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让看向元欢欢,没有说话。
元欢欢肩膀微微发抖,脑子里面想的,全都是少管所里的一幕幕可怕画面。
那些记忆太黑暗了。
元欢欢害怕。
她害怕那些视频会被人看见。
那是元欢欢最不想让人知道的记忆,就连她自己都只敢把它封存在心底,不敢去回想。
王雪芬侧头照了照镜子,一边确定自己没被元欢欢抓毁容,一边在心底为元欢欢的沉默感到得意。
早在看到沈斯让过来的时候,她就猜到元欢欢顾忌着她手里的视频,是不会反驳她的。
现在果不其然,被她猜对了。
就在王雪芬心中兴奋的想着,沈斯让会如何让元欢欢为自己当面道歉,并因为愧疚而原谅她之前在晚宴上的行为时。
沈斯让却忽然抬手从胸前的口袋里面签了一张一百万的支票,丢在她面前:
“王小姐, 真是抱歉,既然我妻子不想说,那这一百万,就算我赔付给你的医疗费,闵助理, 送客。”
沈斯让说完,便拉起一旁的元欢欢,直接大步走人。
王雪芬见状,不可思议的捡起那张支票,刚想愤愤不平的说些什么,一旁的闵助理却侧身挡住了她的去路,便并微微一笑,对着门口喊了一句:
“请。”
………
解决了王雪芬以后, 沈斯让看着元欢欢,见她像是傻了一样一直坐在沙发上盯着某个角度发呆,不由得蹙眉:
“那个王雪芬到底跟你说什么了?你们两个人怎么会忽然打起来?”
“没什么。”
元欢欢回过神,垂眸眼盖住眼底的恐惧,然后故作镇定的说道:
“打人这种事情还能有什么原因?我嫌她说话不好听,惹到我了,所以就想动手打她。有问题吗?”
“你不是这样的人。”沈斯让蹙眉:“别用这种托词来糊弄我,元欢欢,跟我说实话。”
“呵呵,沈董事长,那可未必哟!”
元欢欢故作轻松的站起身,脸上一副讥讽的表情:
“你从前为我放弃沈氏集团继承人位置的时候,不是也没想过我会杀了你母亲吗?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无法预料的。”
“你!”
沈斯让被她噎了一下,瞬间沉下脸色,几步走过去将元欢欢掀翻在沙发上,单手握住她的脖颈:
“元欢欢,你就非要找不痛快是不是?”
他难得想听她申冤,但她说的都是些什么?
这女人真是说不出半句好听的。
“什么叫做我要找不痛快?你什么时候给我痛快过?”
元欢欢躺在沙发上,一只脚踩着地,毫不畏惧的盯着沈斯让的眼睛:
“沈斯让,我刚刚说的那些话难道不是你从前说的吗?怎么现在一从我嘴里说出来,你就恼羞成怒了?”
沈斯让双眸赤红的看着元欢欢的眼睛,手缓缓用力。
元欢欢看着沈斯让, 冷冷说道:“没关系,沈董事长。你大可放心用力的掐,掐死了也无所谓, 反正我也已经不想活了。”
像这种每天都被沈斯让用语言化作的刀子伤来伤去的生活,元欢欢真的受够了。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会爱上沈斯让了。
“你不想活,那你母亲那边我也可以不管了是吗?”
沈斯让看着元欢欢,脸上的表情异常冰冷。
元欢欢听到沈斯让说的这句话以后, 眼睛微微睁大, 下一秒,自嘲的笑了笑:
“哦,对,我不能死…我还有把柄在你手上呢, 我怎么敢这没有你允许的情况下, 随随便便去死呢?仔细说起来,这把柄还是我跪着求着, 递交到你手上的。”
她单手捂着额头,似乎是觉得非常好笑一样,在沙发上笑个不停,一双眼睛却酸涩无比。
因为沈斯让每天晚上都会给她开直播,让她在屏幕前亲眼看母亲在国外病房的情况。
还让她参与国外医疗团队对她母亲病症的讨论。
所以她就下意识的以为沈斯让和元有昌不一样,以为他就算再怎么恨她,也不会真的不顾俩人那么多年的感情, 用她母亲做把柄来要挟。
原来,是她太天真了。
沈斯让捏紧拳,指骨捏的噼啪响。
不是的。
他……刚刚想说的话不是这个意思。
沈斯让虽然痛恨着元欢欢, 但向来一码事归一码事,从没想过要拿梅海英的命当把柄来要挟元欢欢。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话一出口就变成了那个样子。
沈斯让看着元欢欢单薄的身子,见她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沙发的白色表皮上似乎还被蹭上了一些血迹,不由得抿起唇,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将肚子里面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全都收了起来。
然后有些心烦的走出去找到闵助理:
“你去买一套舒服点的女装,要S码的,顺便再买一杯姜红糖茶,还有女人用的那些东西,记得装一个包里面,拿给元欢欢。”
“女人用的那些东西是指什么?”闵助理听的一脸莫名其妙,沈斯让抬头瞪了他一眼,他才像是忽然回过神一样拍了下脑袋,然后又一脸莫名的说:
“但是沈夫人不是怀孕了吗?怎么会来姨妈呢?大少爷,我听说怀孕的女人……”
他心底的好奇还没问完,就见沈斯让一脸阴鸷的朝他蹙起眉:“怀没怀孕这是我的私事,让你去你就去!哪里来那么多啰嗦。”
闵助理心中警钟大作,知道这是沈斯让发怒的前兆,于是也不敢再多问,急急忙忙转身离开,滚去外面给元欢欢买东西。
沈斯让看到他走了,这才抬手揉了揉眉心,朝阳台的方向走了过去。
…………
在那之后,元欢欢和沈斯让的关系再度结冰。
沈斯让说话,元欢欢开口就怼。
元欢欢说话,沈斯让就刻意讽刺。
俩人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 却是谁也不让谁。
元欢欢今天是来姨妈的第七天, 但不知道为什么, 往日里来的准时走的也准时的月事,这个月却一直都没有走干净。
而且还疼的厉害。
夜晚, 元欢欢疼的在床上蜷缩成一小团,整整一宿,彻夜难眠,她吃了止痛药,但只管用几个小时,药效一过,照样疼的紧。
元欢欢以为是自己着凉了,因此也没在意,就是脸色惨白惨白的, 气色差的要命。
这天是周末,沈斯让在书房办公,元欢欢便起的晚了一些。
保姆王阿姨向来看不起元欢欢,见她没起来,不但没去叫 还故意没端她的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