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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修身治国平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往日白青蓝常常戏称恩师老狐狸,而今分别后兴许此生就再也见不着了,白青蓝想到这里就不禁悲从中来。

“你向来巧慧绝伦,怎的现在却看不透了!为师只是没有出世之心而已,并非不再与你相见,快快起来罢!”

“徒儿蒙师父养育教诲十多年,师父恩德胜似生身父母,请师父容徒儿再拜!”白青蓝端端正正地磕了三个头,这才起得身来。

“青蓝,师娘也有话对你说!”

白青蓝含着泪道:“师娘请讲!”

“我观你手相知你情路尚长,但望你不要像你师父年轻时一样偏执!人生苦短,莫负了大好韶光!”

“多谢师娘,青蓝会铭记在心的!”

在白青蓝苦苦央求之下,方九天与司空医仙在大宛住了几日,让白青蓝略尽弟子之道,而后两人不辞而别,白青蓝忍不住大哭一场,闻者无不落泪。数日后,燕皇也向苍王辞行,苍王亲自送出燕城,太华长公主则将燕皇送至大宛的边境才行折返。

在这期间,大金国发生了骚乱,金晟欢一边忙于安抚内乱一边遣使臣向大宛送上重礼,以示两国友好。西元国就更不消说了,太子元天翊亲奉贺礼,愿与大宛永结同好。不过这一次元天翊安分守己,公事公办,却惹得云笑天老不高兴了。南闽国瞧着这阵仗,赶紧见风使舵,也派大臣携厚礼前来,郑重示好。

唯有大梁朝毫无动静。

有人说,太华长公主还是夕颜郡主的时候曾与身为成王的真武皇帝有婚约,孰知驸马因为威武将军之死心存怨恨,竟然私自藏兵浅碧山,以玉面狐蓝绍衣之名,趁乱也谋得一国之位,兀的糟蹋了两段良好的婚姻!

有人说,非也,非也!那蓝衣如水、浅笑倾倒了大梁朝真武皇帝倾倒了大金国武圣皇帝还倾了西元国太子的千面狐蓝绍衣蓝公子原本就是汐颜郡主!那汐颜郡主师从前武林至尊方九天,习得一身惊人武功,因见弘帝无道,又见父亲惨死兴都,君臣之义已尽,遂掀起蓝旗!

有人说,你们都错了!驸马在位时与成王那般交好,如果驸马有异心成王岂能不知?再说那汐颜郡主,终究是一女子,纵有心思又能掀起多大的浪?说到底,还是白将军包藏了他念,不然浅碧山中何以藏十万大军而不知?及至后来成王先娶了冬将军之女,朝廷无道令白将军身死兴都,驸马深陷大狱,郡主便承了那十万藏兵,揭竿而起另立新朝!

各般说法听来都有理有据,众人仿佛亲眼见到一样,绘声绘影,绘形绘色。然仅凭口传难免添枝加叶,到后来就逐渐变了样,好似一部光怪陆离的恩怨情仇。这中间的许多事情原本也是是非非掺和,分不清孰对孰错,白青蓝也不生气,单着人去打听那第二种说法出自何处何人,然一无所得。

时候尚早,许多闲看热闹的人伸长了脖子,翘首以待这一出戏接下来该如何唱——听说大梁朝的璟雯公主快生了!

大梁朝平都城外的无剑山庄内,慕容越潇与薛逸凡重又聚首。两人早得了杜子骞的消息,皆感叹不已。

“原来蓝兄竟是女儿身——”

“不仅如此,还是那汐颜郡主——”

“可惜你我蒙昧无知,如此天仙佳人在身侧竟然毫无察觉!”

“而今幸喜不曾有冒犯,否则——”

二位公子相视一笑,却又双双望着遥远的天空失神。

苍王登基大典三月之后,大梁真武皇帝宇文钰轩御驾亲临大宛,与之随行的还有怀抱麟儿的璟雯公主,大宛自是以大礼相待。

“瑾瑜,我把璟雯交给你了!”

“钰轩,多谢你的成全!”白瑾瑜牵过宇文璟雯的手,夫妻俩终于团圆。小王子已满月,见人就笑,颜太后自是喜欢不已。随后,苍王昭告天下,册封宇文璟雯为王后,每户添新生儿登籍造册者赏米三斛,举国欢庆。

有人为苍王与王后的情深感动,有人为真武皇帝的大义感动,那,太华长公主和真武皇帝之间呢?

宇文钰轩不无伤感地对白青蓝说,只要她愿意,他的后位始终会为她保留,白青蓝笑而不语。大梁朝真武皇帝辞别之日,苍王与王后亲自将真武皇帝送出燕城,而太华长公主则独自在流军营中挥剑起舞。

剑影阑珊,如梦如幻。

热闹过后,白青蓝从流军中挑出佼佼者,依法练成几支禁军,由白瑾瑜号令。苍王又依高相之谏,再度广开门庭,招贤纳士。起先鲜有人观望,过了些时日,有人大着胆子向苍王举荐了一名德高望重的隐士。苍王亲自前往,相见之下果然德才并重,遂诚恳地将其请入王庭,并拜为亚相。百姓闻之,纷纷夸赞新皇,朝中渐渐丰盈起来。

西元国煊城,发鬓斑白的老张匆匆忙忙推开一处院落,朝里面喊道:“薛老头,薛老头,快出来!快点出来——”

“老张啊,你这么慌张干什么?”陶家义仆薛老头这几年更老了,已经长大的陶旭笙搁下笔,抢过去扶住颤颤巍巍的阿翁慢慢往外走,口中应道:“张叔,什么事这么惊慌?”

老张兴奋地搓着手,眼角晶亮:“快来看看这是谁?”

“谁呀?”薛老头在院中站定,两眼盯着望着大门处,只见一个蓝色人影抬腿迈了进来,脸上温润的笑意恍得薛老头老泪纵横:“恩——公啊——”

“阿生见过恩公!”陶旭笙扑通跪下,蓝绍衣将两人扶起来,道:“快快起来!老人家身体可好?”

“好,好!想不到此生我还有见着恩公的一日啊——”薛老头兀自抹泪,老张也赶紧抹抹眼睛,张罗着:“还不快请恩公进去坐,难道要一直站在这里吗?”

“诶诶,恩公屋里请!阿生快些奉茶!”

陶旭笙此时已长得高高大大,言行举止颇有乃父陶州龙的风范。老张絮絮叨叨地讲了分别后的经过,又说阿生聪明,这几年里拜了好多老师,个个先生都说阿生将来必有成就!

蓝绍衣将阿生唤至跟前,几问几答,见他言语张弛有道,便知这几年的确没有虚耗,心中也颇为欣慰,正色道:“阿生,你尚有一位舅舅正在大宛,即日起你恢复本名,随我去大宛吧!”

“谨遵恩公之命!”

老张年岁大了,不愿远离故土,蓝绍衣又给了些钱银,使其可以晚年无忧,随后便带着陶旭笙和薛老头回转大宛。及至与高准辰甥舅相见,自然少不了一番哭诉。高相见外甥可造,便带在身边,与自己的儿子一同亲历教导,使之可为王庭而用。

大宛小王子百日时大梁朝宸妃产下一子,真武皇帝册封其为宸贵妃,大宛王上与王后都送了大礼,大宛长公主也不例外。

“乖孙孙,你看,这是你皇姑姑送的礼物,喜欢吗?”夏太后将璟雯令人锻造的一幅金玉长命锁挂在皇孙颈间,不住逗弄着:“瞧瞧,笑得多开心呀——”

宸贵妃打开另一锦盒,当中躺着一枚柔润的玉佩,一看便知是上上品。

“母后,您看——”

夏太后的瞟了一眼宸贵妃手中的玉佩,愣了愣,而后笑着赞美道:“的确是块上好的玉佩呢,皇上你说是吗?”

宇文钰轩温和地笑笑,亲手将玉佩系在小皇子腰间,道:“等皇儿长大了遇到喜欢的女子可以把这块玉佩送给她!”

但只能送给挚爱的那一个。

苍王与长公主巡视大宛,因乌孙原本游牧的习性,苍王特意划出水肥草美之地,专饲马匹,另圈出牧地以饲牛羊。除此之外还划出适宜人居住的地方,大力发展农耕,又积极同他国建立商贸往来,取他人之长补自己之短。

大宛国各城兴建学堂,教授礼、乐、射、御、书、数。凡家有适龄学童,只要登籍并送至学堂,便由地方府库拨给开销,使其安心学业。待学成之后需经自己劳动返还读书时的部分花销至地方府库,多少由己,一来表示心怀感恩,二来亦可支持后来之人。而后苍王又兴办医馆,使百姓有病可医,民心无不鼓舞。

大宛新政及至如此,不论贩夫走卒,不论出身贵贱,但凡有才能、品性良好者都能予以适用。王上尚且如此勤勉,更不消说一干新臣,个个竭心尽力,恨不能死而后已。大宛国百业渐兴,一派欣欣向荣。

两年之后,苍王开放流军与百姓通婚,以繁衍生息。此外,男子弱冠之岁至三十岁间需服兵役,满两年即可解甲归家,服役期间尚有俸禄可拿。

又半年,苍王提出“相地而衰”的土地税赋,将赋税所得充斥国库。又设“轻重九府”,视年景好坏和百姓需求收集粮食谷物,已备荒年所用。

大宛国力逐渐强盛起来。

宇文璟雯做了王后之后丢下孩子气和任性,亦勤勉克己,孝敬亲长,夫妻恩爱,妯娌和谐。想到白瑾瑜为独子,大宛王室不免人丁单薄,王后便动了为苍王募妃的念头。当年那个非白瑾瑜不嫁、胆敢火烧皇宫的女子,而今梳着高高的凤髻挺着肚子坐于颜太后身旁,口中与颜太后细细诉说,膝边小王子玩得正欢。

长公主打露台经过,望见如此一幕,不觉会心而笑。

雅琴问:“长公主不过去了吗?”

“不了,我们回去吧!”

白青蓝回去换了一身素淡的衣衫,以薄纱遮面,出了王庭随意在燕城走着。一旁的雅琴叽叽喳喳,絮絮叨叨个不停。

“小姐,你看这个——百年老店,口气真大!”

“小姐,这家的马奶糕可好吃了!”

“小姐,您看那花,开得真漂亮!”

“小姐,那里有人放风筝,快看快看!”

白青蓝回过头,好笑地望了雅琴几眼,道:“不过放你去练了三个月的兵,何以回来跟换了个人似的?”

“正因如此我才要跟紧小姐,免得小姐再让我去练兵!那营里都是臭男人,小姐不在,怪不自在的!”

“你呀——”

“啊,小姐快看,河里有艘画舫!”转过河湾,雅琴忽地瞥见河面上有一艘大船,又听得清清浅浅的琴声,正自疑惑在哪儿听过,但见画舫里走出一人来,当即柳眉一竖,扁着嘴骂道:“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画舫上那被骂做吃里扒外的家伙不由得打了个喷嚏,抬头望望天,风和,日丽,老天并没有要变脸的征兆。既然天无异状,那就是有人惦记着他了——云笑天老道地朝四处观望观望,直至瞥见岸上临水而立的两人,倏地就明白他的不安从何而来了!

云笑天的自由白青蓝是早就许了的,因着他的身份特殊,白青蓝收了苍王赐给他的玄铁牌,另给了他别的信物。云笑天原本就意不在此,乐得在师兄和长公主之间传递往来。

因此,那画舫之上是何人也就不得而知了。

白青蓝飘身上船,云笑天与雅琴自然地退了下去。

“皎皎白驹,食我场苗。絷之维之,以永今朝。所谓伊人,于焉逍遥?”

“皎皎白驹,食我场藿。絷之维之,以永今夕。所谓伊人,于焉嘉客?”

“皎皎白驹,贲然来思。尔公尔侯,逸豫无期?慎尔优游,勉尔遁思。”

“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毋金玉尔音,而有遐心。”

缥缈琴音,低远悠扬,时而松沉旷远,时而清冷入仙,时而细微悠长,如人语,亦如人之心绪。

画舫里,紫衣人,浅吟低唱,抬头望,眼神化开了浅碧山上的万年积雪。

江湖上不知何时出了个唱游人,雅号“东游先生”,凭着双足游历天下,将许多故事婉婉唱来,其中就有那千面狐蓝绍衣许多事迹。

自大宛建国以来,蓝绍衣三个字就淡出了江湖。听闻东燕之侧有海乡,风土民情与我等陆地迥异,时值大宛民心安稳,苍王治国有方,白青蓝便动了出海的念头。颜太后自是万般不肯,还是苍王深知妹妹的脾气和秉性,许了她三年之期。

冬日离去,群山含笑,原野如油似锦。

待到繁花盛开,白青蓝先去到大梁朝看望公孙老爷子,老爷子依旧偏爱人间烟火。老爷子曾言游戏人间当图个痛快,是以打了一柄金勺,认认真真地做起了谪仙楼的大老板。

芷兰苑几年经营下来,素芷等人都把这里当成了家,不愿离去,白青蓝也不强迫众人,依旧把芷兰苑做为大宛在大梁朝京都的暗点。

元柏与雅琴跪别公孙老爷子,几人转道东燕国。因东燕国善海航,白青蓝便问她的燕皇师兄借一艘海船,燕昊然不仅爽快地答应了,还大方地送了她许多得力能手。

“师妹,你把所有的人都安放好了,你自己呢?”

白青蓝站在东燕皇宫最高的屋顶上,望着满城辉煌的灯火和遥远的天际半晌,笑着道:“也许,就流淌于这天地间吧!”

燕昊然凝神望着宫中某处屋脊,忽地展颜无声一笑,笑得扑朔迷离,只可惜白青蓝只顾望着天边,毫无察觉。

离出海尚有些时日,听闻那位东游先生也在东燕国,白青蓝无事,便暂别燕皇,漫游东燕。

七里是东燕国一个靠海的小镇,几条小河从镇上穿越而过,花红柳绿,处处呢融软语。

小河边的一座茶楼里,一位说书先生模样的人身着一袭白色长衫,翘腿而坐,腿上搁着一把三弦小琴,傅粉玉面,气定神闲。说书先生身后左侧坐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怀里抱着一把琵琶,眼光扑棱棱闪亮亮,脸蛋上不论何时都挂着惹人怜爱的笑意;右侧坐着一位浓眉大眼的少年,面前一架朱漆小鼓,一双乌亮的大眼睛时而看看前面的说书先生,时而望望对面的小姑娘,眼神清亮醇厚。

待周遭都安静之后,说书先生轻轻拨动琴弦。

“叮——”

“叮——”

“叮咚——”

“叮咚叮——”

只见说书先生薄唇轻启——原来他是用唱的。

且听那声音,软糯婉转,时高时低,高处如珠落玉盘,低处咋有还无,几分恬淡,几分闲散,又几分得意。

这样玲珑的人,这样出尘的声音,怎的没被燕皇收去藏在皇宫里呢?

即便不为皇家乐师,以这样的天分和姿容,随便搁在哪国的皇城里也是一代名伶师,锦衣玉食,出有马,前呼后拥。却不知,为何要在这偏远的水乡小镇里吟唱?

咦,你且听他口中唱的——蓝衣如水,玉面千变,人称千面狐者,不就是久不在江湖的蓝绍衣蓝公子吗?

原来,此人就是那唱游人东游先生也。

雅琴与舒画悄悄抿嘴一笑,都将眼光投向偏坐于二楼凭栏处的小姐。这唱游人倒也公正,将蓝绍衣的事迹一一叙来,不偏不倚,只将故事说完,是是非非便由各位听者自行取舍。

一曲终了,有人送上打赏。白青蓝留下茶钱赏资,起身下楼,即将走出茶楼大门的时候脚下一停。她撩开面纱一角望了那唱游人一眼,那白衣的唱游人也望到了这一眼,遥遥行了一礼。白青蓝淡淡一笑,放下面纱,转身走了出去,背影纤长。

“九儿,回去后和阿一收拾好东西,明日我们要离开此处!”

名唤九儿的小姑娘从唱游人手中接过三弦琴,仔细用布包裹好,然后也用同样的法子包好自己的琵琶,这才不解地问道:“先生,您不是说喜欢这水乡小镇吗?您住得不开心吗?为什么我们才来没几日就要走呢?”

九儿连珠炮一样的话语逗乐了唱游人,他道:“这里民风简单,我很喜欢,也住得很开心,不过我见到了一个人——我想,我们该走了!”

“见到了一个人?”九儿昂着小脑瓜子思索着,然后一幅恍然大悟的模样:“啊,难道是先生的仇家吗?怎的从未听先生提过有仇家?”

唱游人伸出手摸了摸九儿的头,笑道:“怎么,九儿害怕了吗?”

“不怕!只要有先生和阿一哥哥在,九儿就什么都不怕!”

名唤阿一的少年乐呵呵地笑着,将先生的三弦琴背在身后,然后抱起自己的鼓跟在先生身后缓缓走着。

“这个人不是仇家,她是一个传说里的人,是一个你我都只能仰望的人!”

“仰望?”九儿想了想,继而望着唱游人笑得天真烂漫:“就像成为先生这样的人吗?”

在九儿的印象里,先生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带她和阿一哥哥见过许许多多有趣的人和事,先生就是最厉害的人!不然,阿一哥哥为什么想成为先生那样的人呢?

“九儿,这天下之大我们不过才走了几个角落而已,九儿不害怕辛苦吗?”

“不怕!先生和阿一哥哥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要跟着先生走遍万水和千山!”九儿爽朗的笑声飘荡在空中,如头顶的那抹绿荫,带给人无限的清凉和向往。

翌日清晨,河面上朝霞初散,朦胧氤氲,小渔船摇橹准备出海,脚下的青石板上雾气缠绵。那唱游人仍着一袭白衣,身后跟着那个总笑盈盈的小姑娘九儿,肩上背着一个花布包袱,怀里抱着心爱的琵琶,小碎步跟着前面的先生。那个比九二略大几岁的少年阿一,身后依然如昨日那般背着那把三弦琴,斜挎一个大包袱,手里还拎着一只圆鼓鼓的布包。三人迎着朝阳,身后洒下片片金光。

前方的路口站着一位身穿鹅黄衣衫的女子,脸上浅笑嫣然。唱游人记得她,她就是那人身边之人。雅琴也见到了唱游人,她笑着迎上前去略施一礼,道:“奉我家小姐之命,在此恭候东游先生多时!”

唱游人还了一礼,道:“劳雅琴姑娘久等了,还请带路!”

雅琴不过是第一次与这唱游的先生说话,不想他竟然道出了她的名字,她心中一惊,而后笑着说道:“想不到先生竟然能够认出我,难怪我家小姐说先生是个有趣的人!先生,请随我来!”

东游先生淡然一笑,抬步跟了上去。

海边的日出分外早,一艘巍峨的大船停在东海之上,映着雄浑的朝霞,令众人眼前晕眩。少时,一轮明晃晃的银盘斜挂东天,海面上银光闪闪,令人不能直视。

“升帆——”

“小姐,启航了!”

大船缓缓驶出海湾,将岸上景物留在身后。

白青蓝立在船头,忽闻船尾传来悠扬的琴声。她循声漫步过去,那人也从琴旁站起身来,一袭月白色锦服,腰间一条同色镶玉腰带,一根玉带将满头墨发束在脑后,发丝随风飞舞。面容俊雅,眼神温润,一如初见。

想来船上的水军都得了提点,各人避开了船尾,云笑天与元柏几人也笑嘻嘻地躲了开去,船尾的甲板上单单留了那两人。

白青蓝忍不住笑意绽放,好个燕皇师兄,又送了一份大礼给她!只见她朱唇轻启,笑道:“美人倾城,连天上的金乌都失色了!”

为何总是他被调戏?

不可!

元天翊欺身上去——

一辈子很短,我只想与你执手走这段蜿蜒绵长的路。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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