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这是什么破酒?”
一旁的贾肖无奈地抽出白丝帕擦拭沾在衣服上的白酒,仍旧不急不缓道,“那你就当是回报社会咯!给这里的人增加收入岗位……”
贾肖喃喃劝着,一抬眸见宫煜桀眸光阴厉森森地直射而来,才知自己说错话,忙将话题转移,“那你的小职员怎么说?”
宫煜桀一声冷嗤,“指望她?她说这里适合我投资,什么山泉温泉还有樱花,她当这里是海岛别府吗?她连文件内容都还没有看清楚,我要不是来这一趟,岂不是被她卖了都不知道!”
“不会吧,她欠着你维修费,敢这样对待你?”
宫煜桀不禁冷哼一声,脑海中浮现那张清丽的脸,身侧的拳头也不觉痒痒握紧了。
“她有什么不敢的?说穿了,她无事一身轻,害我破产她最多是坐两年牢,谁打击比较大?”
说起这个事就更头疼,今夜被贾肖拖着来,心里又因其他事烦着,两杯酒下肚,心情更是郁闷,之前还遭那死妮子挂电话,整个世界都跟他反了似的,他现在什么都不想管了!
而偏偏他想求个清静,展厅里却忽然轰隆隆地放起了摇滚乐。
宫煜桀握了拳头,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额上青筋暴凸,仿佛随时都可能迸出来喷得满天血花。
“我找个清静地歇会,你去应付那经理!”宫煜桀说着便起身,抓过桌上一瓶不知是不是假洋酒的洋酒,远离这到了郊外都不能远离的喧哗!
远处的经理瞧着金主出门,急得跟猴似地,一下就窜到了贾肖的身边,“贾经理,宫总这是……”
贾肖呵呵一笑,抓过自己的酒杯,“没事,我陪你喝……”
“那合作的事……”经理盯着门外左顾右盼,实在不愿往回走。
“宫总说自有分寸,你别急嘛,来来来……”
月上柳梢,夜阑人静。
前厅的聚会已经告一段落,其实现在也早,不过十点,只不过山里的人习惯了早睡,因为他们在夜晚没有太多娱乐。
“你这人就是嘴硬!这么多年了还忘不了她,今天只是听说她回来你就郁闷上头,连这个度数的酒都能把你灌醉成这样……我真不知道你见着她的那一刻,你会不会跪下来求她回来!哎遇到感情事,你就不像个男人!”
贾肖一边唠叨,一边吃力地将全身重量压在自己身上的宫煜桀拖往山庄房间去。
当他搞定那伙人再出来找宫煜桀的时候,就见他一瓶洋酒喝完靠在柱子边晕头晕脑地睡着,这山里晚上气温多变,要不是怕他生病感冒影响工作,他还真不愿意来扛他。
本还可以找一两个员工来帮手,可想想如今宫煜桀在本市的新闻度,未免让人瞧见他失态的一面,他贾肖今晚真是元气大伤啊!
估计是自个一路咕哝,把宫煜桀吵醒了,他嘴里嚷着没醉没醉,然而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看看时间,往常的宫煜桀此时还在为公事忙碌,心疼朋友身子的他,最后还是勉为其难的顺了醉酒之人的意思!
“好了好了没醉没醉,是不是还要继续工作啊?那也先回房换件衣服,冲掉你这一身难闻的味道,再来做事……”
“贾肖,你就不是我宫煜桀的朋友,你说你,干嘛好端端地告诉我她回来了?我让你说了吗?你是存心给我添堵是不是?”
贾肖不服地翻了个白眼,要不是看他醉的不省人事的份上,现在一定甩手走人了,管你喝死还是喝醉。
好不容易把他带到房间门口,贾肖掏钥匙却变得异常困难,幸好宫煜桀此时突然挣开他的手,扶着栏杆大吐特吐起来,贾肖才有机会将门打开。
“来来来,到了,我扶你进去!”
贾肖扶着吐好的宫煜桀刚要进房间。
“我没事!你去睡你的吧,我还有事要做!”宫煜桀再次推了他一把,然而“啪!”一声,将门重重的关了起来,差点撞断了贾肖英挺的鼻梁。
“喂——”
门外的贾肖终于爆发了,这算怎么一回事?扛了他整路,现在他渴死累死了,宫煜桀就是这样的酒品吗?
室内外的温差让仿佛双耳失聪的宫煜桀不悦地蹙眉,而洁癖的习惯使他条件反射性的将上衣脱掉,身体却因酒精的刺激,睡意袭来,于是摸索着,探到一处像床的物体,一头重重的倒在了床上。
床上,岑梦柏正在一段难以启齿的梦境里遨游,梦里的画面重复的是自己刮花宫煜桀跑车的事件,那会他搂着她,双臂紧箍着她的腰,俩人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
她争抢着手机,谁料她却一下跌入他怀中,一双炽热的眸自上而下将她笼罩,烈焰灼伤了她的肌肤,她感觉着身体都是滚烫的……
呃,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她正绞尽脑汁地想着,突然,他温柔地叫出她的名字。
她娇羞地应了一声……
然后,俩人的唇,越靠越近……
梦里的宫煜桀是那样儒雅,那样帅气,他的胸膛那样厚实,那样温暖,充满了安全感。
随着梦渐入佳境,岑梦柏的手开始在床上乱摸,轻柔的手指不多时便抵在宫煜桀的脸上。
“绮罗……”宫煜桀的神经已经完全被酒精麻痹了,脑子里只剩下那段艰苦岁月里,隋绮罗陪在他身边时常流露出的灿若星辰的笑颜。
那些迷人的笑容就像划过天际的流星,而美丽过后的陨石坑洞便永远烙在了他的心口,让他尝到了爱情的伤,体验到了玫瑰的毒……
“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变成那样?为什么要在我功成名就之后拒绝我?为什么?难道我们曾经在一起的时光都是假的吗?你一点也不留恋吗?你说过等我赚到第一桶金的时候就嫁给我的……如今我赚这么多的钱,你不来用,我赚给谁用啊?”
岑梦柏能感觉到他此刻矛盾的心情,却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是不安,她越觉心痛,很想将他拥入怀中好生安慰。于是手也一下挣脱他的控制,开始拂上他的胸膛。
细腻的触感,幽幽的体香,旖旎的气息,再加上岑梦柏无意之中的挑逗和酒精的催化,宫煜桀身体之内的男性荷尔蒙迅速分泌,那抑制了几年的奇妙感觉在这一瞬间高涨起来。
对他来说,身边的人触碰是陌生的,但是陌生的感觉却让他越发觉得那就是阔别已久隋绮罗的动作,是的,既是期待中的陌生又是熟悉的等待……
迷离的深眸缓缓睁开,恍惚的看着身边熟睡的佳人,长而翘的睫毛,粉嫩的唇,是那张古典优雅的容颜。
绮罗……
他咧唇一笑!随后支起身子,将她的手环到腰部,然而缓缓俯下,薄唇毫不犹豫地印在了岑梦柏的嘴边……
已经很久没有尝试这样的拥吻,是这种他倾注自己全部情感的吻,不是他被她伤过之后,那些敷衍的感觉……
“绮罗……”
“唔……”
他感觉自己现在好比一座正在冒烟的火山,等待着蓄势之后的爆发……
或许是真的太累了,也可能是那个梦太美了,对于宫煜桀的进攻,岑梦柏现在梦境里,压根也分不清真假,非但没有醒来,反而时不时的迎合着他的动作。
宫煜桀炙热的掌心抚上她的肩头,双手环住她的背,岑梦柏贪恋着梦境的美好,却也在他的刺激下发出一声声的喘息。
“绮罗……你是我的……”
“啊,种猪……”岑梦柏禁不住叫出声来,然而意识却依旧模糊着!
清晨,阳光透过米色的落地窗洒下一块亮丽的投影。
虽然昨夜体力严重透支,但工作形成的生物钟却还是让宫煜桀准时睁开了眼。
尽管醉酒之后头痛欲裂,昏沉的感觉还为完全消散,但意识和理智却已经完全恢复过来,所以,当看见眼前一丝不挂的女人的背影时,宫煜桀那睿智的头脑也停顿了好几秒。
昨夜,他的确是喝醉了,可他并没有印象跟哪个女人有过纠缠,难道是贾肖给他安排的女人?
但这可能又很快被他推翻,贾肖知道他醉酒,作为朋友,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为他找个麻烦来,遇上有心的女人,有理都说不清!
可这个女人又是怎么跑到他房间来的?
罢了,自寻烦恼做什么,有钱还不能解决问题吗?等她醒来问过就是!
他又看了眼一地的凌乱,揉着疼痛的太阳穴,正准备起身穿衣时,床上酣睡的人忽然一个转身……
那是一张宫煜桀最近常见到的熟悉的容颜!
是岑梦柏?!
她是怎么出现在自己房间里的?她究竟想干什么?
得不到解释,郁闷难当,可疑的磨牙声响起,宫煜桀双目怒火熊熊,燃烧着邪恶与狠绝的光芒,脸颊肌肉在强烈的扭曲与抽搐,硬生生将他那副绝美俊秀的五官扭成一张狰狞而凄厉,令人怵目惊心的鬼脸。
脑中忽然闪过那日在停车场,她追在他身后问的那些话。
她要做他的短期情人,用这个来还清修理费,在他拒绝她之后,引导她往正道走,她还是对那种一劳永逸地事趋之若鹜,不惜半夜潜入他房间,与他同眠!用这个方法来要挟他了?
眸中喷出了无边的火焰,宫煜桀此刻真有种想掐死她的冲动,而这冲动是因为什么?
因为她的不自爱自甘堕落的行为呢还是因为发现她原来是这样的女人而感到痛心呢?
他的脑袋几欲胀裂,两手握拳,骨节咯咯作响。
或许是听见扰人的声响,岑梦柏也在瞬间惊醒过来,当她支起身子看着与自己裸诚相对的宫煜桀时,她整个人都呆了,眼睛惊恐地瞪成了圆球……
房间里一片压抑,空气仿佛凝固了般,令岑梦柏几乎不能呼吸,却偏偏能清晰的感觉到眼前人压抑到极致,骤然爆发,勃然于无形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