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门的是说媒人,一进门便咋咋呼呼,江秀莲连忙露出讨好的笑脸,邀请她进来坐。
说媒人有二百斤,坐在木质椅子上显得格外壮实。
江盈突然有些担心这脆弱的椅子怕是承受不了她的重量,夭折。
还未等说媒人开口,江秀莲便狗腿的端了一杯开水,殷勤道:“这门亲事还要多谢您了,辛苦辛苦。”
说媒人脸上的肉汇聚在一起,五官扭曲着笑了笑,粗犷的声音传来“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把亲事定下来,对方催得紧。”
江秀莲心虚地瞥了一眼江盈,有些迟疑,“是不是快了点?”
说媒人放下了手中的碗,眯了眯眼,最后手指比了一个数字。
江秀莲不懂,问:“什么意思?”
“他们家想早点抱孙子,所以彩礼也不会少,给五万。”
江秀莲两眼发光,连忙又瞟了一眼江盈,脸上挂着笑颤抖着声音问:“这中!不过可以再给我一个的时间吗?”
说媒人浓眉皱了皱,有些意外,她疑惑:“还需要考虑吗?”
江秀莲又瞄了一眼拿着手机的江盈,心虚的点了点头。
说媒人像想起什么似的,瞥了江盈一眼,见她正拿着手机,冷讽:“怕是你们家千金不稀罕这姻缘。”
江秀莲连连摇头,生怕对方不给自己说点好话,低眉顺眼解释:“她哪瞧不上啊!她也不照照镜子……”
一直看手机的江盈抬头,打断她“我再怎么照镜子也是您的种。”
江秀莲脸红的滴血,本想发作但碍于说媒人在此也只能咬牙切齿,假装没听见。
送走说媒人后,江秀莲两步并一步返回家门,却发现江盈早已不在家中。
江盈早在江秀莲送人出去后的几分钟跑到了山背后的小树林,准备散散心。
她坐在石板上,盯着天空发起呆。
脑海中浮现出与季淮的一幕幕情景。
季淮和她一样都喜欢吃辣,两人一有空便会在家里弄火锅吃,每次辣到嘴巴肿,第二天起泡时季淮总会给她涂药,又让她少吃辣,可每一次都是他反悔。
当她嘴馋,又不想出门,季淮下课后总会给她带各种各样的零食。
他会像老妈子一样关心照顾她,他带她去体验以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生活,会给她十八年来从来没有的爱。
可她那天却打了他。
后悔愧疚心疼一股脑冲上心头,江盈双手蜷缩紧紧抱住身体。
冬日的风拂过,凉嗖嗖。
手机响起,江盈拿起手机,接通电话。
耳畔传来磁性低沉的男音,是季淮。
江盈忍不住抱住头哭了。
像堆积了十八年的委屈,突然一下子全涌上来,哭泣声一声比一声响。
季淮开的免提,他也没想到一接通电话江盈会哭。
前天还在自己面前装的像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居然像个小姑娘一样哭的声嘶力竭。
这才是真实的她。
意识到现在还在上课的季淮慌乱的拿起手机,关掉了免提。
和料想的一样,他被“请”出了教室。
等到哭声渐弱,季淮尽量放低声音温柔的问:“小南瓜,怎么了?”
江盈刚憋下去的眼泪又有倒转的迹象,她猛地吸了吸鼻子,一五一十如实回答:“我妈让我与李大力结婚。”
季淮不明“李大力?”
江盈解释:“同村的一个男人。”
季淮声音不再温柔,他顿了顿了说:“什么时候?”
江盈脑海中闪过方才的画面,回答:“不超过一个月。”她咬了咬唇,补充“也有可能下个星期。”
季淮心里一颤,巨大的不安感袭来,他浓眉紧皱,像下定决心般坚定说:“小南瓜,等我。”
江盈正准备回答,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让她一惊,下意识转过身去。
一个长得极其丑陋的男人像鬼魅一样出现在身后,江盈猛地后退。
“你干什么!”
那人猥琐的笑着,菜叶在白皙的牙上极其扎眼,颈上带了个大银圈,眼睛小的像没睁开一般,嘴巴却特别大,有些像低配版的大嘴猴。
这就是他母亲以及那些人口中的人丑钱多拥有“两层小别墅”的最佳对象。
也是她未来的“老公”李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