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这回可猜错了,我要的就是一个普通人。”倾凰面不改色道。
君谨修终于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东越首富之女,逃至西蜀,东越太子派出了三队人马搜捕,就差自己亲自来了。这样的人,公主觉得普通?”
“这样的人自然不普通。但是你这样想,东越抛弃了她,西蜀收留了她,那她就是我们西蜀的子民,改了姓名,在此安身立命,怎么就不可以嘛?”倾凰振振有词。
“没你想的这么简单。”君谨修放下手中的文案,认真道:“就魏平延所查到事情来说,明里追捕她的人马有三队,暗地里东越太子还不知道派了多少人来找她。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只会是个麻烦。”
“那东越太子为何不肯放过她?”倾凰恼怒道:“他已经把夏晚漾害得家破人亡了难道还不满意吗?为什么非要把她带回去,就为了一个斩草除根吗?”
君谨修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公主还小,没有接触过男人,自然不会明白男人的心思。”
倾凰脸红了,恼怒的瞪着他:“谁说我没有接触过的?”
“哦?那公主不妨举个例子?”
“你不是男人吗?”倾凰话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顿时小脸一片通红。
君谨修见她的样子,眼眸含笑:“我是不是男人,公主有一天会知道的。”
倾凰感觉自己被他调戏了,又羞又恼:“你别扯开话题,你倒是说一说,东越太子到底想怎么样!”
君谨修见她真的恼了,也不再逗她:“夏晚漾喜欢东方晔,而东方晔,虽然害得她家破人亡,还吞了她家的财产,但未必不喜欢她。”
倾凰惊讶的看着他,嘴巴像是能吞下一个鸡蛋,半响才道:“你是说,东方晔喜欢夏晚漾,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君谨修反问:“东方晔想要得到夏家的财产巩固自己的地位,这和她喜欢夏晚漾并不冲突。”
“可他害了整个夏家,夏晚漾不会原谅他的,又怎么可能会和他在一起呢?”
“所以他清楚,夏晚漾已经不可能再像之前一样喜欢他了,甚至说可能会恨他。所以他才要把夏晚漾抓回去,让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我不能理解。”倾凰面上有些迷茫:“喜欢一个人,不应该是很美好的事情吗?为什么要不断的去伤害自己喜欢的人呢?”
君谨修看着她的样子,伸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耐心道:“公主从出生起有皇上和皇后护着,这世间的是非你还看的太少。有些事情不想你想象的那么美好,有些时候,哪怕这件事你不喜欢也必须去做。”
倾凰摇了摇头,咬着唇:“我不懂。”
君谨修摸了摸她的头:“你不需要懂,有人会护着你,不会让你沾染上尘世的是非,也不会让你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这些人中,也包括你吗?”倾凰抬起头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嵌满了星光。
君谨修微微一笑:“我希望公主一生都能活得这样肆意潇洒,不受牵绊。”
倾凰面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像是春日里最明媚的花朵,分外耀眼。
君谨修心中有些异样,他素来不喜欢话多的女子,可唯独她,是个例外,听着她叽叽喳喳的声音,看着她明媚耀眼的笑容,他竟然觉得,人生如此,别无所求。
“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放不放人?”倾凰的语气带上了几分胡搅蛮缠的问道。
君谨修笑了一下:“你要带走也行,不过要等几天,要重新给她造一个身份。”
“这个没关系,反正我现在带走也没有地方安置。”倾凰道。
“行了,天色不早了了,我既应下了,公主就该放心回宫了。”君谨修收了桌上的文案。
倾凰点了下头,起身想走,却因太急,脚正巧踢在了左脚上,一阵疼痛传来,身子猛的一歪。
“啊!”
君谨修忙从后面抱住她,将她扶好,让她坐下。
“你这个毛手毛脚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啊?”君谨修很无奈,附身蹲下,伸手去撩她的裤脚。
倾凰面上一红,慌忙往回抽:“你干嘛!”
“看看你伤的如何。”君谨修没好气道:“公主放心,就算在下要做什么,也不会在这里。”
倾凰面上更红了,看着他退下自己的袜子,卷起裤脚,被碰着的地方红了一片。
“还好没有破皮,养两日便好了。”
君谨修坏心的戳了戳,倾凰忙伸回脚,眼眸含怒的瞪着他:“疼!”
“现在知道疼了,刚才怎么不小心点。”君谨修没好气道:“把鞋穿上,我送你回去。再晚一些,怕是进不了皇宫了。”
倾凰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已经快要黑了,再不抓紧,宫门就真的关了。
倾凰忙套上鞋袜,只是一起身,腿上传来的疼痛感让她又坐在了椅子上。
君谨修无奈,伸手将她扶起来,整个卷在怀里,扶着她走。
倾凰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这样出去,不好…”
窝在他怀里出去,不是整个刑察司的人都会看到吗!
君谨修自然明白她的意思,道:“两个选择,要么这样出去,要么我抱公主出去。”
倾凰面有异色,被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抱着出去,那画面太美,她不敢想象。
君谨修见她不出声,嘴角勾起一抹轻笑。
于是倾凰公主活了十四年,第一次像个猴子一样被众人围观,她的面上发红发烫,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刑察司众人内心的波澜已经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了。
那眼神,有震惊、有不可思议,甚至有几个大胆的眼神还有几分揶揄和暧昧。
不过君世子一个眼神扫过去,瞬间所有人就像是眼瞎了一样,自顾自的去干自己的活,不敢再看。
倾凰悄悄的看了他一眼,明明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为什么在刑察司,不,不只是刑察司,就连朝堂之中的大多官员提起君世子都是又敬又怕的。
可在自己看来,他明明就只是一个翩翩少年郎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