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席话,令江暮渊秀气眉眼蹙起,已大概知道吵闹原因了。
看着刘家小姐那嚣张的模样,他并未立即替卓慕歌解释。
无意瞟了眼卓慕歌,眸光微烁,再看向侍卫。
“是吗?”
护卫额上浮现冷汗,眼珠急切转动着。
当觉周遭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时,更觉无措。
半响,微咬牙,他拱手道。
“回殿下,暂还不知这位姑娘是不是逸王殿下带来的人,属下正要派人去询问。”
说罢,他扭头看向手下,着急的摆摆手,催促着他们去问问。
手下为难极了,在他的催促下,互相推搡着。
刘家小姐见了,面露一丝焦急。
若他们真去问了,而此女确是逸王带来的人……
那她岂不是当众失了脸面,成了无事寻事,无理取闹之人?
心中害怕的她,看了一眼江暮渊,咬了咬牙,欲直接当着暮王的面污蔑卓慕歌。
“殿下……”
她刚开口,江暮渊扫她一眼,遂将视线投向侍卫几人,打断了她的话。
“不必派人去问了。”
几人停下了推搡的行径,不知所措的偷瞟着江暮渊。
刘家小姐闻言,以为暮王是信了她适才所言的,松了一口气,再望向依旧一脸淡定平静的卓慕歌时,眼中焦急瞬间溢满了得意。
在周遭众人或不解或看戏或得意时,江暮渊浅笑看着卓慕歌,替她解释着。
“本王入府时,恰巧在门前撞见了六弟,这位卓姑娘,当时便跟在六弟身旁,本王也见了六弟特意命侍女给卓姑娘安排了坐席,还命卓姑娘在宴席上静等六弟回来。”
这番解释,顿使周遭安静了一瞬。
一瞬后,众人忽然沸腾起来,大多看向卓慕歌的眼神,都满含着惊讶。
周遭好奇目光令卓慕歌眼中浮现了一丝疑异,对上江暮渊友好笑脸,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不知哪里不对。
因江暮渊这席解释,刘家小姐得意面色僵硬住了。
特意命侍女给这村妇安排了坐席!
她是谁?!为何殿下会特意命人……她不会是……
不!
绝不可能!
伴随着她不可置信的思绪,她瞪大了眼看着卓慕歌,咬着牙发出了尖锐了声音。
“不可能!逸王殿下从不带女子入宴席,这,这不可能!”
这道尖锐声,引得众人看了过去,看她那气恼愤恨之色的,很是奇怪。
“这刘家小姐为何这般激动?不就是带个女子吗?”有人低声好奇问出声。
熟知刘家小姐的人闻言,眼中不由浮现一丝同情。
那人凑近小声解释着。
“这刘家小姐如今已是年芳二十,为了能嫁给逸王,推了多少好婚事,还对外宣称,非逸王不嫁。”
“那也不至于逸王带了个女子参宴就如此激动吧?那模样,好似要杀了这白衣女子似的。”
“你有所不知,若此人是个侍妾还好,若是将来做了王妃,那刘家小姐只能被纳为侧妃妾室。”
“可刘家……怎会舍得将家中嫡女送去做个妾?”
周遭议论声繁杂,卓慕歌听得不仔细,只闻刘家小姐那刺耳喊声。
再对上她那满是妒忌恨意的眼神,卓慕歌眉头皱起。
她并不大能理解,为何江逸寒只是带个女子入席,会令眼前这女子这般激动,又不是……
想到此,蓦然醒悟,卓慕歌丽眸凝固,猛地收缩起来。
再想起江暮渊那一席会令人遐想多思的解释,瞬间明白了为何他们会这般看着自己。
怒瞪着卓慕歌的刘家小姐,丝毫不顾忌周遭之人的议论反应,她不可置信的自顾自说着。
“殿下怎么可能会看上一个村妇,这绝无不可能!”
卓慕歌沉下面色,冷淡解释道。
“是不可能,我只是个药宛医女,前几日殿下受了些伤,此行带着我,是换药所需罢了。”
解释过后,她状似无意的看了眼江暮渊,淡漠眼底多了层深意和怀疑。
他那番话是有意让人误会的?还是她多想了?
似察觉到了她的眼神,江暮渊回以浅笑。
她这番解释,周遭又静了下来,刘家小姐那愤恨之色猛然一变。
这白衣女子不是逸王侍妾?仅是个医女?
“你,说什么?你不是殿下的妾室?!”
刘家小姐面露狂喜。
卓慕歌没有理会她,面无表情缓坐回去,任由她自顾欣喜,也任由众人质疑看着自己。
刘家小姐是个骄横的,见她不说话,怕她骗了自己,便想要再听她说一回。
“喂,你说的可都是真的,你当真只是个普通的医女?”
她高傲问她,见其不言,伸手欲碰她肩膀。
卓慕歌躲开了她伸来的手,带着冷意眼眸落在她的脸上。
正欲说什么时,正对着殿大门的眼瞳内,忽然浮现一道青白修长身影。
下一瞬,出口的不耐之言转了话锋。
“逸王来了,你若不信,大可亲自去问问。”
这淡淡之言,顿时周遭围着人一惊,不由自主将目光投向了殿门。
“参见夜王殿下、逸王殿下!”
未曾围过来看热闹的官吏起身行礼,而围着看戏的众人,见了后,面上各异,快步离开此地做了鸟散状,连那侍卫,都害怕低头离去,生怕撞上逸王。
不过片刻功夫,除了江暮渊与刘家小姐,各都回到了坐席。
卓慕歌紧拧的眉头也散开了些,但当触及江逸寒那奇怪眼神时,眼眸不由闪了闪。
江暮渊看着两个弟弟走近,面色隐晦不明,似含阴霾,但转眼间,他已是一脸温和浅笑。
“看来六弟来了,就无需本王替卓姑娘解释了。”
他望着卓慕歌说。
回过神,卓慕歌看了他一眼,大抵是因适才那场话中误会,她对他并无太多感激。
但毕竟身份地位在她之上,她还是得装装模样,垂眸淡笑微俯身作个揖。
“适才多谢暮王为在下解围。”
江暮渊虚弱咳嗽两声,嘴角带着如四月春风般的温柔微笑,细看之下,竟有几分叫人捉摸不透。
“毕竟本王也与卓姑娘小有认识,见你有难,若不相帮,本王可做不到。”
这低沉浅声传入卓慕歌耳中,她对他还身怀不好质疑的想法稍淡了些。
正在二人说话的当口,江逸寒与夜王分开了路,径直走往卓慕歌而来。
那冰寒面色,以及定定落在她身上的犀利眼神,好似在问她又做了什么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