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你有把握赢他么?要不要我去帮你把他一刀砍了。”风易觉得杀一个郭笃并不难,只要知道他在何处。
张顺摇头道:“没有把握,但我并不想杀他。”
这是实话,郭笃的剑法极其出色,张顺在没炼过气之前只能接他两招,就算如今炼过了,只怕也依旧不是此人的对手。张顺也不是一个睚眦必报之人,如非必要,他并不想手上沾染人命。而且报复一个人不一定就要杀他,让对方身败名裂,从高高在上一下子跌落深渊,这样的报复远比砍人一刀来得更痛快。
而要想光明正大的打败郭笃,白虎观大会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这才是张顺答应袁士丞参加白虎观举贤大会的原因
风易道:“你去问过了那个魏道人没有,他有没答应传你本事?”
风易很关心这件事,自从看过了那卷“谷神篇”之后,他不信拥有这等练气之法的魏道人,再没有其他的本事好传授。
张顺苦笑道:“问是问了,让我随他炼丹。”
风易愕然道:“炼丹于你又有什么用,又不能助你打赢郭笃,又不能增长你修为境界。我看是这道人故意隐藏什么,或者他怕暴露行迹。”
张顺道:“我是没有看出来魏道长想隐藏什么。”
风易沉思了良久,说道:“既然那道人没教你什么道术,而你又要报仇,我也不可能就这样看你去涉险,作为上次风若给你误服了丹药的补偿,我传你一门运气之法的法术吧。”
这倒是让张顺有些意外,原本风易一定要坚持自己也加入了他的门派才会传自己的本事,现在竟然松口了。
张顺道:“风兄,我尚未答应呢。”
风易知道张顺指的是何意,笑道:“这修炼心法是不能传的,即便你马上要死了,只要不是我御风堂的人,碍于门派规矩,我也会见死不救。但你如今已经有了修炼心法,我若只传你一些使用的诀窍的话,并不违反师门规矩。”
张顺今日才知风易所在门派叫做御风堂,不过这个门派似乎人数也太少了一些,除了风易师兄妹四个之外,就没有见到其他人。
风易接着道:“留在殷王陵的便只我们师兄妹四人,其余人等和我恩师及几位师叔在总堂,即便如此,我门内兄弟姐妹人也不多。我门中修习的法术讲究如何控制这天地之风,御风而动,以风修身,这才名为御风堂。”
“我现在传你的一道法术在我御风堂内称之为蹑影追风,这是练气时便能施展的本事,施展后可以让你如影随形、随风而动,速度至少比原来快一倍。假如你修行有成,气息深厚,已到炼神御物的地步,速度便会再翻一倍!也即是说,修为越深湛,效果越好。”
张顺想起风若曾经展示的刀法,同样是追风刀法,在不运气时和运气时施展开来的变化,宛如换了一个人相似。
“不过,这门法术也有个缺点,你不得不防。假若你施展蹑影追风数息之后没能拿下对手,那就赶紧认输或逃走,因为稍后的你会浑身无力,疲惫不堪,不休息个一两天,别想恢复得过来。”
风易郑重告诫道
一种技法有利必有弊,这蹑影追风也是如此,施展时可以让人瞬间精神大振、虎虎生风,但那是以预支身躯劳损为代价的,并非一直可以持续下去。
“我明白了,多谢风兄相告。”张顺向风易拱手道谢,不为别的,这门功法对他而言很及时。
到了夜间,风易说还要到洛阳城外转一圈,看能不能发现一些线索,让风若陪着张顺一起去练习新学的“蹑影追风”。
风易一走,风若无人管束,更觉轻松自在,拉着张顺在院内比试刀法,这次没了不得用气的约束,不再拆招,实打实比试一场。
泰叔乐呵呵在一旁看着,他觉得眼前这个小丫头居然也要更张顺比武,这不是在笑话自己不会教人,把张顺养成了废物,连一个娇滴滴的女娃娃都打不过。可等二人真的一试招之后,泰叔面色大变,痴呆呆站在一旁一语不发。
这哪里是寻常武人比试,刀来剑去不但招式巧妙无比,更加让人心惊的是刀划一条影,剑去一条线,完全超出了他对搏杀的想象!
一个女孩儿就有这样的本事,自己这一辈子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原本在武技上还有几分自信的泰叔,如今深受大打击,默默看着自己公子在一个女娃娃的刀下艰难抵挡,生不出丝毫的轻觑之心。
换作自己上去,就算腿脚不费,再年轻十岁,过不了三招就得败。
当的一声响,张顺手中的剑脱手飞出,正好掉落在泰叔脚前,把他从懵懂之中惊醒,浑身一哆嗦,木然道:“公子又输了!”
风若在院中挥舞着手中弯刀,笑得如一朵沐浴在露水之中的春花绽放。
上次在殷王陵比试时,因为不许用气,她那娇小的身躯才能有多少力量,拆招输给张顺后一直让风若耿耿于怀。
如今终于可以找一个借口,把这口怨气吐出来。
张顺来到泰叔身前,俯身检视长剑,可怜这柄剑早已豁口无数,可以给木工当锯子了。张顺道:“今日才知为何旁人出剑如此迅猛。”
剑招加上真气之流转,其间差距,绝非一名武夫靠着气血之力可以弥补。
泰叔安慰道:“公子,你如今已胜过老夫许多,无须难过。”他担心张顺因为输给了风若,又被自己看见,会脸面上挂不住。
张顺笑着道:“风若姑娘胜过我几百回,再输一次又有何妨。”
“几……几百回?”泰叔彻底无语,他寻个借口返回了屋内,实在不想看这足以让他伤心的一幕。
“张大哥,大师兄既然传了你蹑影追风,你便是我御风堂的人了,不如跟着我们回山吧。现在连风晨师兄都走了,大师兄又经常不在,只剩我和风溪师姐,没人陪着会更寂寞。”风若轻轻擦拭额头香汗,亮晶晶的眼眸中满是期盼之色的说道
张顺摇了摇头,也也没立刻拒绝,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风若生气地道:“我来了洛阳城,才知道什么是纸醉灯谜、荣华富贵,张大哥说做官能造福一县一郡之百姓,还可以救人无数,依我看,你便是舍不得吃苦,贪婪富贵,才会不愿意去。”
张顺笑着道:“上位者虽然有许多贪图享乐之辈,也有竭力为民的好官,等我也能造福一方之民时,风若姑娘再来指责我不迟。”
“那要等到猴年马月?我那时已经老了。”风若说完之后,忽地发觉这话有些问题,脸上腾得红了一坨,还好这是晚上看不清,而张顺似乎也没听出这话中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