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的手脚麻利，没多久就已经将厨房收拾好，拿了镰刀就出门了。小贤背着比他小不了多少的篓子也走了。
杨柳指挥着阿松出门去搬石头回来，再让他在院子里围了个圆圈，对着门口那边没围结实。
“小姑，你……你这是干啥呢？”杨叶瞅着她指挥着阿松来来去去的，忍不住问道。
干啥啊，当然是想办法做漂白剂啦。
“弄着玩。”杨柳随口应了话，回到厨房准备包柴火出来，杨叶瞅见赶忙让杨柳去歇息，自己抱了满满一怀抱的柴火放到院子里，按照杨柳的要求将柴火点燃了放在那个石头灶台里面。
又回了屋子，把铁壶上了满满一壶水放在灶台上面。
阿松往里面丢河蚌壳，时不时加了柴火。
杨柳回了屋子，将自己收起来的阿松那身传来的一看就贵的衣服拿出来，等水烧开了，就让阿松去洗澡，换下的脏衣服被杨叶拿去洗了。
顺着蹲下来，慢悠悠往里面丢河蚌壳，时不时加柴火。
“柳儿啊，你这忙啥呢？”郑氏带着杨白雪出来，一人背了个包袱。
“烧水玩。”杨柳应道。
郑氏将飘在脸上的头发拨弄到耳朵后面，走上前，轻声对杨柳道：“柳儿啊，那布你留着给自个儿多做几身衣服啊，就要成亲了，总得多些新衣服，白雪你不用给做了。”
“我早上不是说了，每个人都有，大嫂你也有。”杨柳应道。
她可不是那种自私的人，只想着自己。
白雪扯了个羞涩的笑，应道：“姑，咱们以前那么好，你成亲我该多给你添妆的，可我拿不出啥，就把衣服让给你吧，你别嫌弃。”
这话听着咋这么别扭呢？
布本来就是她的呀，啥叫把衣服让给她了？
杨柳皱了眉头，瞅向白雪：“我可没让你把衣服让我。”
“我知道的，当我给小姑的添妆成不？”白雪赶忙应道。
杨柳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郑氏瞅着不对劲，扯了一把白雪，道：“咱们要赶紧去干活了，挣了钱再给柳儿你添妆啊！”
说完，两母女迈着裹了的小脚朝着外面走。
杨柳抠了抠发痒的脖子，继续烧她的河蚌壳。
这河蚌壳可是好东西，烧了跟草木灰一起加水，就会产生漂白剂氢氧化钾。
不过这里面还会有很多的杂质，也不知道有多大的效果。
老师诚不欺我，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呀。
杨柳哼着小曲，将冒热气的水壶提下来，进了屋子去泡茶。
弄好提着水壶扭头看去，就见阿松穿着一身华装站在门口，黑漆漆的眸子一片沉寂，好似能将人吸进去。
杨柳下意识环保住自己的胳膊，心“砰砰”直跳，“好……好汉……汉饶……”
“这衣服穿着好舒服呀娘！”阿松呼喊着，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双脚并拢朝着杨柳这边跳了一下。
“呼……呼……”杨柳大口大口喘气。
还好还好，是阿松……
“你摸摸！”阿松已经走到杨柳跟前，抓着杨柳的手就落到他的胳膊上，来回摩挲着。
细腻软和，摸完还想摸。再摸一下，还要摸一下。
“这料子真好！”杨柳禁不住感叹。
阿松用力点头，微微侧头，咧着白牙笑。
“这应该也能当不少钱吧……”杨柳嘀咕着。
保不齐这就是传说中的丝绸，那可就值钱了。要是能多换几套衣服，阿松也就不用穿臭衣服了。
带了阿松出去，舀了水继续放在那石堆上，她自己继续添柴，往里面丢河蚌壳。
扭头去看阿松，瞅见他身上那套泛着柔和光的衣服，杨柳就觉得自己脖子凉凉的。再看一眼阿松的脸，心里更是发毛。
“阿松你笑一个。”
乖巧的阿松立马咧嘴笑出来，露出一口整齐白牙。
瞅着这笑容，杨柳就觉得自己被治愈了。
“继续笑吧。”
“阿松你再笑一个。”
……
“娘我好累……”阿松扯了脸皮笑肉不笑地道。
可你不笑就很瘆人啊……
杨柳心里嘀咕着，最后挥挥手：“你去屋子里坐着，不喊你别出来啊。”
“我要跟娘在一起。”阿松拒绝杨柳。
杨柳舒一口气：“那你继续笑。”
阿松脸上的神情一顿，快速站起身，如同兔子一般冲进了屋子里。
“切，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连傻子的话都不能信。”
杨柳“哼”一声，继续烧。
等杨叶回来，将衣服晾晒在院子里，杨柳才没再烧了，而是让杨叶端了一盆水出来，将那些灰放进水里。
瞅着满盆浑浊的水，杨柳紧张得将手心的汗在身上擦了，这才把那块染了色的布放进水盆里，层层叠放着。
那块布什么样放下去，打湿了还是什么样子。
杨柳干脆也不看了，带着杨叶就上了山。
在山上剥了无患子的壳，瞅着差不多中午了，两人才背着背篓下了山。
杨叶一头扎进了厨房，杨柳将无患子壳那进自己的房间，再出来，走到那盆水面前，低头看去，就见那盆水整个变了颜色。
“成功了！”
杨柳一阵狂喜，当即就将那一堆布捞起来，在半空看去，那布眼色淡了不少，上面染的颜色虽说看得见，可也淡了不少了。
“有效果！太棒了！我脑瓜子果然好使！”
杨柳被自己的聪明所折服，狠狠夸了自己一句。
赶忙把剩下的河蚌拿到厨房让杨叶丢到灶眼里烧，她自己搓洗了一会儿那布匹，上面的颜色又淡了不少。
等河蚌都烧得差不多了，她把那一层灰整个都捞出来，换了水和灰，拧干了布又拿去漂洗。
中午吃饭，杨柳都不让阿松出他房间。
阿松委屈地扒拉着杨柳送进来的饭菜，如同一个被抛弃的小可怜。
下午杨柳带着杨叶去河里捡了不少的河蚌，用同样的方法给那匹布换了好几回水，每一次那布的颜色就会淡些，到最后，那布已经成了淡灰色。
拧干水，挂在外面的绳子上晾着。
第二天一早，她就冲出来，将那块布收回来，左右翻看，淡灰色，非常素雅，摸着也舒服。
赚了，她赚了！
“柳儿啊，你咋这早？”老太太打着哈欠走出来。
“娘，我们有棉布了！”杨柳举着手里的布，对着老太太挥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