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寒睡眼朦胧,眼睛一睁开,就看到贾诚在梳妆打扮。
“你在做什么?”沈寒问道。
“今天不是要进宫面圣吗?你怎么还在睡。”
“是进宫面圣,又不是进宫选妃,你打扮这么好看做什么?”
“咱俩是代表扬州邑县形象的,不能给家乡丢脸啊。”
“你不困吗?昨晚被你搞醒,就没睡好了。”
“还睡?马上昨天那公公就来接了,还不快起。”
“起,这就起。”沈寒起身伸个懒腰。
这时,公公已经带马车到了客栈门口,正准备上楼来。
贾诚开门看到了,立马回来报给沈寒,沈寒急忙起身,找衣服。贾诚也在旁边帮忙。
沈寒一边穿裤子,一边指示:“找鞋子。”,一边穿袜子,一边又指示,“找外衣。”
就这样,慌慌张张,忙忙碌碌,二人好不容易才把衣服穿好。
公公敲门时,贾诚正在给沈寒梳头,束冠,忙去开门,头发有散落开。
公公进门一看,说道:“哎哟,沈公子不急,咱家在下面等会您呐。”然后就下楼。
贾诚微笑着关上门,然后二人又开始慌忙起来。
一刻钟后,终于忙好,二人整装待发,下来给公公行李,公公也指示上车。
就在贾诚准备上车之时,公公又说话了:“哎哟,陛下只宣召沈公子一人。”
“这不白忙活了半天吗?”二人几乎同时出口,只是贾诚是吃惊的表情,沈寒是取笑的样子。
“得,我在客栈等你吧。”贾诚说完,就回了客栈。
沈寒、公公上车驱使一会,公公就问沈寒:“沈公子第一次面圣吧?”
“是的,公公有何指教?”
“哎哟,指教谈不上,宫里的规矩,咱家还是懂一些的,回头见到陛下的时候,我要跪下磕头的。”
“劳烦公公指教,怎样跪下磕头?”
“先双手捋起裙摆,然后膝盖着地,膝盖以上保持直立,然后将裙摆在身前铺平,之后双手置于胸前,手掌朝内,”公公示范了一下手的位置,然后接着说,“最后双手贴于两侧地面,随即上身向下,头点地。”
沈寒一边听,一边照着做,但始终找不到感觉,就像邯郸学步一样,看得公公也是直笑。
“不仅要跪,还要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陛下喊平身才可平身,沈公子都记住了吗?”
沈寒作揖谢道:“多谢公公提点,大体记住了。”
二人马车行至皇宫大门外,公公下车了,沈寒一看,也跟着下车,公公对沈寒说:“沈公子,宫中除了皇上的龙辇,其他人不可乘坐马车,烦劳沈公子步行进入。”
沈寒又是作揖拜道:“烦劳公公带路。”
沈寒就跟着公公,一番搜身后,穿过大门,进了皇宫。
一出门廊,豁然开朗,此处翁城通道两侧一大片草地,望楼分布两边,虽是热天,林木,但行走其间,却丝毫感觉不到燥热,反而清凉湿润。
又过一道门,进入又一个翁城,虽跟前一处布置相当,却小了一些。
穿过门廊,展现在眼前的一座巨大的宫殿,立于高台之上,远观就像飘在天上,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天与地的连接就是数不清的台阶,皇宫守卫分列两侧,一直延伸到宫殿之上,威严,肃穆,壮观,沈寒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气派的建筑,不由得心生敬畏。
走至台阶前,拾级而上,数不清的台阶,只能低着头一步一步慢慢走,一会儿产生了精疲之感,或许,站在大殿之上的皇帝,就喜欢看着臣民这样在自己面前低头。
走完最后一个台阶,轻微喘气,人也觉得有些疲倦,就是有再强的气势,这会儿也该稍微泄了点气。转头向下望去,皇城尽在眼底,仿佛能睥睨天下,纵横捭阖,舞动乾坤。远处可见山群环绕于京都四周,原来,京都是在山上一块平地之中修建的,群山环绕或许可以阻挡怪物侵袭,东侧还有大片平地可供练兵。
进入大殿内,金碧辉煌,空旷无比,仿佛自己就是一个蝼蚁,大殿的内柱都是由多根红色巨柱支撑着,每个柱上都刻着一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增加了殿宇的帝王气魄。
随公公小步快跑,来到大殿内高台前,一位紫红色龙袍之人端坐在那雕龙宝座上,器宇轩昂,龙威燕颔,好似睥睨天下,俯视万生,气吞山河。
公公走上高台中的平台上,行礼道:“陛下,奴才将沈寒带到。”然后示意沈寒行礼。
沈寒明显有些紧张,回顾刚刚公公教的方法,准备跪拜,但是怎么都觉得别扭,这时皇帝说话了:“这次别跪了,你跟他们不一样。”
说完,甩了一个手势,太监心领神会,把周围人都屏退下去,自己也出去,把殿门带上了。
皇帝此时又说了:“沈寒,可知道朕今日召你前来所为何事?”
“回陛下,草民不知。”
“其实,从你醒来的第一天开始,监察院便告知了我,朕感觉你跟他们不一样,故而想要见见你。”
“敢问陛下所说的‘他们’,可是天神?”
皇帝没有回答他,转而问他:“是否有人说你跟天神一样?”
“回陛下,是的,还有一些人对我又跪又拜。”
“哈哈哈哈,这群迂腐的人,对他们还真是服服帖帖。”
“陛下,草民有一疑问,已经疑惑很久了,望陛下能帮草民解答。”
“朕知道你想问什么,你在扬州的一切行踪,朕都知道,你是否想问你是他们吗?”皇帝止住他,说道。
“回陛下,正是,陛下真是通晓天地。”
皇帝又没有回答,又问他:“你当真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回陛下,是的,不知为何被葬,也不知自己是谁,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被葬?哈哈哈,好吧,可以认为是被葬的。”
“不是被葬?那为什么在那个山洞里?”
“这个,朕也不知。”皇帝想了一下,回道。
“陛下,敢问草民真的是他们口中所说的神吗?”
“你确实属于他们,但又不是他们。”
听到这句话,沈寒觉得有点绕,还特意多默念了几遍,但是越捋越迷惑,就又问了皇帝:“陛下,他们说只有陛下才能与天神沟通,敢问能否引荐天神下凡,草民想当面问清身世。”
“大胆!”这句话震耳欲聋,如虎啸一般,吓得沈寒立马低头俯身,不敢抬头,皇帝又接着说,“天神岂是尔等想见就能见的?”
“草民不识礼仪,冒犯龙颜,还望陛下恕罪。”刚刚被吓了一跳,这会儿肯定要乖一点,不然随时小命不保啊。
“罢了,朕恕你的罪,你休要再提起天神,且要对自己身份严格保密,还有你那个跟班,也不可到处乱说,否则,朕定斩不饶!”
“是,草民定守口如瓶。”
“来啊!”大声一句,殿门开了,刚刚的公公又进来,跪下问道:“陛下,奴才在。”
“宣旨,先让沈寒入卫戍府,训练后在金吾卫任差吧。”
“是。”公公听到,随即回道。
“陛下,草民还有一同乡,不知可否安排职位呢?”
“那个跟班是吧?那就跟你一起吧,还有,以后不要再自称草民了,要自称臣。”
“是,陛下,草,”民两字还没说出口,想到皇帝刚刚说的话,立马反应过来,接着说,“臣谢陛下隆恩。”
“下去吧。”皇帝挥手说道。
公公就把沈寒领到大殿外,说道:“刚刚似乎听到陛下发火了,沈大人,以后在陛下面前说话可要三思而行啊。”
“是的,陛下龙颜盛怒,也把卑职吓一跳,多些公公指点,以后,还仰仗公公照应。”说着,又是给公公作揖,把出门前特意从贾诚那要的银子塞给了公公,公公笑着收下了。
“呵呵,沈大人和那个同乡明早直接去卫戍府报到就行了。”公公说完随后带沈寒回了客栈。
一回到客栈,贾诚给公公行礼后就跑到他面前,问道:“怎么样,陛下给咱俩官职了吗?有没有给我官职,给了什么官职?……”
沈寒见他也没问自己身世,转过去没理他,此时,贾诚看向公公。
公公说道:“陛下让二位去京都卫戍府任差,恭喜二位大人了。”说着给他们行礼,接着说道,“二位大人明日去卫戍府报到就行,咱家会打点一切。”
两人立即起身回礼,说道:“有劳公公,多谢。”送走公公后,沈寒回来又坐下。
贾诚则在那自言自语:“卫戍府,虽然是个看门的,但是给京都看门,嘿嘿,还是有点脸面的。”
转头看到沈寒在沉思,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问道:“怎么样,陛下跟你说了你的身世了吗?”
沈寒无精打采地说道:“陛下不仅没说,还把我训了一顿,不让我乱说,还有你,不然,就要杀头。”说着,比了个砍头的手势。
贾诚一听,吓得坐下,说道:“不说,肯定不说,我压根什么都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