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忘川圣母）
陆渊被一阵篝火声吵醒，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李梓柔双手合十紧闭双眼跪在地上，态度十分虔诚，似乎祈求着什么，随后张开双臂，跺了跺脚，紧接着，奇异的事情随之发生了。
只见远处的墙土松动，片刻间从其中钻出一只长相好似野猪，四只脚上长着公鸡的长爪一样的怪物，从土中破土而出。
“又来？”陆渊无奈的调整好作战状态，凝聚着全身的灵力。
怪物似乎注意到了陆渊的状态，警戒的向陆渊嚎叫着，发出狗吠的声音，李梓柔这才注意到陆渊清醒了过来，连忙阻止道：“陆公子，莫要伤害狸力，它是来帮助我们的。”
“狸力？”陆渊这才想起来刚刚李梓柔的异常，灵力凝聚的更凶了，警惕的质问道，“李梓柔，你究竟是谁，无论是刚刚那只发了疯的蠃鱼，还是现在这只长相丑陋的狸力，你是哪里得知它们的名字的？”
狸力见陆渊与李梓柔对峙，趁陆渊一个不留神，扎进了来时的土洞里，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李梓柔看着逃跑的狸力，又看了看全神戒备自己的陆渊，叹了口气。
“我并不是从哪里得知的这些名字，而是这些名字就在我的脑子里。”李梓柔一顿，继续说道，“因为，它们都是我召唤来的。”
“什么？”陆渊不可思议的问道。
“陆公子，让妾身为你讲个故事吧。”李梓柔坐在井底的岩石上，眼神凝视半空，不等陆渊回应，便柔声细气的将故事缓缓道来。
“十八年前，在一个白雪皑皑的冬天，有个女娃娃，自打出生就被遗落在了村子不远处的田地里，万幸的是，那片田地是尧土村村长的田地，村长见女娃冻的要死，于心不忍收留下了女娃，女娃自小就知道了自己不是村长一家亲生，所以拼命表现的比一般孩子还要懂事乖巧，日子虽然不算富裕，但平淡幸福。”
李梓柔捋着一头柔顺的银发，表情逐渐痛苦，眼角悄然滑落了一滴眼泪。
“可一切，都在女娃六岁那年彻头彻尾的改变了。”李梓柔叹了口气，继续说，“女娃六岁那年，修罗大举进犯，尧土村也难以幸免，被一些修为较低的修罗侵占，女娃急火攻心，竟然觉醒了特殊的力量，召唤出五头从未见过的巨兽，它们或善或恶，但都在女娃的指引下剿灭了近四十位修罗，就在村民一齐乘势反抗的时候，女孩由于力量太过薄弱，无法完全掌控所有巨兽，于是巨兽暴走，它们靠着个人意志互相残杀，虽然连带着将剩下零散的修罗击毙，却也伤害了数十名村民，最终一名叫陆云的老者出手，将四名巨兽击杀，一名落跑，这灾难才得以解决。”
“李梓柔……”陆渊有些同情的看着李梓柔。
“女娃一下子从解救全村的人，变成了人人得以诛之的罪人，村民的目光就像刀子一样，深深的扎在了女娃的心里，不知是这力量的缘故，还是女娃哭了足足一宿，一夜过去，女娃原本一头乌黑的长发，竟尽数变成了银丝。”李梓柔苦笑道，“于是这让村民更加将女娃视为灾祸，女娃想要投奔陆家，却被养父强行困在了永无天日的小木屋里十二年，残羹冷炙，衣不遮体，不仅如此，还夜夜企图借替天行道之名与我行苟且之事……我以召唤巨兽为要挟，将他赶出门外，然而没过几天，当初那只逃跑的巨兽在井底翻天作浪，养父才想起为她换一件衣裳，洗一次澡，女娃本以为养父回心转意，直到被领上祭坛，才知道是要被养父作为祭品。”
“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陆渊愧疚地说道，“主要你这力量实在太过匪夷所思，我才……”
“算了，在所有人中，你的反应已经算是最好的了。”李梓柔满不在乎的摆摆手，“陆公子，你可以再把刚刚打蠃鱼时展现的虚影再展现一次么？”
“那有何不可？”陆渊说完，提起自己的衍生属性灵力，九头蛇虚影立刻在身后浮现。
“果真，错不了了，你的血脉一定有她的部分。”李梓柔眼神一亮，解释道，“陆公子，你这虚影在我的脑海中也有名字，唤作九婴。”
“九婴？”陆渊不知所云的说。
“我下意识中知道，我所召唤来的巨兽，皆是来自另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中，召唤需要满足三条件，一是我的力量足够召唤此兽，二是召唤的异兽不能有主，三是此异兽不具有神识，也就是说它未曾修炼成仙。”李梓柔微微一笑，说道，“而陆公子身后这只异兽，早在上古时期便已经得到成仙，脱离了本心本相，造就了天神金身，而您这虚影，正是她修炼前的本相，九婴。”
“那你刚刚说我的血脉，不会就是……”陆渊深吸了口气。
“应当错不了，否则您怎么会凭空形成这世间本没有的形象呢？”李梓柔仿佛对陆渊的亲切感倍增，抓住陆渊的手腕激动地说道，“说不定您前几辈中有人曾经到过那个世界中，和已修炼成人型的九婴发生过一段故事，说不准您爷爷还知道那个世界的事情呢，陆公子，这对我来说很重要，待咱们出去了，务必将带我去见您的爷爷。”
“好是好……”陆渊挠了挠头，为难的说到，“但这井口早就已经被巨石封上了，这井又如此深邃，怕是不好出去啊。”
“公子忘了么，我们可以顺着狸力挖来的隧道出去啊。”李梓柔说罢，便拉着陆渊来到了狸力挖出的大洞，钻了进去。
“哎，等我一下。”陆渊紧跟其后，钻进了圆洞里。
洞中很黑，几乎路都看不见，陆渊与李梓柔两人只好摸索着，磕磕绊绊的向前爬着，就在前方看到亮光的时候，前方却传来了李梓柔失足坠落的呼喊，陆渊连忙一个飞扑，抓住了李梓柔的手。
“别乱动，抓紧我！”陆渊咬紧牙关，用尽浑身的力气把李梓柔往上提，缺发现李梓柔的手仿佛嵌在土里一样，无法提上来也就罢了，却也不往下掉，纹丝未动，固若磐石。
陆渊心中生疑，恰巧不知何处闪过一道光，陆渊连忙向下张望，却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自己拽的那里是李梓柔，分明是一个浑身腐烂的女人，此刻正咧着她血盆大口狰狞冲自己阴笑着。
陆渊被眼前的一幕吓的瞬间脱了力，连忙向松开自己的手，然而却挣脱不得，自己的手被坑下的女尸牢牢箍住，随后一股巨力传来，自己也被拽下了深坑。
陆渊坠下的一刻才发现，这哪里是坑，分明就是一道深涧，自己落了很久都没有着地，刚刚明闪闪的光再次传来，一下下晃着陆渊的眼睛，陆渊在这光的闪烁下竟困意剧增，明明深知自己危在旦夕，却还是沉沉的睡去了。
“你终于来了。”
一声空灵的女声在陆渊的脑海中回荡，这声音好像有股魔力般，陆渊不禁听完立刻清醒了过来，反而还感觉自己的境界也涨了几分。
陆渊睁开眼寻声看去，只见一名身着紫金色开叉旗袍，手持蚕丝金缕扇轻摇，头系明珠翡翠玉凤冠的风韵女子依靠在彩凤血玉贵妃榻上，正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
“这是哪里，李梓柔呢？”陆渊扶额说道。
“哦，你说那个小姑娘啊，她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去完成自己的使命了。”女子说道。
“什么使命？”陆渊追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女子竖起手指抵在唇间，神秘地说道。
“那你是谁？”陆渊问道。
“我？我乃忘川圣母是也！”女子高傲的报出自己的名号，随后又温柔的向陆渊笑道，“但你可以叫我忘川奶奶。”
“忘川……奶奶？”陆渊不可置信的说道。
“且随我来吧，一时半会你也离开不了，我带你好好游览下这云外境便是了。”忘川圣母伸出纤纤玉手，示意陆渊坐上自己的卧榻。
“多有得罪。”陆渊一行礼，牵过忘川圣母的手，一脚蹬上了贵妃榻。
贵妃榻飞的很快很稳，几息之间竟已经远离刚刚所在十数丈远，期间陆渊竟毫无察觉，不由得心中暗叹这贵妃榻的神奇。
“这是……”陆渊随忘川圣母来到了一片建筑之间，陆渊深吸了口气，看着眼前这一栋栋风格迥异的空中楼阁，惊叹出了声。
“圣母大人，您早啊。”
卧榻在云层中徐徐上升，每层云中的男女老少便向忘川圣母打着招呼。
贵妃榻直到一层建有华贵房屋的云朵前便停了下来，忘川圣母先下了榻，随后伸出手，抚着陆渊跳了下来，落在了云朵之上。
“我没看错吧，这号称忘川鬼母的老妖婆，不仅让一个凡人坐在自己的宝榻上，还抚着那凡人下榻？”同层云朵中的一名身着白布长袍的青年坐在自己房间的二层上，一边与人饮茶一边谈论着刚刚所见之事。
“你可禁声吧，若是让那老太婆知道你这么说她，不同你拼命才怪呢。”与青年对饮老者告诫道，“你不想要命我还想要呢，可别搭上我。”
听完老者的话，青年流露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说道：“罢了罢了，继续下棋饮茶。”
“这是哪里？”陆渊感觉置身于人间仙境一般，充满了好奇。
“这里是云外境，我们天神居住的地方。”忘川鬼母微微一笑，解释道。
“天神！”陆渊听到这两个字，震惊的说不出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