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的啜泣从耳畔传来,“大黄!你可千万别死啊,你死了,我该怎么办啊?”
银瞳黑狐王的意识有些模糊,身上一阵毒辣的刺痛传来,“怎么?我还没死吗?”
对于身体的支配感极为微弱,它费尽了力气,眼睛终于淡淡张开了一条缝,却见一个穿着黄袍的小道憋的满脸通红,小道面容倒是还算清秀,看上去正是二十来岁的模样,只是一身道袍显得有些滑稽,一个毛掸子插在后颈。
豆大的泪珠子正啪嗒啪嗒正往自己身上落。
“嗯?人类”,印象中,这是一种法力低微的猴子,似乎因为生命短暂而很难修炼出什么本事,因此在妖溟世界是极为卑微的存在。“老子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自爆内丹了吗?”
一些记忆片段涌入了他的脑海,最后的决战中,他与诸妖神拼死一搏,咬掉了青九幽的命根,最后自爆内丹,之后的一切便没了印象。
“莫非这是死人来的地方?”,他如此猜想道,嘴角不禁露出了一抹淡笑,“嘿嘿,青九幽,爷爷给你留的宝贝不错吧!”,想到青九幽失去命根那痛苦狰狞的神情,黑狐王神情不禁舒畅了不少,“死的值了!”
“大黄!你还活着吗?你怎么笑得这么猥琐啊!”,那穿着道袍的小道却是停下了抽泣。
“大黄?”,他下意识地抽了抽鼻子,一股恶心的骚臭从鼻尖传来,“怎么像是那些蠢狗的味道!”黑狐王打小时候被族群驱逐,弱小之际,曾被野狗追逐,后来成了心病,生平最恨犬类。
想到这里,他却是一个激灵,从那小道怀中跳了出来,来回转悠了几圈,看到不远处有一摊积水,连忙窜跑了过去,看到水中的倒影,他的神色仿佛被雷击一般。
只见水中的倒影却是一条邋遢的黄色土狗,一条哈喇子正顺着嘴角淌了下来。
“这。。。怎么是条。。。蠢狗了?这是怎么回事?”,黑狐王一时间错愕万分。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从身后将自己抱起,“大黄,太好了!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我都要吓死了”
黑狐王转过头来,却见那小道揉着湿红的眼眶,此刻显得格外激动,张着嘴便朝自己亲来。
黑狐王乃是绝世强者的心性,哪里受得了这个,此刻怒目圆睁,就要从小道怀中挣脱,然而任凭自己如何用力,却怎么也无法从眼前这小道的怀中挣脱。
“小子,好本事!”,黑狐王心中暗惊,以为小道法力不错,却不知是自己此刻神通尽失,然而一张湿淋淋的大嘴朝自己压来,自己是连忙破口大骂,“你狗娘养的离老子远一点!”
然而话说出口,却成了一连串犬吠,“汪汪汪汪汪汪!”
黑狐王的眼泪当即掉了下来,“这是什么命啊?”
小道见自己的狗没事,神情随即舒缓下来,接着眉头却又紧锁了起来,他摸了摸夜千劫脑袋,却是猝然长叹一口,“大黄!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啊?困在这该死的鬼地方!哎,是我对不起你,早知道便不该带你过来。”
说着小道的眼泪又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夜千劫刚刚才大吐了一场,此刻总算是缓过劲来,他是何等见识,一来二去大概想明白了自己的情况,“自己死前引爆了内丹,造成了空间的崩塌,或许引发了某种奇异的现象,让自己来到了这只濒死的黄狗身上”
一想到这里,夜千劫的内心不禁狂喜起来,复仇的怒火腾腾从心中窜起,“老子竟然命大逃过一劫,嘿嘿,老**,青九幽,虎尊者,蛟母!你们一个个的都别想跑!等着老子来找你们吧!”
“诶!奇怪!”,正在这时,夜千劫发现了一些异样,“嗯?这里的灵气怎么如此淡薄”
妖溟大世界灵气充沛,极为适合生命来修行,而眼前所处的这片世界,似乎有着极大的不同,自己根本无法感受到半分灵气的波动,这让夜千劫不禁有些慌乱,虽然他天纵英姿,可若是修炼没有灵气,恐怕是穷极一生,修炼到化形恐怕也是极为困难。
就在这时,一声闷沉的撞击声传来,有几块石头便从头顶滚落下来。
一旁的小道听到那声响,脸色却一下子变得惨白起来,目光却是颤颤巍巍只盯着不远处一个岩洞,岩洞不大,几尺见方,勉强够人弓腰钻过去。
然而却有一只黑毛爪子从洞外伸了进来,正在抓挠着地面,只见那只手五指纤细而瘦长,尤其是几片指甲,青紫的颜色,指缝中还有几抹猩红的血渍。
似乎那小洞外有什么东西想要进来,而在那血爪抓挠的时候,那小道已是吓得不轻,整个人伏在地上,整个眼珠子往上翻,手里拿着那毛掸子乱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啜泣,“你别过来,急急如律令!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出来骗吃骗喝啦!”
夜千劫这才注意到,此刻自己和小道置身的地方似乎并不寻常,这里似乎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山体空腔,青黑而质细的山岩从周围的岩壁中伸出,而土地松软而湿润,头顶上的山岩不时有液滴落下,有些特殊的地方是,这里的石头生长的纹理中掺杂着若隐若现的乌黑状矿质,地面上也散落着某些细碎的黑色土渣。
这里乃是一处煤矿矿井,最近却出了不少邪性的事情,三个矿工接连在井下失踪,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不得已停工了已有数日。
这矿场子,设备,人员这闲一天,便是不菲的花销,再加上前期打点当地各种牛鬼蛇神,一二十万早已打了水漂,半大个子还没捞到,花钱已似流水一般。
这矿工头子压力也是极大,起先是打骂着矿工们下去干活,可矿工们好说歹说不肯再下矿,说是矿下面有不干净的东西,毕竟这些矿工虽然是些命贱的庄稼汉,可一个人裤腰带上别着的便是全家老小好几口人的性命。
也是年头太凶,大旱两年,数十米的竖井里都只能打上些烂泥,地更是没法种了,平日里的耕地此刻沟壑纵横,像是老人褶皱的皮肤一般,没有半点生机。
不消说这些,就连这晋西北平日里那拉车,拖地的老骡子,这年头也是甚少见得上一面,毕竟也是,地都没了,要这些老骡子干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