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沧桑的面孔,浮现在方胜己脑海之中,久久不散。
“将他安顿好,醒来,带到大殿见我!”
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伴随着一声:“是!”,立马散去。
方胜己有一瞬间感觉,周围很暖和,他不是在雪地里吗?
对,他记得。
当然,方胜己没有忘,他要来借鼎,哪怕是他得罪过的仇人,他也要一如既往!
可是,现在,方胜己明白,是在一个屋子里,而非冰天雪地。
这里很暖,有炉子。炉子里柴燃烧着,一件厚厚的薄被,披盖在方胜己身上。
睁开眼,又不想去睁开。
方胜己就想这样的睡下去,永远赖洋洋的躺在这里。
他能闻见,干柴的焦炭的味道,很呛鼻,方胜己睁开了眼。
这里是烧饭的堂屋。
方胜己背后,靠在一堆干草堆上,身前披盖了一件灰色薄被,炉子前,做着一个弟子,摇着蒲扇,面色和祥。
“这里是哪里?”,方胜己并没有想起来,而是先问道。
“五行院!”,摇扇的弟子回道。
“我怎么在这...”,方胜己手撑着地面,慢吞吞的站起来。
“老院长吩咐过了,要你去大殿见他”,那弟子虽然摇着扇子,但却手不停,漫不经心的说道。
“老院长?”,方胜己回忆起来,在印象之中,他并不记得五行院的任何事迹,忙问道:“大殿怎么走?”
“从这里出去,然后左拐,往前走一段,出口正门对着的,便是大殿”,那弟子放下了手中的扇子,又添了三四根木柴。
“多谢!”,方胜己躬身拜道。
刚出门,一阵凉风扑面而来。
正如来时一样冷,方胜己快步绕了几圈,终于找到了正殿,快步步去。
“聚星弟子方胜己”,方胜己再次躬身拜道:“前来拜见五行院长!”
“进来吧!”
大门前,一阵冷风,夹杂着雪花狂风而起,随入门中。
“你这一进,便是寒风刺骨!”,堂上的老人,笑道。
方胜己,缓步而去,打量着四周。
那高堂之上,座椅之上的老头,正是牧云元的爷爷,牧云时!身后挂一枚五角星,那或许就是五行院的立身之本了!
门关上了,大殿很空旷,而且没有点灯,显得十分阴暗。
就如同在黑夜里摸索一样,只有殿前上那五角星,每一角分别代表着一个属性,而且是这个大殿之上,唯一的明灯!
那五角代表的是,金、木、水、火、土,是五行院坐立帝中的绝技,也是他们能够位列前三学院的证明。
“来这里,不会只是来参观一下,我五行院的风景?”,牧云时惬意问道。
“啊?”,方胜己漫不经心的说道:“初次入五行圣地,有些唐突,看了大殿未点灯,深感惊喜!”
牧云时皱紧眉头,忽然一松,起身,走下座位前,笑道:“你想知道为什么?”
方胜己没有答言,而是听他继续说。
“人活着...”,牧云时扭身,正对那五星标志,叹道:“不正是在黑暗中摸索?”
“非也!”,方胜己听了,一口回绝,傲然嘴角一提。
“莫非,晚辈可有更好的注解?”,牧云时对他的回答,感到意外,问道。
“前辈不点灯”,方胜己一语点破:“只是少了点灯的人...这大殿上有明灯十二盏,平时,因该都是一个人,为前辈点灯吧?”
“呃...”,牧云时,恍然梦中而醒,惊叹道:“是啊!可惜...那点灯之人,何在呢?”
“前些日子...晚辈也倒是第一次去了一个地方,遇见了一些人”,方胜己说道。
“什么样的地方,又是怎样的人?”,牧云时问道。
“一个很奇妙的地方”,方胜己笑道:“修罗泥泽!和一个倔强的少年!”
牧云时仿若有些明白,却又问道:“可有收获?”
“那个少年,正是五行院现任院长,牧云元”,方胜己干笑道。
“与我孙子何干!”,牧云时此时有些了气话,吼道。
“前辈莫急”,方胜己淡淡一笑:“容我将那日,一一道来”
......
来时是正午,还有些阳光,但此时,却已是红了半边天。
方胜己已经费尽口舌,道出了那日,在修罗泥泽的所有事情。
牧云时在堂上听了,便怒目而视,态度也变了许多,说道:“你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和老夫说这个?”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方胜己说道:“我想...”
话语还未说完,牧云时插话讲道:“莫要相求与我院任何一物!”
显然的是,牧云时生气了,而且是憋着,因为他眼中还有一丝的爱怜。
方胜己本想的是,讲完那段事迹,他认为牧云老前辈,会对聚星亏欠几分,而以此来借鼎。
但现在这个状况,是完全没有那个可能了,因为牧云时眼里,全是愤怒!如同寒风中的大火,将整片林子,烧的痛快淋漓!
但是,牧云元没有考虑过别人,他只会考虑自己的孙子。
孙子被别人打了,这口恶气,不管是谁,都会很难咽的下去。
哪怕是自己的孙子,去伤害别人!
牧云时紧随一句:“重要的事情?”
“emmm”,方胜己面对这样的局面,进退两难,随意笑道:“啊?无事了,无事了,那晚辈,这就先行告退了!”
牧云时高喊一声,完全不留一丝情面:“送客!”
黑暗之中,木门咣当一声,恍然而开。
方胜己不甘心的望向堂上的人,没想到自己老师,在修罗泥泽,被暴徒所受的伤,还换不来一个冷眼同情。
而面对堂上的人,方胜己实在没有办法,直接开口要,那是绝对不行的!牧云时甚至会把自己轰出去!
当然,方胜己所能做的,只是不屑的看一眼。
让方胜己无奈,但也毫无办法,沉重的叹了口气,缓缓走出五行院。
下面,该怎么去借鼎?
君寒的病,还治吗?
但在方胜己心里,不管千难万难,都要去借,哪怕如同这一次一样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