱点两下头,没理他。
江云嘻嘻一笑,瞟了眼江逸寒的马车,又小声问,“我有个解闷的东西,要不要借你解解闷?你让我进马车,不让那厮知道,我就让你瞧个新奇玩意儿。”
卓慕歌烦闷的抿了抿唇,并未深思他话中主要目的,直言,“不必了。”
话落,直接放下车帘,将江云僵硬的脸隔绝在外。
吃了一瘪的江云磨了磨牙,痛苦扭曲着一张脸,伸袖挡住头上能把人晒成人干的烈阳。
叹了口气时,忽然瞧见江逸寒正在窗边伸出半个脑袋,阴测测的斜望着他,冷飕飕的眼神宛若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江云一脸茫然,惯常回以白眼。
卓慕歌坐立难安一个上午,好不容易等到了午时马车铁骑休息,她直接去询问卓娘的下落,可不曾想……
她一下马,江逸寒亦领着十几个将军走到阴凉处,让铁骑将他们围住了。
而她又被江河拦在了外面。
“殿下正与几位将军商谈重要事务,还请卓姑娘切勿打扰。”江河说道。
卓慕歌拧眉,只是想知道个消息,怎就如此艰难。
“我有要事要问,敢问殿下几时能谈完?”她仔细询问。
江云并不看她,淡漠摇头,“我也不知。”
摇头后眸光闪了闪,他轻咳一声,压低了声音,“不过此次事关边塞行军大事,恐需繁忙个好几日,姑娘这事若是不急,可以等回了上郡再问。”
回了上郡,她等不了了,她只想现在就知道卓娘的下落,然后想办法逃出北越人的眼线。
“我很急,我就在这等着吧,只是一句话的事,不会耽误他忙事。”
卓慕歌说罢,双手环胸寻个僻静处盘腿坐下,静静的盯着江逸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