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打电话来时,简明还在睡梦之中,好不容易从床上挣起来,洗漱完抓起一件外衣就往外走去。
才出门,李念又打电话来,“要哥,到了没?”
“在等公交车,今天车好少,半天都没来。”
“去,我还不知道你,起床了就好,快点过来呀。”
“哦哟,急什么嘛?去相亲吗?”
李念嘿嘿笑道,“快来,给你介绍美女。”
“那我得回去换件衣服呀,你怎么不早说。”
“够帅的啦,赶紧来吧。我怕你是还想回去化妆才行。”
“有几个美女啊?够不够我的份啊?都到了吗?你去接吗?要不要等我过来一起去接?”
“要哥,就你没到啦,啰嗦的很,赶紧的,打车吧。”
简明还是不信,说不定现在李念那边就他一个人,他在等的是别人,这么说又觉得跟自己无关,算了,还是打车过去吧。
看到李念和两个女生在路边围站着,简明下车招呼了两下,才知道有个是姚瑶,李念的高中同学,另一个陈可,和姚瑶一个实验室的。
原来他们真吃早餐了,说得两个女生吃吃地笑,简明硬着头皮去买了杯小米粥和几个烧麦,跑回来和他们一起上了公交车。
公交车上没位置,但人不多,四人站在后门没有座椅的地方,围成一小圈。姚瑶背靠着车后部的栏杆,李念拉着吊杆上的抓手,简明在李念侧对面,靠着前排不高的栏杆,腾出双手吃早餐,陈可盒姚瑶并排,站在姚瑶和李念中间。
陈可打趣道:“李念同学真会选,去秀北吧公交车首发站刚好在我们学校旁边,要是去别处,我们俩就麻烦多咯。”
李念回道:“去西郊挺好玩的,这个时候去那里踏青的人都很多呢,要是觉得不好玩,我们去别处也行啊。”
“我觉得秀北挺好。”方菲说道。
“嗯,这公交车是专门问你们学校开的一样,真方便。”简明边吃边说,姚瑶三人一齐笑了。
简明注意到李念好像没有之前严肃了,从见面开始,看姚瑶的眼神就不太一样,看来是对这位高中同学有意思,边想边用吸管吸着杯里的粥,阳光照进来,才觉得春天的脚步真的是站稳了,车里的年轻人大多穿着薄薄的外衣,有的还穿着短袖,往窗外看去,楼宇间透出了湛蓝的天空,看不到一丝云彩,今天的气温应该不会低。
突然车顿了一下,座位上的人都跟着往前倒了倒,公交车师傅破口大骂,姚瑶“啊”了一声,陈可伸手去抓住她时,她已经一个侧身撞到简明了。嘴里面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借着陈可一拉回身站稳时,看着简明一脸尴尬的呆在那里,烧麦在上衣上打了个印子,上衣上还有点粥,被姚瑶撞过来把它挤出来了,衣服上,膝盖上都染得是,最严重的是斜,烧麦掉上面还好,盛粥的杯子掉地上把盖子冲开了,一只运动鞋上铺了一层。
李念侧身看时,呵呵的笑了。
姚瑶脸都红了,嘴里一串的“对不起”冒出来,随即在挎包里抓出纸巾,背靠着后面蹲下去,准备帮简明擦鞋。简明嘴里说着“不用不用”赶紧蹲下,去接住她手里的纸巾,“我来我来,我自己来,你好好站稳了。”姚瑶这才把纸放到他手里,一只脚往后撤半步站起身来,她的长发掠过简明的额间,简明闻到了淡淡的发香。
“简明运气不错,哈哈,今天打麻将一定会赢,哈哈。”
“这车开得真够刺激哦,像电影一样。”陈可这么说。
简明起身抽纸时借机看看姚瑶,两人眼神对撞,姚瑶更加急促不安了,低头看了一下,喏喏说道:“你没事吧,鞋子湿进去没?”
“没事,只是纸不够了。”简明微笑着说,姚瑶赶紧在包里转一包纸巾递过去。
“擦不下来就不擦呗,鞋子吃饱了等下才有力气走路。”陈可笑呵呵的。
可怜的简明,粥在衣服上干了之后,那个位置成了硬壳,烧麦那油打下的一个圆团在那擦不下来,可是还要穿一天呢。
在杏城的城区觉得不冷了就是春天,那些绿化树和简明门外的竹子都不会给他什么信号。到了秀北,才知道春天实实在在的已经来到杏城了,不远处的山上,真的就是嫩绿,披在大的、小的树上,一簇一簇的,有些树甚至不屑于绿色,给自己弄了一套鹅黄,一套暗红。有的堆得厚起伏大,仿佛下面还有衬底,有的薄薄一层,都快能用手指错破了。
秀北的清水源确实人工斧凿的另一番景致,沿河多有杨柳,依依的排在亲水走廊上,或疏或密,或长或短的柳条随风轻摆,远远看去,像一个个风姿各异的少女,娴静的站在河床边上,徜徉在秀北这无垠的春色里,欣赏着对岸的正直繁盛的油菜花。春风徐来,油菜花田一浪一浪的波传到远方开去,仿佛能听到密封被春分打扰其采蜜时发出的嗡嗡叫唤。随着这些油菜花波浪远看去,墨绿色的青山尽收眼底,青山腰、青山脚偶尔见一处亭台点缀。再往远看,一篇黛色浩渺。
李念一行在亲水平台上坐了下来,痴痴的看着这秀北的春天。彼此说着自己对家乡春天的记忆。
李念家的春天是草长莺飞,忙着农耕的春天,放学背着小背篓去山上割猪草,去地里帮爸妈看着犁地完了之后吃草的牛,或是帮忙给才下地的种子施肥。
姚瑶家的春天是春游,和爸妈去街上买春卷吃,或是拿着买上的一块菠萝在公园里游玩。那甜甜的味道变成了她们春天的味道。
说道简明是,简明觉得和李念的差别不大,也就没多说。简明有些呆了,听别人说话时一脸艳羡的表情,看这看那也是一样,灵魂出窍一样。临走时还是没有回过神来,被李念使劲打趣了一番,逗得两个姑娘笑声连连。
路上,陈可悠悠道:“听你们这么说来好动人,我怎么没有属于我的春天呢?我觉得我的生活没有四季!”
“哦,你们杏城四季如春嘛!”李念说道。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的记忆里只是衣服穿得少了,天气变晴了,有时候穿厚了出去会觉得很热,过几天又会稍微变冷,然后就开始真的热起来,开始有人穿短袖。”
“咦,说的自己跟大棚蔬菜一样。”简明、姚瑶一齐笑了。
去上厕所时,简明拍了李念一下:“家伙,资源不错哦!”
“不错吧,”坏笑了一下,“你觉得陈可怎么样?”
“我没看,我哪敢看啊,她是你的人了。”
“真的吗?你觉得我们合适不?”
“花开堪折直须折啊!”
“姚瑶不错吧,我的老同学哦,底细我很清楚的。”
“哎哟喂兄弟,说不定哪天我真的要求你,请你吃饭。”
“求我?干嘛?”
“帮我撩姚瑶啊!”
“什么话,不用求,您要我干什么小的随时给您候着。”
“点赞,走吧,下午给你制造机会。”
“超赞。”
开始找吃饭的地方,李念先问陈可,陈可高兴的说自己喜欢吃这个那个,最后一期商议决定在一家西餐厅吃。
在十字路口很热闹的地段,进去看了人倒也不多,音乐轻轻的推送这,比外面微低的室温让人精神一振。
李念选择了一个靠窗,外面能见着秀河的位置,把简明的姚瑶让进里座的对面,他站在简明这一侧,就这样,私人坐了下来,服务员端来了四杯水。
简明往窗外望了一会儿回头时,发现姚瑶在盯着他看,眼神撞了个正着,两人不约而同地微笑了一下,随即姚瑶别过头去轻轻把手挽住陈可靠了过去,去看看陈可拿着手机在看什么。简明看这情况也不需要自己找什么话茬,觉得轻松无比,脑中浮现起早上姚瑶慌忙的去给他擦鞋的画面。
李念在自助区拣好水果回来,远远看到简明脸对着窗外,陈可和姚瑶相依着盯着一枚手机在看,脸上露出了笑容,简明的识趣和对陈可的自信,双双挂在了他的眼角,到了座位便使尽浑身解数,风趣幽默的说起话来,从微信朋友圈那些鸡血的文章,说到键盘侠无处寄托而毫无用处的爱国主义,又列举了几篇公众号优秀的发文,说得皮开肉绽,令三位笑声不绝。陈可听着听着有些恍惚,待李念问她像金庸笔下的谁时,她没听见,被姚瑶推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啊,啊,你刚才说什么?”
“你穿越了呀?”瑶瑶说,“李同学问你像金庸笔下的谁。”
“啊,金庸啊,我只晓得黄蓉,阿朱,小龙女这些,你们觉得我像谁呢?”
姚瑶眼睛一闪,“阿离,千蛛万毒手那个。”
“啊,姚瑶,”她用手指在姚瑶面前晃了晃,“你又污蔑我。”
“呵呵,李同学,你觉得她像小昭不?”
“小昭温顺善良讲义气、能够同甘共苦。”李念说。
“小昭呢太温柔了,我达不到她那个境界。”
“那哪是什么境界。”建明说。
“对我来说那就是境界,像练武功一样。”
“说明你很谦虚啊,总是觉得善良还不够,这么说起来像阿朱了,秀外慧中,面对苦难能够甘之若醴,真是凤毛麟角。”李念显然看透了陈可最喜欢以阿朱那样的形象示人,说那样不可达到,其实是想往那个方向走,哪个男的不喜欢小鸟依人,再加上刚才陈可说了她对春天的记忆,陈可应该是从小生活在城里,切家教极严又不得其法,能在那个时候在杏城安家,想必父母学识不高,但应该勤劳努力,给了她一个殷实的家。陈可衣服不贵,但显得合适和她的气质相互映衬,手机也不是很好,只比一般学生稍稍出位,真是一个中庸的女孩。
果然他这恰如其分的夸赞凑效了,陈可报以李念一个温婉而会心的微笑,让李念心中暗自高兴,暗自对自己握拳说“YES!”像一个用计谋斩获颇丰的军师。
吃饭的时候,简明以一种不经意的,很间接的方式夸着李念,简明想,今天这次相遇至少能出现一对情侣,想到这又禁不住看了看姚瑶,觉得自己跟她还是有距离,好吧,那做灯泡就做到底,今天帮好李念就行了。
到了下午,租了单车继续在秀湖边上逛游,李念与陈可的距离比早上近了许多,大家一起成排,后面发现说话的人只有他俩了,简明和姚瑶不约而同的慢慢退到后面来。
两人也不太说话,姚瑶现在稍稍理解了,简明没有李念那样目的明确,他更像一条湖里的金鱼,吃饱了没事也要到处游着。想到这,早上撞翻稀饭的尴尬也没了,看看简明,他骑在车上东张西望的。两人不远不近的走着。
简明建议姚瑶休息一下,在湖边停了下来,视线里已经没有李念和陈可了,问姚瑶喜欢喝什么,然后叫她看着单车,不一会儿,抬着两杯饮料回来。
两人在歇着车靠在路边聊了起来。原来姚瑶是医药学的,刚开始说实验室很无趣,每天对着一堆试管,这个混那个,那个混那个,然后又是反应,又是提取。有些时候做一次实验要几天,出来吃个饭就得马上回去盯着,有时候需要已完善,常有熬夜,简明看她脸蛋白里透红,像一个初熟的苹果,不禁夸她经常熬夜还能这样保持。气氛轻快了起来,姚瑶摸了一下脸,俏皮地道“天生的”,然后对着她笑了笑,随即眉眼微倾、把头别向一边,简明看到她楚楚动人的样子,心驰神荡。
简明也说着自己的枯燥,每天上班时间都被梁啊柱啊、牛啊帕啊围绕着,甲方催起图来不讲道理,觉得设计师在电脑上就能一键出图的,经常单方面的跟要求说哪天要,接下来就自己安排熬夜吧。白天有时候去工地验收,有时候和其他专业对接事情,一次起码就是大半天。
“图什么时候画呢?”姚瑶不解的望着简明。
“晚上啊,晚上没人找了就自个儿画图,开着音乐,在房间里加班。很多时候抬头一看已经是很晚了,然而事情还很多,那就通宵吧,如果实在是困,就睡个把小时,起身洗个热水澡就上班去啦。”
“都说是医生忙,没想到设计师比医生还忙,但相同的都是没完没了的忙。”姚瑶说到这里,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笑了,简明的笑不只是因为姚瑶的幽默,以前遇到的同龄人听说自己是做设计的第一反应就是作惊讶状,“哇!做设计啊,工资好高啊”,好像这个行业不叫设计,叫“钱好多”。
听简明说起来,和她的感觉不太一样,以前以为设计都是搞艺术的,没想到还有像简明他们这样,整天做的都是高中物理的延伸,还有一堆堆数据等着处理。
简明独自在湖边等着她去洗手间,看着湖里的鸳鸯从一个地方钻下去,一会又从另一边冒出来,一对一对的、因为有伴让它们感受不到周围不时来往的游舫带来的打扰,甚至是快艇来了也无所谓,只要往水下一钻,再起来时准会过去了。
想着应该回来了吧,简明回身朝姚瑶离开的方向望去,慢慢地、看到一个脚步轻快的女生朝这边走来,悠悠地甩着同边手,马尾在脑后一晃一晃的。为了避免尴尬对视,看她准备往这边看时,简明赶紧低头去拨弄单车的龙头,余光马上看到姚瑶已经站在她前面。
“那两个年轻人是躲起来了呀?我给陈可打个电话看看。”
“啊,我问问他。”姚瑶看着简明说,“李念说是去烧烤,怎么样?”
简明点头,“嗯。”
姚瑶接着把手机放耳旁,“亲爱的,你喜欢吃什么烧烤呀,兔肉不错哦,我给你烤得外脆里嫩的,要不要来点啤酒啊,光吃烧烤不喝啤酒尝不到烧烤的真滋味哦!”
电话那头显然听出了是在调侃,回了句什么,姚瑶笑的纤腰微倾,“哈哈,化了吧,要不我和这位简同学回去咯,省得过来打扰你们,我不太会当灯泡,别把你们搞黄了,晚上回去你要撕烂我。”
说着把地点明确了,笑盈盈的回头看简明时,简明已经双手扶着两辆单车等着了。
“要不我们慢慢地走,让他们在那边多等会儿。”简明也来了兴致。
“嗯,这样子不错,呵呵,车还是我来推吧”,姚瑶问道,“你说他们合适不?”
“是李念叫你给他介绍还是?”
“就是嘛。”
“咦,李念真是不识货,这么好的资源拿来当红娘了!”
“你别开玩笑嘛,李念成绩那么好,高中时印象还是蛮深的,那天他加我QQ我才知道他也在杏城,你说巧不巧,我们高中那个班在杏城的统共没几个嘞。”
“这么说来当红娘是义不容辞啦?”
“哈哈,你真逗,她叫我给他介绍,我就介绍呗,有什么奇怪的。”
“那为什么是陈可呢?”
“你问题真多,我又不是百度。到底合不合适嘛?”
“站在李念的角度,我觉得陈可是对他口味的。”
“还对口味,当吃的啦?”
“你觉得呢?”
“刚才看陈可那个状态,我觉得已经有七分熟了。”
“嗯”,简明说着点点头,“七分熟的西冷最好吃了。”
“哈哈。”
甫一会到陈可和李念,李念便等不及的跟姚瑶笑道,“听说你想抛弃我俩,跟简明私奔了啊?不得了。”
没想到让这家伙占了先机,姚瑶无可辩解的样子,“是啊,要不然该说我们不识趣,所以才想着走远一点的好。”
“还你们嘞!好好珍惜简明哦,他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大才子呢。”
“大才子”,姚瑶转身对着简明道,“要不我们撤吧,今天就算是被重色轻友我也认了,水饺两边都是我的同学呢。”
简明觉得吵着好玩,添油加醋的道,“要不怎么说我们李大工程师胸有点墨呢,还觉得我不可多得,再不走怕是要被人捧杀了。”
姚瑶听到“胸有点墨”,竟自笑起来。
李念楞了一下,“哎哟,文人骂起人来都不带脏字哈,是了,就只有一点点墨水,我是个土木人,又土又木。”
陈可也笑了起来,四人并肩往农家乐走去。
李念慢一步掉到后面,往简明那边看。简明被她带慢下来,看他看一眼自己又看一眼姚瑶,如此两次,然后做一个坏笑的表情。简明会意了,圆着嘴唇跟他做了一个“滚”的口型。李念扯了一下嘴角,收拾好表情把头回正了。
简明想着出来之前李念说的有美女,其实自己倒不是有多在乎,只是想着换个环境休息一下,出来走走也好。李念实诚,虽然爱好不尽相同,也不时为一个朋友,没想到今天发生了这么些事,真有意思。
烧烤吃得让简明觉得大脑缺氧,吸着油烟,吃着辛辣,这对他来说太不对味儿了,只是勉强的动动筷子。但气氛又被李念做得很好,时间像上了高速的车一样,嗖嗖地飙到了晚上八点多。他俩在医学院女生宿舍楼下跟她俩道别,双双看着她们双双穿过楼前校园走进前厅才转身一起往回走。
李念显然是看上陈可了,简明跟他开玩笑说他今天他斩获颇丰,他却波澜不惊的说了句“还好”,言语之间略显严肃。
简明诧异的问道:“你白天是在演戏吗?国家一级演员?”
“没有,我是很认真的,陈可现在研二,后面在哪工作还说不定,我是想和她保持联系呢。”
“那如果她今天对你的印象其实不怎么好,以后就不联系你了呢?”
“可能性不大,但还是得我更主动一点才能保持热度吧。”
“大哥,你真是情圣啊,以后多多关照。”说着向李念拱起双手作揖。
李念无动于衷,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还不满足?你想脚踏两只船?”简明大彻大悟一样对他悠着竖起食指的右手,“啊,你想脚踏两只船。”
“没有,穿都还没上呢,这叫普遍撒网,重点捉鱼你知道么?”
“你要草鱼还是鲤鱼啊,陈可那样子已经是被你俘获的命了。你想想看,她今天是不是被你绕得晕头转向的?”
李念笑了笑,“姚瑶怎么样?我跟你说过让你不虚此行,没骗你吧?”
“姚瑶真的很棒,不过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应付我,也许她已经心有所属了。”
“这个交给我来办,要哥,保证给你整理得妥妥的,就算她真的是名花有主,我也要去帮你把那墙角给刨喽。”
简明动作夸张的伸出手掌作势阻止他,“别别别,千万别,偷来的我不吃,抢来的我吃不下。”
“哎呦,又来,真不懂你了,高山流水才是真爱,俞伯牙钟子期可都是男的。”
“那我和你来一段呗。”
“去去去。”
简明快到家时接到姚瑶发来的信息问到了没,本来想多聊几句的,她说她还有事,便结束了聊天。
简明洗了个澡出来坐在沙发上,随便拣起一本书翻开看看,才翻开书,又拿起手机检查有没有新的信息,“要是姚瑶说事情处理好了,问问我在干什么多好。什么也没有,笑自己想多了,将手机扔在一边。干脆就不看书了,躺沙发里以书盖脸,想着白天发生的事。
手机的信息声想起让简明惊了一下,突然针扎一样直起身来,抓起手机一看,原来是文斯永的信息,“可惜我们不在一个城市,下雨的时候不能给你送上一把伞,你加班的时候不能给你泡一杯热茶。”
简明又失望又吃惊,失望的是这信息不是姚瑶发的,吃惊的是文斯永居然要发这样的段子,是什么意思呢?她已经和那个音乐老师结婚了的,上次一别两人不是已经交割清楚了么,心里存着一份与别人共同的记忆,上次相会边上句号了,毕竟各有各的生活,这样子对她尤为重要。那相拥不是因为应景,更不是情不自禁,也不是猎奇好事,那是一个结,结在彼此心里已经十年,那个相拥也不属于爱情,二十属于一场十年前的回忆和青春里一种萌动不知所想的情愫。
但是文斯永却做出了这样的举动,她对上次相遇还是念念不忘吗?简明又笑自己,这么想是不是太自恋了。她和丈夫的感情不合?一看她的朋友圈都是去哪玩、吃什么和一些喜闻乐见,没一条和家人或者结婚扯得上关系,“本姑娘现在是单身”,难道她已经离婚了?莫非真的已经离婚?真后悔当时没跟她谈一些实际的。莫非也不是离婚,只是现在是一个人在家?啊,那我和他上次一叙之前她一个人在家时者这种信息发给谁?简明越想越恐怖,恍然觉得文斯永已经不是那个文斯永了,学艺术让她便了还是生活中其他的什么让她便了啊?
简明连敲自己头两下,怎么想着想着跟真的似的,受不了自己了。离上次来杏城也有一段时间了,这期间两人也没什么联系,突然来这么一出,真是烦人,想回信息去问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老公出差了,本来是发给老公的,搞错了?荒唐!烦死了,干脆不回了。睡吧,梦里面什么好事都有。