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毫不迟疑的打在宫煜桀的右脸上,在突然寂静下来的书房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你……你真是太过分了!”岑梦柏哭红了眼,颤抖着双唇愤怒的吼出来。
岑梦柏见他已停下来动作,不待宫煜桀反应,她已经快速冲出了房间,扬长而去。
宫煜桀怔怔的在房中坐了好一会儿,脸上五个手指印显眼而清晰,他漠然的抬起头望着岑梦柏远去的方向,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抽了一下。
有时候忘情的冲动很可怕,在他还理不清对岑梦柏的感觉是情玉还是好感的事实前,这样的举动不仅伤害她也让自己为难。
但情玉这种东西,他一向是有主动权和控制欲的,像今天这样反常的行为,连他自己都吃惊,他不责怪岑梦柏给他这巴掌,若不然,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飞跑出去的岑梦柏,满面羞愤交加,稍稍冷静下来的她,又感到有些可悲和后怕。
迷茫的抬起头,四下观望着,她面朝大海,却没有一丝春暖花开的美感和惬意在胸怀,头顶上的骄阳似火,六月天的海风闷头,哪怕就是这样,她仍是觉得后背一阵阵的冷汗止不住往外冒。
这个谎言,应该没有再圆下去的必要了。宫煜桀比她想象的可怕,再不趁早抽身,不是她说后悔莫及就能没事的,如果隋绮罗想着三天两头来一趟,她还不得在莫名其妙的状态里把自己最不愿意发生的事又和宫煜桀做一回。
他们之间本来就说到那事很敏感了,宫煜桀倒没什么,他是花花公子人人皆知,可是她没做好被世人指责谩骂的准备!
下定要离开的决心,正打算回别墅收拾自己的行李,刚到门外,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刹车声,紧接着一辆银白的跑车飞驰而来,尖锐的刹车声响起,直到逼近她身边才有惊无险地停下来。
她被吓得本能往后退了两步,还未回神,宫煜桀也正巧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远远地看着她,深邃的眸中暗沉难测。
他与下车的人打了个照面,什么话都还没问,来人不由分说的下车,拉着宫煜桀和岑梦柏的手,将他们塞进了车子。
“喂——”
“贾肖,你跑来我这里干什么?我现在没空陪你疯!”
岑梦柏的惊诧自然而然被宫煜桀冰粒般的森冷问话打断,车子正以高速前进着,而坐在车前将车开得飞快的男人,正是与岑梦柏曾有过二面之缘的贾家大少。
“家里有点急事,需要你们俩救火!”贾肖随口回道,之后任凭宫煜桀喊什么他都没再开声。
岑梦柏这才发现自己被丢上车后,身子还保持着丢甩后的倾斜,此刻正舒舒服服地拿着宫煜桀宽阔的胸膛在垫背,他一双灼热的大手,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本能,居然护在她肩膀和腰际处,就像,怕司机一个急转弯她就要落地的样子,不动声色,让她舒舒服服的靠着。
岑梦柏抿了唇,急忙坐直了身子,眼神尴尬地扫过他毫无表情的脸,见他脸上没有今早那一些奇怪的表情,才稍稍安下心来。
贾肖大清早的打扰,说有急事救火,可不是诳他们的。
那就是宫煜桀订婚的事,轰动了整个A城,记者狗仔队齐齐聚集在贾肖家门外,为的就是能得个最新的报道。因为宫煜桀的公司和家里都不是一般人能随便靠近的,何况还是这些个记者。作为宫煜桀最好的朋友,贾肖自然是当仁不让,而作为商人,贾肖买这点情报还能赚钱,他当然不会放过。
车子开进了贾家大宅,候在门外已经一天一夜的记者们,就像饿狼看见了猎物,一下子涌窜而上,车子还未停稳,就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
“贾肖,你这个混小子,你弄这么多的记者来这里干什么?”宫煜桀咬牙切齿,最好的朋友肚子里那点心思本来就该明白,他被什么蒙蔽着,还以为他家真有什么急事?有急事何必拉着他和岑梦柏一块到场!
“你看,我家已经被这样围了一天一夜了,从你在酒店宣布你订婚开始。我也是被逼无奈地,他们不敢到你公司和家里去,就来堵我,我看呐,你和岑小姐就下去解释几句,也好还我一个清静!”还不待宫煜桀连人带皮一阵数落,贾肖已经哭丧着脸,欲哭无泪地巴望着宫煜桀。
宫煜桀则不领情,冷酷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三下,冷哼地别开脸。
“好兄弟啊,好嫂子……你们不可能只管自己风流快活,不顾兄弟小叔深陷刀山火海吧!他们就是让你们俩异口同声应下那天的承诺是真的就走了,不然以他们黏人的本领,我不出三天就要魔发顿生了!”
“那也是你的事,记者在你家,又不是在我家!”宫煜桀坐直了身子,媚笑一声,调侃道。
他会不明白贾肖心里在想什么吗?就凭他一句彼此都是好兄弟,贾肖那骨子里的邪恶,他旋即就能猜到这小子的目的。记者是贾肖自己招来的,赚钱赚到他身上来,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贾肖见宫煜桀态度强势,则又把枪头对准了岑梦柏,努力的眨巴眼睛希望能挤出两滴真情的泪水来。
“要不是车窗关着,这会你们身上的衣服都要被扯光光,闪光灯前你们躲只会被越描越黑,何不坦诚一点,对他们大声宣布了订婚日期,他们自然就满意而回了。再犹豫,只会逼他们动手抬起车子,到时候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别说兄弟的残害手足啊!”
车窗关着,但避不开那些频频闪烁的闪光灯,耳边还有隐约尖锐的各种问题自那些人口中吐出。
岑梦柏壮着胆子看向车外,生平第一次这样受瞩目,多少能明白那些红得发紫的明星们为何要请那么多牛高马大的保镖来护航,光看他们此刻不停拍打车窗,嘴角邪佞地一抽一扯,一副恨不得一拳头打碎那块车窗玻璃强行对里面的人做出些什么惊人举动来的样子,岑梦柏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浑身哆嗦了几下。
一如贾肖说的,被这些人抬起车子,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忽然,车身一阵剧烈的摇晃起来,岑梦柏本能地身体向宫煜桀的方向靠去,宫煜桀的眼神也越来越冷魅,最后变得阴狠冷酷,他转过头来,眼神复杂地盯着岑梦柏苍白的脸,直到她紧咬的牙关止不住地发出害怕的低呼,这才冷冷的转过脸来,唇角略微的勾起,绝美的面上呈现一抹苦笑。
当初只是不想看隋绮罗嚣张的嘴脸,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还真能引起全城效应。
不是他不可以解释,但是要承诺订婚是真的,这个玩笑开大了些!
仿佛一个世纪那样久远,宫煜桀挪动双脚,踏出了车厢,那修长有力的长腿笔直挺立在车门边,高大伟岸的身子自然而然挡去了车厢里岑梦柏惨白的脸色。
贾肖见记者们激动的情绪比之前更厉害,生怕宫煜桀一个人支持不住,跟岑梦柏交代了声,急忙赶下车来,帮宫煜桀拦去尽半数的推搡。
“宫总,有传言说你下个星期六订婚,未婚妻是哪的人?可以透露一下吗?”
“宫总,你回来这几个月,身边的女伴都在不停的换,是不是因为这个女人忍耐得住你的脾气,所以你们决定结婚。”
“您的未婚妻是哪个集团的千金?这次订婚是不是政治婚姻?听说你下一个收购的集团是天元集贸,是不是跟这个有所联系?!”
“让你的未婚妻出来拍张照吧!这是好事,开心事,宫总,拍张照吧……”
你一言我一语,如海浪般一层复一层叠加的问话涌动在耳边,贾肖自动清除障碍,“大家慢慢来,有什么问题宫总都会一一给大家解释,请让出点空间,这样挤来挤去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所有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商量过一般,居然在同一时间向后退了一步,而就在贾肖满意的当口,耳边随机传来宫煜桀低声地警告,“你等着——”
贾肖愣过之后回头,就看着宫煜桀转身弯入车内,把如受惊兔子一般的岑梦柏给捞了出来。
他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借着宽大的西装外套帮岑梦柏的曝光里降到最低,大手紧紧地搂着她的纤腰,带着她一步步艰难地挤开人群,朝着屋子走去。
磕磕碰碰,虽然宫煜桀已经很努力,但到达安全地带,神经松懈下来后,肩膀上的拉扯,还是让她忍不住疼痛起来。
“没什么事吧?”似乎房门关上了,身后的声音小了,但绕在耳边性感低沉的询问却让她的心比面对那些疯狂的人跳动得更为剧烈起来。
“我没事……谢谢!”岑梦柏不着痕迹的和他拉开距离。贾肖没有进来,偌大的屋子,鼻息间都是他身上魅惑的香水味,加上心跳过快,让她有种快要昏厥的欲望。
早上的事还没有从阴影中走出来,单独和他相处,她感到很尴尬。
宫煜桀看着她的手不停揉着手臂,深邃的眼睛猛地眯紧,眸子里盛满了冷漠,她受伤了!
意识到这点,他望着她俏红的脸颊,眼中顿时盛满了一种让人难以解读的情愫。
“对不起!我并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我会尽快查出是谁放出去的消息,而这段时间,你还是不要离开别墅的好!”他认真地看着她说道。
岑梦柏眨了眨眼,对于他的道歉有丝怔愣,可是他后面说出的查人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这话的不是他?
他要找谁讨这个理啊?
两人之间一下子寻不到话题,宫煜桀皱了下眉,他讨厌此刻的压抑,什么时候,他需要看一个女人的脸色行事!
正在彼此百无聊赖之际,贾肖突破重重包围冲入了大厅,靠在门上大口的喘气,“天呐,差点就死在这些人的手里了。这是为了一条新闻吗?简直就是个吃人部落空降在我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