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孩的哭声传入耳中,致使卓慕歌皱起了眉头,想起了抱着孩子的妇人那慌张的背影。
屋外咒骂声不停,透过细小门缝,卓慕歌看到几个女人走了过来,将火把扔在了门下。
卓慕歌心中一紧,虽经历过华郡匪寨一事,她已不似从前那般惧怕大火,但一见到火,仍不禁心颤。
抿着泛白的下唇,她开始张望屋内,看看能不能从别的地方逃出去,但一圈下来,才发现屋内没有窗户。
“啧。”
忽的,江逸寒不耐烦的声线在耳边响起。
神情一顿,卓慕歌凝视向他,差些忘了,江逸寒武功高强,必能带着她闯出去。
况且……他还有一众在外游荡的暗卫。
见他不动,卓慕歌不禁出声,“门被锁上了……殿下打算怎么办?”
江逸寒冷冷剔眉,于唇边勾起一丝讽笑。
“只是一把锁还困不住本王。”说着,他扫了一眼卓慕歌松松垮垮揉着小腹的手,附耳低语,“抱紧了,本王带你出去。”
卓慕歌微愣,在他那让她不自在的凝视下,迟疑片刻,将手放到了他的脖颈上。
江逸寒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单手抱紧她,凝视紧闭的屋门,目露寒光。
卓慕歌看着他走到了门前抬起手,在她以为他要破门而出时,他却停了下来。
凛然凤眸幽幽,扭头扫视向角落的衣柜。
火越来越大,屋内开始有浓烟渗入,卓慕歌心得跳快了些,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且问道:“殿下怎么了?”
江逸寒没答,径直走到柜前,以内力震开了本就破旧的衣柜。
这一震,柜内的衣物杂物散落一地。
卓慕歌低眸一眼,一眼看到了一条干净全新的月事带。
她看到之时,江逸寒就用内力吸到了手上,略有些不确定拿起问 ,“这东西,便是你要的……”
没等他说完,卓慕歌一把抢过了月事带,低着头,丽眸闪烁着尴尬光泽,面颊染着微红色泽。
“是!”
眉头不自在的皱起,卓慕歌将月事带塞入了怀中,脑中犹存他拿着月事带的场景,不由抿唇,他竟直接拿了起来,真是……
江逸寒难得能见到她面红的模样,微一想,也知她为何而羞恼,轻笑一声,将自己有些嫌弃的手搂紧了她,要抱着她离开。
但低头中的卓慕歌,余光督见了一个被衣服掩埋过半,皱巴巴的信件。
屋内昏暗又有浓烟遮挡,她只隐隐约约看到信件上的几个字,东陵军马,埋伏。
“殿下稍等。”
她下意识叫了江逸寒,在他望来时,指了指地上的信。
江逸寒捡起信,看完后,神情虽寡淡冰薄,但她却觉越发的冰冷起来。
“信里写了什么?”卓慕歌脸色恢复了冷静沉稳,见他骤变的脸色,隐约嗅到了一股不对劲的味道。
“先出去再说。”
冷声落下一句话,江逸寒没有走正门,而是抱着她上了房梁,毁了瓦顶,直接飞了出去。
卓慕歌晕眩了一下,待意识清明后,就见屋外一阵喧闹,恐惧叫喊声不绝于耳。
“啊!!!”
“杀人了!!”
落地时定眼一看,一众老弱妇孺被江逸寒的暗卫包围诛杀,个个惊恐逃窜。
还未看几眼,江逸寒忽抱着她转身,以身子隔开了这残忍的杀戮一幕。
“属下来迟……”
“处理干净。”
有暗卫落到江逸寒面前,话未说完,江逸寒扔下一句冷冰冰的话语,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回驻扎营地的路上,一路无言,卓慕歌时不时偷望江逸寒那骇人阴鸷神态。
卓慕歌不禁愈发好奇,信里写了什么,能让他变了脸色。
犹豫了一下,她小心问道:“殿下,那信里写的什么?”
江逸寒勾了勾唇角,冷笑一下,眉宇间缓缓凝起一股戾气,声音寒凉若冰。
“有人在峡谷设下埋伏,想要在本王抵达裕城前,将本王与骑兵一同歼灭于谷中。”
卓慕歌一怔,遂拧起眉头,怀疑可信度,“这等机密信件,怎会落在一个荒村农妇的手中?”
江逸寒眯了眯眼,凤眸之中乍起妖诡色泽,“那信意在召集荒村中的男丁,将他们召去做埋伏所用的劳兵罢了。”
原来……怪不得那荒村内尽是写老弱妇孺。
卓慕歌抿唇,小腹时不时传来的刺疼让她意识更为清醒,也不知那峡谷里埋伏了多少人,也幸好江逸寒顾及将士劳累没有趁夜夜行。
很快回到了驻扎营地,江逸寒将她放到了他*舒适的营帐毯上,尔后带着江河离开了。
在她忍着疼换上了月事带后不久,卓旷迈着小碎步冲了进去。
“娘亲!”
卓旷扑在她身上,大眼眶红红,小心翼翼的没有压到她。
卓慕歌心不在焉的安抚几句,心思全在江逸寒,及峡谷内的埋伏上。
等了许久,她等来了慢悠悠走回的江逸寒。
“殿下,那谷内当真有埋伏?”他一进帐,卓慕歌不禁好奇询问。
“本王已派人去探查,有与没有,片刻便知。”
江逸寒淡淡落下一句话,将抱着她的卓旷又拉到了一边,又将一个药包递给了暗卫。
片刻后,被派去探查的江河回来了。
同时……
“殿下,设伏之人都已抓回。”江河进帐,恭敬拱手。
卓慕歌坐正起来,奇怪望向江逸寒,他不是只让江河去探查吗?
疑惑之时,江河道来。
“正如殿下所言,他们就埋伏在峡顶,属下过去的时候,听到他们正在商议从峡顶上滚下巨石,将我等一举歼灭,属下见他们人数不多,便擅做主张将他们都抓了回来。”
人不多?卓慕歌茫然不已,人不多怎还想将江逸寒和他的骑兵都歼灭在峡谷中?
江逸寒面色无常,仿佛并不意外,似乎还有些索然无味的摆了摆手。
“都杀了,凡是裕城官吏的首级都割下,在裕贺巡城时扔至城门。”
“是。”
江河走后,卓慕歌茫然询问,“殿下,那埋伏是怎么回事?”
江逸寒轻嗤一声,正欲回答,帐外忽传来一声叫嚷。
“我,我舅舅是裕贺,你们胆敢动我!我舅舅是不会放过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